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祭祀天空!
眾人瞠目結舌,一條從未設想過的道路展現在他們面前。
最初的驚訝過後,大河部落的人立刻接受了這一說法,天空的偉力族人們見識過多次,早已深信不疑。
大樹部落的人則是將信將疑,他們承認張天的說辭確有幾分道理,事實上,不少人曾經思考過同樣的問題:雪既然是萬物之源,為什麼會從天而降呢?就連山溪本人也說不清楚。
現在他們明白了,原來雪是天空的一部分,雪不是萬物之源,天空才是萬物之源。
至於天空為什麼要降雪,這很好解釋,大家都有頭皮瘙癢的時候,隨手一撓,白色碎屑就會像雪花般片片飄落,或許天空也只是頭皮發癢了,隨便撓一撓而已。
邏輯上完全說得通。
然而這終究只是一個未成年小孩的一面之詞,在親眼見證雪變成鹽之前,他們很難發自內心地信服。
松果略一思索,如果祭祀天空有效,他們將獲得大量純淨的鹽,如果失敗,他們也不損失什麼,至多浪費點時間,這樣的好事他實在想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於是他欣然應允:「好,那等山里下了雪,你帶人來我們部落,我帶你們去那片雪鹽地。」
「過來吃飯吧!」
虎舌烤好了肉食,女人們煮好了菜,招呼客人們用餐。
松果連忙扭頭,想朝族人們使眼色,示意他們要矜持,千萬不要表現得跟八輩子沒吃過肉似的。
但他一扭頭便絕望地發現,他的族人們竟然已經在篝火旁落座,一臉猴急地接過主人遞來的食物,毫無形象地大口撕咬,用力咀嚼,吃得滿嘴流油,雙眼放光,還不忘獻上溢美之詞,連聲驚嘆虎舌和女人們的好手藝。
可惡!竟然不等我!
松果坐不住了,生怕再矜持一會兒,這幾個沒良心的連骨頭也一起啃了,留一些剩湯給他。
他一個箭步躥到篝火旁,虎舌遞給他一條烤魚,濃郁的香氣撲鼻,他使勁吸嗅,仿佛不把香氣全部吸進鼻子裏,也是一種浪費。
咬一口魚肉,頓時也和他的族人們一樣兩眼放光。
「好香!」
香氣不僅僅停留在表面,更是融入了魚的每一寸肉里,細嫩多汁的魚肉在嘴裏化開,肉香混着層次豐富的異香溢滿唇齒,他感到舌頭都在興奮地戰慄着,綿長的香氣在口腔里久久不散,這是何等的美味!
松果習慣烤熟了就吃,何時嘗過這樣精心烹飪的美食?當即也像他的族人們一樣狼吞虎咽起來。
他嘴裏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問虎舌:「你烤魚的時候灑的東西是什麼?」
「香料。」
「香料?」
松果從未聽說過這種東西。
「是的,能夠給食物增香的植物就是香料。」
「有這樣的好東西,為什麼上次部落大會不拿出來?」
「我倒是想……」
虎舌心說那時的他若有如今的本事,也不至於度過幾個寂寞的夜晚。
他指了指那個穿彩色鳥毛大衣的高個女人,說:「香料是林教給我們的知識。」
「林……我記得上次來沒見過她。」
「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剛回家不久。」
這倒是件稀奇事。
松果多看了林郁幾眼,沒有深究,此時的他對食物更感興趣,風捲殘雲般啃掉手裏的魚,趕緊拿第二條。
好大的魚!
這條魚比和他的臉還大!
他一進洞穴就發現了,大河部落的魚多不勝數,每個熏架上都掛得滿滿當當的,看得人眼暈,比這條魚更大的魚多的是。
他們經常在山間的溪水裏捕魚,但很少捕到體型如此豐滿的魚兒。
溪水太小也太淺,容不下這樣的大魚,必然是從山底下那條河裏捕的。
但山底下那條河很有些渾濁,而且水流湍急,深不可測,要怎麼捕魚?
松果想不明白,向阿媽請教:「你剛才說,你們能夠狩獵到肉食,也是因為天的幫助,他都做了些什麼?」
「天做的事情可多了!我給你講!」
梟興致勃勃地坐到松果旁邊。
張天做的每一件事,他都全程參與,比任何人都清楚來龍去脈,他也與有榮焉,急着想要向客人們宣揚他和天的光輝事跡。
他指着靠在洞壁上的細長竹竿,眉飛色舞地告訴松果,那個叫魚竿,他用那個竿子一天可以釣上來二十條魚!
又拿起一個圓形的中間插着木棍的石塊,告訴他這個叫紡輪,用這個東西,一個晚上就能紡出一個月都用不完的麻線!
又說天曾經教他們製作過一種陷阱,毫髮無傷地獵殺了一頭比兩個人還要壯的熊!
松果越聽越震驚,甚至顧不上進食,當他聽到梟說,那個彎彎的木頭和不足手指粗的樹枝,可以很精準地射殺六十步以內的鳥獸,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一度懷疑這個小屁孩在誆他。
「不可能!絕不可能!」
「我騙你幹什麼!」
梟撇撇嘴,面露不滿,心想等新的弓做好了,我們連太陽都能射下來,射幾隻鳥獸又算得了什麼!真是少見多怪!
松果追問細節:「你說的這個可以百發百中的弓箭,是多久前做出來的?」
「森林裏剛轉冷的時候。」
「所以我說不可能!就算弓箭真能射死野獸,你們一共才練習多少天?怎麼可能百發百中?松針是我們部落最出色的投石索獵人,他從四歲開始練習投石索,連他都做不到百發百中,你們就更不行了。」
梟有些惱怒,正想反駁,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立即沉住氣,笑呵呵道:「在你們來之前,我們正準備舉行一場射箭比賽。不如讓你們部落最出色的投石索獵人也參加比賽,他用投石索,我們用弓箭,看誰射得准!」
「好啊!」
一旁大快朵頤的松針聽到梟下了戰書,一口答應。
平時在森林裏狩獵,用投石索一來施展不開,二來動作幅度過大,前搖太長,容易嚇跑野獸,所以戰績不佳,如果是射靜靶,他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人,何況是練習時長遠遠不足兩年半的菜雞?
「怎麼比?」他問。
梟很是費了一番唇舌,才令松針聽懂賽事規則。
「最厲害的三個人獎勵弓箭麼……我不需要那種東西,伱想要的話,我可以送給你。」
松針氣定神閒,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等你贏了再說吧!」
梟白眼翻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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