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根遍佈着血色猙獰紋路的粗壯藤蔓破開了廢棄廠區的地表,其上長滿着鋒銳的尖刺,迎上了蘇素朝着白河安攻擊而去的雲霧巨龍。
轟!!
術法間的碰撞傳出劇烈的轟鳴之聲,而站在一旁註視這一戰的許寂眉頭卻是不由微微一皺,自己剛剛竟在這遍佈血紋而又長滿尖刺的藤蔓上感受到了些許的熟悉感,似有些像是此前擊殺毛燕生時所遇上的血孽魔藤。
「不必擔心,以白河安現在的表現來看,單是素素自己就足夠了,就算其真有隱藏手段,以王叔築基真修的實力,還是能將之輕易拿下的。」許崖見許寂皺眉,還以為其是擔心白河安的實力,於是笑着安慰道。
「那血色的藤蔓身上,給我一股熟悉感,有些像是血孽魔藤。」許寂開口提醒道。
「血孽魔藤?」許崖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置信,「應該不會是血孽魔藤,畢竟剛剛那藤蔓更像是白河安的術法造物,而非真實存在,而且血孽魔藤在仙盟之中極為稀少,以白河安一個練氣九層應該沒有門路弄到血孽魔藤才是。」
許崖雖是未曾親眼見過血孽魔藤,但卻也對其有所了解,血孽魔藤的生長於大量血肉匯聚之地,即便是想要將之祭煉也需時時以自身血肉供養,否則便極易承受血孽魔藤的反噬,而即便是以血肉供養祭煉血孽魔藤,依舊有被其影響心智的可能。
不過,血孽魔藤唯一的好處便是若有足夠的血肉培育便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達到築基期,甚至能達到築基中後期,其培養速度要遠遠快過了培育尋常獸寵。
許寂微微沉默,在神識的感知之下,白河安這道道長着猙獰血色紋路的藤蔓確實是術法的痕跡而非真實存在的另類生命,但那股熟悉感卻並非作假,看向場上白河安的眼神之中已滿是探究,心中開始不由思索之後要不要先暫且保下拷問一番。
見到許寂沉默,許崖便也不再開口,只當是剛剛許寂的感覺出錯,繼續關注着眼下蘇素與白河安的交手。
粗壯藤蔓上的猙獰紋路如同跳動着的血肉顯得陰森而又恐怖,其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銳利尖刺似帶着森森寒意,蘇素瞳孔微眯,自然不敢大意,周身靈氣翻湧,巨大的雲霧大手似帶着蒸騰的炙熱朝着那一根根詭異藤蔓抓去,二者觸碰瞬間藤蔓之上更是傳出滋滋聲。
但奇怪的是,明明不過是術法間的碰撞,卻是引得了白河安痛哼一聲,原本整潔的白藍長袍上也帶上了一抹猩紅,白河安右手一翻,一個紅黑色還散發着濃烈血腥味的丹藥出現在了手中,而後便是直接一口吞下。
而隨着白河安將這顆詭異丹藥吞入腹中,其周身的靈氣似也在此時開始膨脹翻湧,猩紅的血芒纏繞在了白河安的周身,空氣之中也開始瀰漫着極為強烈的血腥味,就如同此地並未什麼廢棄工廠,而是一座埋葬了數萬人的巨大屍坑。
而那一道道帶着猙獰紋路的粗壯藤蔓似也被這詭異的血腥氣所影響,其上的的血色紋路愈發妖艷,衝散了那蘇素的雲霧大手,但並未藉此朝着蘇素攻去,反倒是退回到了白河安的身旁,順着白河安的腳踝往上攀爬纏繞。
那粗壯藤蔓上的銳利尖刺刺穿了白河安身上的衣物,森森扎進了白河安的血肉之中,而白河安的面上也愈發慘白,似血肉、精氣、靈魂一切的一切都被那粗壯藤蔓通過刺進白河安體內的銳利尖刺所汲取,但白河安的面色非但不見痛苦反倒愈發癲狂,張開雙臂似在懷抱自身的蛻變。
「不好。」
見場上這詭異一幕,王供奉並未繼續壓陣,而是悍然出手,赤金長刀憑空出現在了王供奉手上,周身靈氣翻湧,燦金色的巨大刀芒宛若是要將整座廢棄廠房一分為二般,朝着那陷入古怪狀態的白河安劈去。
但,一道由藤蔓匯聚而成的巨大高牆擋住了這燦金刀芒,或許是汲取了白河安血肉的緣故,這藤蔓已經徹底化作猩紅之色,所組成的藤蔓高牆若是遠遠看去還以為是一整塊不斷蠕動的血肉。
那宛若要將這片廢棄廠區一分為二的銳利刀芒劈砍在這血色藤牆之上時卻只能傳出一陣刺耳的金屬碰撞之聲,即便是破開了些許的血色藤蔓,卻也是很快被修補,最後徹底淹沒在了這血色藤牆之中,而並未傷害到其後的白河安。
「果真是血孽魔藤嗎?」許寂看着那徹底化作猩紅的藤蔓,發現其已經與之前所見到的血孽魔藤愈發相像。
「你們都不讓我活」
幽幽一聲嘆息似透過這猩紅藤蔓所化作的血色藤牆傳入到了眾人的耳中,儘管這道嘆息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語氣,也並不顯得歇斯底里,但許崖與蘇素二人卻是不由覺得脊背發寒,似能感覺到這嘆息背後所壓抑的瘋狂。
「走!」
王供奉瞳孔也是微微一縮,由靈氣所組成的大手便要一把將三人抓起。
只是,在王供奉剛剛有所舉動的瞬間,一道完全化作猩紅的藤蔓便如同破空利箭般朝着王供奉的眉心刺來,王供奉只得變招,抵擋住了這一根藤蔓。
「你們都不讓我活」
幽幽的嘆息聲再次傳來,只是這一次的聲音比起此前更為宏大,迴蕩在這空曠的廢棄廠房之內,引得那化作血色藤牆的猩紅藤蔓也開始扭曲蠕動,似要開始解體。
「王叔,這是怎麼回事?!」許崖的語氣中帶着些許慌亂,心臟如同被人用手緊緊攥住般,手中出現了一張散發着赤色光芒的符籙,死死盯着那已經開始散開的血色藤牆。
「有點像是突破築基,但」王供奉語氣有些凝重,卻又有幾分遲疑,即便是已經活了百餘年,自認見多識廣,但卻也未曾遇到過這般古怪詭異的情況。
即便是這白河安服用丹藥同自己一般以斷絕前路為代價凝聚灰色道基踏入築基之境,但也不至於出現這種術法形成的藤蔓反而汲取自身的詭異情況,白河安此時的模樣不像是自己突破築基,反而倒像是以自身為祭,讓這藤蔓突破了築基一般。
但,不過術法凝聚成的產物,又怎麼可能真由虛化實?又怎麼可能以施術者為祭?
「不管如何,你們先逃,我來拖住他。」王供奉開口道,以剛剛自己想帶着既然逃跑這血色藤蔓的反應來看,恐怕想要全須全尾的離開有些難了,為今之計便是自己留在這裏斷後,而等到許崖等人離開之後,自己再想辦法逃離。
許崖也知曉如今的情況詭異,將手中的赤色符籙交給了王供奉,而後便要帶着許寂與蘇素二人逃離。
「沒事,你們先跑吧,我再等等。」許寂開口,靜靜看着眼前解體的血色藤牆。
?!
等什麼?!
等死嗎!?
眼前的白河安明顯是在完成某種蛻變,不趁着這個時間逃跑呼叫支援,難道等着其完成蛻變實力大增之後把自己汲取成乾屍嗎?!
許崖咬了咬牙,此前與許寂交手時那似由五種妖禽羽翼所形成的羽扇再次出現在了許崖的手中,對着蘇素道:「素素,你先走。」
不談若是許寂遇害,許無為極有可能與許家徹底決裂,單單許寂這次是因為自己的邀請而來才遇上的危機,許崖就絕沒有臉面丟下許寂逃走。
蘇素同樣搖了搖頭,手中出現一隻青白純粹的玉瓶,開口道:「這本就是我的任務,你們是為了替我護法才遭遇了這一劫難,若是你們不離開,我又哪來的臉面一個人獨自逃走?」
「胡鬧!」許崖呵斥一聲,「你實力最低,伱留在這裏只會是拖累,趕緊離開去呼叫支援。」
「我有保命手段,能爆發出不弱於築基期的攻擊,留在這裏才是一份助力,能堅持的更久,至於支援,以這裏鬧出的巨大動靜,即便位置偏遠也會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所以比起去找支援,堅持到支援到來反而更重要。」蘇素冷靜回答道。
「素素,你」許崖語氣有些複雜,似想繼續勸說蘇素離去,但卻又一時找不到好的由頭。
「許崖哥,沒事的。」蘇素右手搭在許崖的手掌上,似是在安慰着許崖。
而一旁目睹了一切的許寂:「」
你們最好給我適可而止,差不多得了!?
正當許寂已經打算開口打斷這兩人時,場上的血色藤牆徹底散開,如枝葉般拱衛着中間的白河安,
此時的白河安已經完全被藤蔓所纏繞,只留有一張臉裸露在外,有兩個細小藤蔓透過白河安的眼球從中破出,而還有一根細小的藤蔓從白河安張開的大嘴中鑽出,似是完全從白河安的體內生長出的那般。
三根細小藤蔓交織纏繞,一朵艷麗妖異的猩紅血花徹底綻放。
「既然你們都不讓我活,那便跟着我一起死吧!」白河安猙獰的聲音似從這株血花之上發出,而又似從這根根猩紅藤蔓中發出,在這廢棄的廠房之中,不斷迴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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