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這時候,他的耳畔傳來『唔唔』的聲音。
循聲看去。
只見馬背上的女孩在掙扎,她雙手雙腳都被綁縛住了,連嘴都被一塊布給堵住了。
紀舒拔劍,鏗鏘!刷刷兩下,綁縛女孩的繩索被挑斷。
女孩身形輕盈,躍下馬背,伸手拔了堵住嘴的布帛,一雙妙目盈盈如水看向紀舒,她眼神複雜,有感激、驚異、好奇、茫然……一言難以蔽之。
但她反應速度極快,先是盈盈朝着紀舒行了一禮,拜謝紀舒救命之恩,之後自我介紹道:
「小女子曲非煙,見過恩公!」
紀舒側目,曲非煙?!難不成是日月神教長老曲洋的孫女?!她沒死?!
「恩公想要知道這人是誰,我可以告知恩公。」
曲非煙看向魁梧漢子,眼中閃過一抹恨意、快意:
「此人正是臭名昭著、萬里獨行田伯光!」
「田伯光?!」
紀舒掃了眼地上的漢子:「採花大盜?!」
「正是他!」
曲非煙點了點頭,眉眼間滿是慶幸:「若不是恩公出手,我怕是不久後就會被此賊奪了清白!若真的到了那一步,我還有什麼臉面苟活在這世上?」
「老子除了偶爾採花,可沒有做過其他惡事。」
田伯光見曲非煙眸露恨意,暗道不妙,好死不如賴活着,之前因為癱了,被怒火、絕望沖腦,才不管不顧的怒罵一通,現在氣消了不少,理智回歸,他突然不想死了,所以,他趕忙說道:
「老子……我是恆山派的人,都被閹了。幹不了壞事,這姑娘完全是多慮了!」
「你被閹割了?」
曲非煙愕然。
「是的。」
田伯光狂點頭,一臉無奈道:「所以姑娘你純粹是想多了。我承認我以前禍害過不少姑娘,但我入了恆山派後,就一直很守清規戒律,絕對沒有肆意妄為!」
「那你擄我去幹嘛?」
「我看姑娘很漂亮。想擄去給我令狐兄弟做個老婆。」
田伯光眼珠子一轉,神色誠懇道:「我令狐兄弟是如今恆山派的掌門,一表人才,劍術超凡。絕對配得上姑娘!」
曲非煙羞怒:「你滿口胡言。你根本就是在撒謊!」
「姑娘若是不信,可脫我褲子一看究竟!」
田伯光說着話就要伸手去脫,但他受傷太重,一用勁,就痛的哎喲一聲:「我動不了,姑娘你來吧!」
「無恥!!」
曲非煙柳眉豎起,俏臉生暈,氣得身子微微發抖,她手指着田伯光,怒道:
「你再怎麼狡辯,也改變不了你擄我想去做壞事的事實,也改變不了你過去罄竹難書的罪惡歷史!你這種人渣、畜生,就是該死。」
「我已經改過自新了啊。」
田伯光見紀舒的劍尖微微泛着寒芒,心中發冷,忙大聲道:
「連我令狐兄弟,堂堂恆山派掌門,正道人物,都原諒我、接納我,跟我結拜做兄弟了!你們為什麼不能接納我?佛祖都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早已經放下刀了,也早就不做壞事了。你們不能殺我!」
紀舒不想再聽田伯光廢話,但他想到田伯光的一身武功,便用劍尖挑飛了他的外衣。
田伯光面色微妙,他還以為紀舒要對他做什麼。
直到他看到懷裏的一本秘籍被紀舒挑飛了起來,他才稍稍鬆了口氣,若有所悟的道:
「這只是我的萬里獨行輕功秘籍。伱若是想學武功。我可以教你我的內功心法、狂風刀法!」
「你說說看。」
「你答應放了我。我就說。」
「我答應你。」
「你先把我送到恆山派,我就告訴你。」
「……」
紀舒面露異色的看了眼田伯光,突然一抖手腕,刷!
一道劍氣閃過,噗!田伯光的脖頸被劃破,汩汩血液從中流出,他先是一怔,等感覺到劇痛,以及呼吸困難時,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被劃破了脖頸。
他快速用手捂住脖子,試圖堵住傷口,但哪裏管用,越來越多的血從他的指縫間流出。
田伯光一臉絕望、悲戚、憤怒的看向紀舒。
他滿眼都是難以置信。老子都沒有惹你,最多朝你吐口痰而已,你就要殺了老子?!你是魔道?還是老子是魔道?!
噠噠!
紀舒躍上馬背,策馬轉身走了。
曲非煙看了眼田伯光,也跟着躍上馬背,噠噠噠朝着紀舒追去。
『那是老子的馬!!』
田伯光心中怒吼。
但眼前的一切都在漸漸變得黯淡!
他知道,他就要死了。
「老子都答應教你武功了。你竟然還殺老子,你個畜生、王八蛋、狗崽子,你到底是誰?!別讓老子知道,要不然老子下了地獄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田伯光突然想到貌似自己都還不知道紀舒是誰。
他覺得自己太冤枉了。
縱橫江湖多年,什麼巨擘、梟雄、狠人沒有遇到過?卻不料今天就因為吐了口痰,就栽在了一個無名小卒手裏!
『早知道不吐痰了。』
田伯光意識寂滅前,腦子裏突然閃過這麼一個念頭。
不吐痰,他肯定不會跟小白臉產生衝突,那必然也不會死的!
說不定還能再玩一玩那個叫曲非煙的漂亮小姑娘。
可惜,死了都沒能玩到。
田伯光後悔到了極點。
真不該吐痰!
……
……
紀舒入了臨安城。
曲非煙亦步亦趨的跟着他。
紀舒進了一家客棧。
曲非煙也跟着進了,還幫忙點菜、添飯,給紀舒遞筷子,夾菜。
紀舒微微皺眉看她。
她討好的看着紀舒,眨巴着一雙晶瑩透亮的大眼睛,道:「大哥哥,你怎麼不吃?是不合你口味嗎?」
她聲音清澈如泉水過山澗,沁人心脾。
紀舒吃了口菜,沒看她,說道:「我跟你素昧平生。這次飯後,我們就分開吧。你別跟着我。」
「哦。」
曲非煙眼神微黯,一雙手微微僵了一下,但很快,她強提精神,笑着道:
「大哥哥,既然我們要分開了。我能跟你喝杯酒嗎?」
「你多大了就喝酒?」
「我十五歲了呢。」
曲非煙皺了皺瓊鼻,巧笑嫣然道:「似我這般年紀結婚生孩子的可不少。怎麼就不能喝酒了?怎麼?大哥哥生活的世界,十五歲女孩不能喝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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