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琥珀能給陸葉提供的幫助不算太大,可如果琥珀晉升妖將的話,那單憑它自身,也有在雲河戰場立足的資本。
尤其是彼此現在還結了命元和獸印,琥珀實力越強,能給陸葉帶來的增益就越大。
還有依依她是琥珀的倀靈,本身他們兩個就是榮辱與共,一同成長的,琥珀一旦晉升妖將,那依依必然能擁有雲河境的實力。
可以說,這一波修行,讓陸葉這邊的整體實力有了一個飛躍般的提升。
又兩個時辰後,紫色靈簽的功效耗盡,陸葉再取第二道紫簽出來捏碎
時間在枯燥的修行中平靜度過。
直到三日後,外面有篤篤篤的敲門聲傳來,
陸葉收起手中的書卷,起身開門,門外站着的是沈小貓。
「有事?」
沈小貓的目光越過他,往裏看了看,看到了正在沉睡中的琥珀,沒有太在意,開口道:「泉靈被奪,這邊的靈地算是毀了,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陸葉搖搖頭,他還真沒什麼打算。
不比在靈溪戰場, 在那邊的話,每個宗門都有屬於自己的駐地, 實在沒地方去了, 還可以回駐地中修行。。
到了雲河戰場, 沒有靈地的修士都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只能四處漂泊流浪, 尋覓機緣。
「那要不要隨我一起?」沈小貓期待地問道。
「去哪?」
「我認識的一位朋友剛給我傳訊,說她遇到了一處剛誕生的靈地,正缺少人手, 我準備過去跟她匯合,你若是願意的話,咱們一起去, 正好你是陣修,我相信她不會拒絕你的。」
放眼整個雲河戰場,陣修無疑是最受歡迎的一批人了, 因為有陣修鎮守靈地跟沒有陣修鎮守是兩碼事, 所以陸葉哪怕修為低一些, 憑他在陣道上的手段,只要他願意, 乙級以下的靈地應該都會收留他。
沈小貓接到傳訊的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陸葉,也問過她那位朋友, 得到了那人的首肯, 這才來邀請他。
略做沉吟, 陸葉搖頭道:「好意心領,我就不隨你過去了,我還要去找我的那位同門。」
可惡的巨甲, 也不知是迷路了還是怎地, 這都一兩個月了,居然還沒找到這裏, 昨日陸葉跟他傳訊過一次, 結果發現他通報的位置距離自己這裏最起碼還有半月路程。
這還是雲河境修士正常趕路的速度, 按巨甲之前的表現來看,沒幾個月時間休想趕過來。
而且如今琥珀正在晉升的緊要關頭, 陸葉也不好離開這裏, 更不方便將它帶走,靈獸袋雖然可以使用, 可萬一裝在靈獸袋中影響了它的晉升, 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樣啊」沈小貓期待的眸子變得失落,試探道:「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陸葉搖頭。
沈小貓一笑道:「那好吧, 就不勉強你了,希望日後再見的時候,咱們不會成為敵人。」
直到今日,彼此雙方都不知道對方的真實姓名,也不知對方是哪個陣營的。
這在靈溪戰場不常見的事,在雲河戰場卻是司空見慣。
而且,方才還親如同門的二人,轉眼間大打出手,生死搏殺,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此前在萬獸域秘境中,若不是蘭紫衣跑的快,陸葉早趁機弄死她了。
「一路順風!」
「你保重。」沈小貓又給陸葉露了一個燦爛的笑臉,這才轉過身,沖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很快消失在天際邊。
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二人,自然不可能一路並肩走下去,在維繫兩人關係的紐帶消失之後,早晚是會分道揚鑣的。
沒有太多別離的憂愁,情分還沒到那個程度,沈小貓走的灑脫,陸葉也心無波瀾。
在修士一生修行的歷程中,這樣的事情不會少見。
陸葉抬頭仰望,有點點潔白飄落,他探出手,冰涼落在掌心上,很快化開。
下雪了。
他此前竟完全沒察覺到氣溫的下降,這讓他不免回想起當初在邪月谷做礦奴的日子,那個冬天可是他度過的最艱難的一個冬天,許多礦奴因為吃不飽穿不暖被凍死在礦道之中,他將死人的衣服扒下套在身上,這才能勉強取暖。
到得今日,身為雲河三層境的修士,對這種氣節的自然變化,感受已經不那麼明顯,因為這樣的風雪並不足以影響他。
轉身走進屋內,繼續修行看書。
所有的靈簽都消耗乾淨,再修行就只能依靠吞服靈丹,比較其他修士,在吞服靈丹修行這方面上,陸葉有太大的優勢了,只要天賦樹的燃料不缺,他吞服再多靈丹也不會有隱患,前提是能夠及時煉化丹藥的藥效。
這也是他不怎麼依賴靈地的原因。
雪下的很大,修行久了,陸葉便走出屋子活動下筋骨,磨礪自身的刀術,漫天飛雪之中弄刀起舞,倒也別有一番味道。
他最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自己的刀術到了一個瓶頸,隱隱有要突破的跡象,可刀術的突破跟修為的突破是不一樣的,修為的突破有很明顯的,直觀確切的感受,靈溪境時一個個靈竅的開啟,雲河境時體內靈力長河體量的擴增,那都是有具體的東西的。
谷 但刀術的突破是一種玄妙的感覺,這不是吞服靈丹或者吞吐靈氣能有幫助的。
如果能藉助息果核進入蜃境中,或許對他的突破有益,但眼下這情況,琥珀在沉睡晉升中,他實在不方便進入蜃境。
萬一在他心神沉浸蜃境中的時候,有敵人上門,那可就毫無還手之力了。
此地固然偏僻,可對能飛天而行的雲河境修士而言,這世上就沒有什麼偏僻之地。
這些日子也有不少修士從上方掠過,不過陸葉早就佈下了遮掩陣法,只要不鬧出太大的動靜,別人不仔細查探,是發現不了他的。
琥珀沉睡七日之後,屋外大雪依然紛飛,山野間的積雪已有三尺深了。
陸葉正在屋外練刀,屋內忽有一些異響傳出,他連忙轉頭朝屋子望去。
入眼便看到依依的身影徑直從屋內飄飛出來。
陸葉眼前一亮,收刀迎上。
依依直接撲進陸葉的懷裏,將他撞倒在雪地上。
兩隻小手緊緊地抱着陸葉的腰,腦袋埋在陸葉的胸口上,一頭秀髮鋪散開來,陸葉甚至嗅到了奇妙的發香。
抬手摸着懷裏的小腦袋,陸葉疑惑:「怎麼了?」
雖然同生共死了兩三年,一路從微末之際成長到現在,早已將彼此視作家人,可依依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感情迸發過,陸葉明顯能感覺到她小小的身子在微微顫抖,那是後怕和驚懼。
「陸葉,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又很沉很沉的夢,我以為我以為,再也醒不來了。」依依的聲音帶着哭腔。
琥珀在晉升之中陷入沉睡,連帶着依依這個倀靈也受到了直接的影響,在陸葉的世界中才只過去七天,可在依依的世界中,過去的何止是七天,只怕比七年還要漫長。
這種感覺讓她回想起過往,在很久之前她就有過這種感覺,直到某一日忽然甦醒過來,自那之後,她就成了琥珀的倀靈。
所以對她而言,最怕的就是那種深陷在睡夢中無法甦醒的感覺。
「嗚嗚嗚我好怕啊!」依依放聲大哭起來。
陸葉輕撫着她的腦袋,寬慰道:「不怕不怕,夢醒了。」
「嗚嗚嗚」依依哭的更大聲了。
陸葉的視野中映入一個虎頭,是琥珀從屋內走出來了,看它精神抖擻的樣子,顯然是晉升已經結束,所以它和依依才會一起甦醒過來。
陸葉給琥珀打個眼色,琥珀立刻把腦袋扭到一旁,表示哄女孩子這種事,它是完全不懂的。
陸葉立刻眼神如刀,狠狠地剜它一眼。
琥珀表情無辜。
指望不上琥珀,陸葉只能抬手輕拍着依依的後背,口中輕輕地哼起了歡快的歌謠,藉此來驅散她心中的悲傷。
琥珀支棱起大耳朵聆聽。
漸漸地,依依的哭聲變小了,轉而輕輕啜泣,直到完全停了下來。
她抬起頭,就這麼爬在陸葉的身上,紅紅的眼睛滿是詫異地望着陸葉。
因為她從來沒聽過陸葉唱歌,而且這種歌謠的旋律也是她從來沒有聽過的
「這是什麼歌?」依依抽着鼻子問道。
「不怕不怕。」
「這麼奇怪的歌名?」依依眼中滿是懷疑,懷疑陸葉是不是在騙自己,轉而提出要求:「你唱給我聽。」
「我只會哼哼」
「我不管,你唱給我聽!」依依說着,嘴巴又快癟起來了。
「唱!」
清了清嗓子,陸葉努力翻起塵封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回憶着那早已散亂的歌詞,片刻後,不斷跑調的歌聲在大雪中飛揚。
琥珀聽了一陣,拿一隻前爪捂住了臉
依依也憋着笑,臉色通紅。
陸葉最初還有些放不開,但唱着唱着便肆無忌憚起來,反正也只有依依和琥珀這兩個聽眾,沒什麼好丟人的。
唱完之後,陸葉悄咪咪地將一個雪球塞進了依依的頸後,笑的喪心病狂:「小丫頭敢笑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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