「我勸不回他。」
「我家要完了,七十餘座城池要被父親白白葬送掉。」
「明知這是一個陷阱,他還要往裏跳。」
「我,我,我還沒敢告訴妹妹。」
「嗚嗚」
蒙長嵐斷斷續續地說道,到最後小聲嗚咽哭了起來。
陳朝心中不是滋味,想了想,伸手抱住了她,讓她伏在自己肩頭好好哭一場。
天知道,這些年蒙長嵐為這個家付出多少。
可是如今,卻要被他父親的愚忠葬送掉。
念及父女之情,她只能讓步。
心中的委屈,被無限度放大。
她沒有人可以訴說,甚至不敢跟她妹妹說。
蒙長嵐的臉頰緊緊地貼在陳朝的肩膀上,十分委屈地哭着,語無倫次地說着話。
陳朝伸手輕輕撫着她的後背,任由她抱着自己發泄心中的情緒,淡淡幽香傳入鼻尖,此刻卻生不起任何其他心思。
也不知過去多久,哭累了,眼淚哭幹了,蒙長嵐小聲抽噎着。
陳朝安慰着她,伸手擦擦她臉上的濕痕,安慰道:
「好了好了,不哭了,知道你受委屈了,咱們不哭了,這不是還有我嗎。」
「既然知道你爹是個什麼性子,咱們就得想辦法將損失降低到最小。」
「嗯」
蒙長嵐眼眶紅紅的,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她慢慢回過神,似乎想起什麼,急急忙忙地推開陳朝。
男女授受不親。
更何況,面前的男子是她妹妹長歌,不是她的。
陳朝嘆了一口氣,主動站起來,遠離她,拍拍肩膀上濕漉漉的一片這姑娘變臉真是快。
之後的時間,二人都沒去看對方,忽略性地當作這件事沒有發生。
陳朝背着雙手,站在河邊,問道:
「你爹為什麼突然要去咸陽當官了?」
這事蹊蹺,陳朝得搞清楚。
蒙長嵐道:
「一年前,我家起勢時朝廷就頒佈的調令,我不知道拒絕了多少次。其實這還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是我爹秘密收到秦王的一封血詔,我爹覺得時機到了,欲去咸陽剷除蒙虎蒙豹,救出秦王。」
這老將軍想啥呢?
陳朝忍不住吐槽。
蒙武不會真的覺得憑他現在的力量,就可以和蒙虎蒙豹扳手腕,相抗衡了吧。
陳朝想了很久,覺得這事得認真慎重考慮一下對策,不能馬虎。
抬頭瞧瞧天色,已經很晚了。
陳朝決定先將蒙長嵐送回營地。
「咯吱咯吱」地推着輪椅,蒙長嵐想起剛才她抱着陳朝哭的事情就覺得一陣臉紅。
他應該不會笑話我吧?
「那個,那個」
「我」
蒙長嵐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
陳朝心無旁騖,目視前方:「放心大姨姐,今晚的事我不會告訴長歌的。」
「好。」
蒙長嵐鬆了一口氣。
將蒙長嵐交到等在營地外面丫鬟蘭花手裏,陳朝告辭。
從陳朝手裏接過輪椅,丫鬟看蒙長嵐身上的衣服有些亂,眼睛比她走的時候更紅。
蘭花擔心壞了,旁敲側擊:「大小姐,有什麼事情你一定要告訴我,咱們不用怕壞人。」
「沒事。」
蒙長嵐搖搖頭。
「大小姐,您一直盯着他離去的方向看做什麼?」
「沒看。」
「大小姐,您還說您沒有看,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沒有」
「大小姐」
「蘭花,你煩不煩」
「哦。」
蘭花推着蒙長嵐進入營地,蒙長嵐眨眨眼睛,最後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陳朝離去的方向,不知所謂。
回到自己能左右打滾的馬車上,陳朝在月娥的服侍下脫下外袍。
月娥吸了吸鼻子,又摸了摸陳朝的外袍,「相爺,你衣服上怎麼濕了一大片。」
陳朝沒言語。
寧白芷抱着枕頭,翹起嘴,「夜會姑娘了唄——」
然後「啊」地一聲,她就被陳朝抓住小腿,硬生生給拖了過來,車裏頓時一片香艷。
月娥見狀,既有眼力見兒地放下車簾車窗。
半個時辰後,兩女都面若桃花,玉頸間香汗淋淋,躺在陳朝左右。
陳朝伸手捏了捏寧白芷,心想這一路也不算太孤單。
寧白芷瞪了陳朝一眼,將他的大手從自己的衣裳里丟出來,可是手剛拿出來,陳朝就又放了進去,還狠狠捏了兩把,惹得寧白芷一陣驚呼。
過了許久,嬌喘漸歇。
想了想,陳朝將剛才的事對兩女說了。
月娥抬起小臉,驚詫道:「蒙武為何會這樣想不開?」
「人都有執念,他也有,他不是想不開,他只是不想放過自己。」
陳朝這句話說的很玄妙,但月娥聽懂了,她道:
「那咱們該怎麼辦?蒙武若是去咸陽為官,那咱們和他家結盟的計劃就」
陳朝抿抿唇,眯眼無奈道:
「只有暫時捨棄這位老將軍了,不過還好蒙長嵐還是能看清局勢,我們得想辦法想這位蒙大小姐徹底取代蒙武的位置成為家主,將七十餘座城池牢牢握在手裏。」
「至於蒙武願意去咸陽,那就讓他去,我倒是想瞧瞧,他一個光杆司令去咸陽能成什麼事?」
這時候,寧白芷的氣漸漸喘勻,一條大白腿搭在陳朝的肚皮上,道:「蒙長嵐身患殘疾,秦國自古尚武,她若任家主之位怕是沒那麼容易,很多人都不會服她。」
「那就讓蒙長歌任家主!」
蒙長歌武功高強,又有帶兵的經驗,軍中很多將領都是她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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