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隊長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說:「這……難道是血液和什麼東西產生化學反應了嗎?」吳隊長想的有些複雜,因為他覺得只要是莫子棽或者慕森提出的問題,這本身就一定很複雜。
可事實出乎了他的意料,莫子棽只笑了一下說:「咱們還是先出去吧,這地方之前沒準兒進行過什麼實驗,有毒氣體還有沒有殘留還不知道。咱們外面說。」
吳隊長沒有得到答案,心裏難受極了。不過他一回頭正好看到房頂角落裏有一個小電扇,正用一種超靜音的狀態對着下面吹着。吳隊長十分詫異,眼下已經要進入冬天了,在大衣櫥里開着電扇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嗎?
於是,吳隊長就站在門口指着那電扇說:「喂,你們哥倆兒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那是怎麼回事?大冬天開電扇,這本身就挺不正常了,從角度來看還是正對着死者吹的。這什麼意思?皮都沒了,他還怕死者熱嗎?」
慕森一邊拉着吳隊長往外走,一邊解釋着說:「我記得之前跟你說過這方面的事情,在有一定技術手法的情況下剝皮,講究的是人皮完整,肉身不死。只要手法高超,被剝皮的人至少還能活上個一兩天。但是,被剝皮的人沒辦法動,也不能動。沒有了皮膚的保護,稍微有一點兒風吹過來,渾身就會像千刀萬剮一樣的疼痛。剝皮是比凌遲還要殘酷的刑罰,被剝皮之後的人,如果在有風的地方,那就相當於經受了千百次的凌遲。你能想像那種痛苦嗎?如果能,那你就能明白那個電扇的含義了。」
「你……你的意思是,那電扇是l故意對着死者吹的?因為他知道死者逃不走,也沒能力關掉電扇,所以就一直用強風吹着他,讓他……痛不欲生?」吳隊長几乎不敢想像,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惡魔,才能想出來這種手段去折磨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地方被他打掃過了,他有充裕的時間在這裏作案。趕緊叫人來吧,我們要面對的問題可能很嚴重。」慕森一邊下樓一邊說。
吳隊長追上慕森,情緒很激動的說:「慕老弟,你看見了吧?這個殺人魔已經越來越變/態了!他想怎麼殺人,就怎麼殺人。根本就沒有想到什麼你們之間的遊戲規則!我說句不該說的話,倒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這個穆昕馳該死,可為什麼偏偏用這麼不人道的方式弄死呢?不還是說明l是個變/態嗎?他就是喜歡折磨人,喜歡這種血腥殘酷的方式!」
慕森站住了腳步,轉過身對吳隊長解釋着說:「我從來都不否認他是個心理變/態。但是這一次,他用的方式很有根據。之前子棽說了古代法律當中如何懲治那些出了忤逆子的地方官員,還沒說如何懲罰正主兒呢吧?現在我告訴你,在古代的法律中,忤逆罪,當剝皮揎草。也就是說,l無論是對王東升還是穆昕馳,殺人手法都嚴格遵循了古代法律。這一點,和你說的單純心理變/態不一樣,他有着明確的目的和目標,有着強烈的表達。他在向我們傳遞一些東西,甚至是想向大眾傳播一些東西。你明白嗎?他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他的目的也絕不僅僅在於殺人或折磨。」
「剝皮揎草……」吳隊長似乎被這個刑罰有些驚到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在社會主義的今天,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莫子棽這時站出來為吳隊長進行了一番詳細的解釋,以便他可以更清楚的理解什麼叫做剝皮揎草。
「剝皮的歷史由來已久,從朱棣,張獻忠,孫可望,到不知是真是假的原創者朱元璋。他們都用過這種比凌遲還要殘酷的刑罰。根據史書記載,凡是確定了忤逆罪的逆子,將會被剝皮揎草,挫骨揚灰。剝皮的過程,也是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的。首先是要在人的天靈蓋偏後腦處的正中心劃一個二寸長的口子,然後慢慢的往裏面灌入大量水銀。我們都知道,汞是唯一一種在常態下以液體存在的金屬。它密度高,重量大,有金屬的特徵。所以在水銀順着傷口灌進去之後,隨着行刑者的輕輕拍打,水銀就會令人皮和肌肉分離。不出三五鐘頭,一具完整的人皮就剝下來了。到這裏,你可能已經覺得很殘酷了。可這還不算完,剝下來的人皮里會被填滿稻草,做成人形,拉到街上示眾,最後掛在城門上曝屍三天。以此來警告全城百姓,忤逆不孝的代價是怎樣的。如慕森所說,被剝皮的人並不會馬上就死,見風劇痛,生不如死,並且會快速感染。通常,他們會活上兩到三天,這個全憑自身意志力了。當犯人死後,還要將骨頭剔除,研磨成粉,隨風四散。這就是剝皮揎草,挫骨揚灰。」
莫子棽的詳細解釋,讓吳隊長聽的渾身一激靈一激靈的,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很難去試圖感受那種活着時候人皮剝落的感覺。於是就咬咬牙對莫子棽說道:「莫法醫……你說的這些,是不是野史呢?不會是真的吧……你看……咱們人體這皮膚和肌肉很緊密的啊!」雖然眼前就有一具被剝皮的屍體,可吳隊長還是不太相信莫子棽說的水銀剝皮法。
莫子棽說:「質疑這個辦法的人不少,所以就有那麼一部分學者試圖去用動物來做實驗。結果證明,這個事情並不是完全沒可能的。吳隊長你見過重大車禍吧?車輪的碾壓和內部的擠壓都能輕而易舉的將人體表皮和肌肉分離。要知道,皮膚和肌肉原本就是兩回事。它們只是緊密貼合,並不是一體的。所以,一旦用對了方法,剝皮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也許你會說,水銀易揮發,不可能存在這種狀態。但是你看看那屋裏地面上的水銀,同樣有另一種形態。這就好比古代的丹砂,其實就是硫化汞,不是也沒揮發嗎?而且水銀剝皮的這種事情傳說已久,包括人皮唐卡的製造方式,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關聯。只是具體的材料,手法,過程,知道的人並不多罷了。」
「這……他媽l如果不是殺人狂,我還真想給他保送個名牌大學當個教授什麼的。他真是個天才……就是沒用對地方!這種失傳的東西,在他手上也能實現!」吳隊長恨得只差頓足捶胸。
慕森嘆了口氣說:「是,他就是那種難得一見的天生殺人狂。每個人出生都好像有着不同的目的,我一直認為我就是為了破案而生。而他,就是為了殺/戮而生。也許……這就是他所說的殺/戮的美學?」
看着慕森那有些質疑的表情,吳隊長連忙說:「誒誒,慕老弟,你可千萬千萬不要試圖去理解他!你要時刻記住,你是正義的使者,是光明的化身,你是咱們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破案天才!可不要被他那什麼美學帶偏了。l就是個惡魔,是魔鬼!你看看那屋裏,能幹出這種事的,還能是人嗎?」
就在吳隊長激動萬分怒罵l的時候,警車陸續來了。應吳隊長的要求,警車來的很低調。他們匆匆進入房子內部,以秘密的形式帶走了王東升和穆昕馳的屍體。並在全部封鎖的狀態下進行痕跡檢測。
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痕檢組,慕森微微的搖了搖頭。他知道,這些警察什麼都檢測不出來。想當初自己被l刺成重傷之後,警方在他家裏竟然連個指紋都沒找到。從穆昕馳失蹤到現在,已經兩天半的時間了,他的時間太充裕了,充裕到足以毀滅了所有和他有關的證據。更何況,l的心思是如此的細膩。
莫子棽走到慕森的身邊,低聲的提醒他說:「慕森,現在好像不是你看着這些警察感傷的時候。你也不應該指望在這現場能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你應該往回想想,忤逆罪的古代法律中,到此就結束了嗎?好像還沒有吧?」
「嗯?」慕森被莫子棽說的一愣,心裏也跟着咯噔一下子。
「你是說……示眾?!」慕森沒等莫子棽說話,就想到了他所指的可能。
莫子棽微微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慕森就像一陣風一樣的竄出去了。他跑到吳隊長的身邊說:「快,快去那些人多標誌性的地點!他就在那裏!」
這慕森忽然變的這麼一驚一乍的,着實把吳隊長嚇了一跳。吳隊長也沒聽明白,就又問了一遍:「什麼?誰在那裏?哪裏啊?」
「剝皮揎草之後,還會用人皮做出人形曝屍示眾!我們只顧着分析屍體和l作案的手法了,而忽略了最重要的東西!屍體在這兒,人皮呢?!人皮哪兒去了?!」慕森有些近乎咆哮的大喊着。他太實在是太着急了,如果沒有莫子棽的提示,他還沒有意識到這個案子的關鍵點。
沒錯!是傳遞!是l想通過這個案子去傳遞一些東西!來時的路上還在想,千萬不要給他製造輿論的機會。現在,現場是封鎖的挺嚴實,可是人皮卻不見了!那裝滿了稻草的人皮人偶一出現在人多密集的區域,豈不是全國都能知道這件事了?!
吳隊長看出了慕森是真急壞了,連忙勸道:「你你你先冷靜點兒,等我開車啊!我這就叫人,分別去幾個廣場看看……標誌性的地點可不少,咱們去哪個?」
「市政府廣場,城市地標!他在那裏,他想要將穆昕馳示眾,就必須得在那裏!」慕森的眼睛像是要冒出火來一樣!他感覺此時此刻離l是那樣的接近!雖然沒有把握能抓住他,但這也許能是一次正面交鋒!
「行!對了……我剛才就想問你,穆昕馳的屍體怎麼辦?」吳隊長問嚮慕森。因為他覺得很難把這樣的一具屍體還給劉香夫婦,並告訴他們「這就是你兒子」……
慕森想了下說:「讓你們的法醫屍檢,然後儘快火化。」
「好,咱走吧!」吳隊長說着,就讓慕森和莫子棽上了車,一路疾馳,朝着慕森所說的市政府廣場開去。
在路上,吳隊長還很質疑的說:「這l就算膽大妄為,也不應該去市政府門前撒野吧?你們知道,那市政府的大門前的廣場,是無死角的監控區域。就算一隻老鼠從廣場過,也會被記錄下來!你們覺得,他可能會帶着一具被填滿稻草的人皮人偶去廣場上炫耀嗎?」
「不……他什麼都做的出來。只要是他有目標,就會想盡一切辦法,不擇手段的完成它!他現在的目標,就是用古代法律懲戒穆昕馳。所以,他會的!」慕森十分肯定的說着。
可吳隊長還是有些質疑的問:「他也許是真的會那麼做,但是我覺得那我們抓住他可能就是眼前的事情了。真像你這麼說的話,他就太狂妄了,太自我了。這世上誰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他還真當自己是死神了?市政府廣場每天有多少便衣在溜達,你們知道嗎?周圍幾百米以外的各個紅綠燈路口都有警察和監控。那一片區域,每一處都在電子眼監控之下,他想臨時放下屍體就逃跑,根本不可能。他想不留下任何形象在監控上,也根本不可能!所以,這一局,說不定是我們贏了。」吳隊長越說越有信心,好像他馬上就能抓住l了一樣。
莫子棽在後座上始終一句話都沒有說,吳隊長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莫子棽,問道:「莫法醫有信心沒有?你覺不覺得,咱們這回沒準兒就能抓住他了呢?」吳隊長一語雙關,有兩種意思。一是現在莫子棽就在車上,如果他真是l,量他也耍不出什麼花樣。要麼失敗,要麼被捕,只能是這兩種。二是,即便莫子棽不是l,吳隊長也想看看,在這個重大嫌疑人就在他眼前的情況下,還能發生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麼。
沒想到,莫子棽一點兒面子也沒給,對着後視鏡優雅一笑,淡淡的回道:「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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