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怒氣沖沖地指着暮雲平,怒瞪着薑糖,「你不是說他中毒了嗎?」
虧得他昨天還怕她死無葬身之地,趕過來給她收屍,可是現在他看到了什麼?
傳言中身中劇毒奄奄一息的暮雲平此時穩穩噹噹坐在那裏,面色紅潤,呼吸平穩,哪裏有一丁點兒中毒的樣子?
別說什麼才解的毒,他又不是傻子,就這樣子,一看就是本來就沒什麼事的。
再回想起那些「詐屍」了的人,他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這一切都是他們在演戲!
她又騙他!
準確的說,是在利用他!
利用他將暮雲平重病的消息散播出去,他是鬼醫,中了他的蠱毒,沒幾個人能活下來。
所以才有那麼多人想來撿漏。
也就有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沈英氣得不行,盯着薑糖的眼神恨不得把她撕了一樣。
薑糖歪頭看向他,也想起來這件事了,不過,心裏一點兒愧疚也沒有。
她看着他,嘴角勾了起來,帶着幾分嘲諷的意味,「怎麼,難道我說謊了嗎?你沒給我二師父下過蠱?」
自然是有的。
但那都是在她放出話之前了,他們分明說的就不是一次,她這是在故意胡攪蠻纏。
偏偏沈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盯着薑糖,很快也冷靜了下來,眼神陰沉沉的。
「敢利用我的人,全都死了。」
薑糖也不害怕,笑吟吟看着他,「好,我等着。」
盯着她看了好幾秒,沈英忽然甩袖離開。
好,今天這筆賬,他也記下來了!
薑糖懶得理他,反正隗昊都已經找到了,不需要他了,也用不着和他虛與委蛇了。
沈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在即將踏出門檻之時,他回頭看了一眼,臉色陰沉,醞釀着滔天巨浪。
然而薑糖也並不在意罷了。
倒是隗昊饒有興致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向薑糖,「小丫頭膽子不小啊。」
沈英那脾氣,敢得罪他,她這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薑糖笑道:「我膽子不大,不過就是狐假虎威,有師父和師叔在,肯定不會忍心看我受傷的對吧?」
「忍心啊。」隗昊翹着二郎腿,一臉的吊兒郎當,「你又不是我徒弟,你受傷,我幹嘛不忍心。」
「再說了,就算是賀忱這個親徒弟受傷,我也沒見不忍心一下,不信你問他。」
薑糖順勢朝着賀忱看了過去,賀忱點頭,「確實,當時師父還會主動暴露我的位置,讓人來追殺我。」
好變態啊。
這確定是師徒,不是敵人嗎?
王虎躲在角落裏,暗暗在心裏吐槽道。
又有些擔憂地看着薑糖,小嫂子的師父對她都很好,她怕是沒見過這場面吧,該不會要嚇哭了吧。
正想着,就忽然聽到薑糖拍了下手,激動道:「哎呀巧了不是,師父們也是這麼訓練我的呀!」
「我才三歲的時候,五師父就把我扔到亂葬崗里,找靈體和我玩,我的睡前故事都是他們給我講的呢。」
「二師父教我武功的時候,也總是偷襲我,那些年我身上的傷就沒好過。」
「還有七師父……」
她掰着手指頭一件件說着,最後看向隗昊,一臉認真地問道:「隗師叔,都說嚴師出高徒,你那麼對忱哥,也是為了他好吧。」
事是這麼個事沒錯,但是說出來怎麼就那麼奇怪呢。
說得好像他是多好的一個人一樣。
隗昊被人罵習慣了,還真受不了這種感激的目光。
當下臉就拉了下來,虎着臉說:「胡說,我就是單純想看熱鬧了。」
薑糖卻一臉「我懂」的表情看着他,「沒事沒事,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明白的。」
不是,她明白什麼了?
他真不是好人啊!
他急得都快把這話吼出來了,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感覺這話說出來跟小孩一樣。
但是不說,又憋屈得厲害。
他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看向暮雲平說:「你這徒弟怎麼教的,怎麼教成了這個樣子?」
好煩人啊。
油嘴滑舌的,反應也快,句句都說得讓人生不出話來。
氣得想打人!
他捏了捏拳頭。
暮雲平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薑糖,說:「好了糖糖,少說幾句,這些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薑糖乖乖點了下頭。
他這麼一搭腔,隗昊覺得更不自在了。
他幫是幫了,就是也沒否定薑糖的話就是了。
他這是從哪兒學的路子,比直接罵他一頓還讓他難受。
實在是受不了了,隗昊也不再多說,轉移話題道:「季昶呢?怎麼沒看到他?」
話落,就看到一個人走了進來。
他的視線隨意掃過,像是看到陌生人一樣,過了幾秒,又忽然挪了回來,詫異道:「季昶?」
來人不是季昶還是誰。
見他點頭,隗昊更詫異了,有些驚奇地看着他,「男大十八變,你還真不像是以前的樣子了啊。」
聽到這話,季昶嘴角抽了抽。
師父這話說得,怎麼感覺他跟大姑娘似的。
隗昊卻知道,季昶的變化確實很大。
剛見到他的時候,他又瘦又小,眼神里滿是倔強,看誰都很戒備警惕,像是一匹小狼崽子,誰也靠近不得。
十幾年過去了,他長高了,那種瘦弱的感覺再也找不到了,已然成長成了頭狼。
看着他,隗昊忍不住看向賀忱說:「你把他養得不錯。」
賀忱:「應該的。」
畢竟他是他撿回來的,養他也是應該的。
季昶站在一旁沒有插話,等他們說完,這才朝隗昊拱了拱手,喊道:「隗叔。」
隗昊並沒有收他做徒弟,所以他一直都叫他隗叔。
薑糖托着下巴看着他,眼裏有些好奇。
沒想到啊,他居然還有這麼乖巧的一面。
是的,就是乖巧。
季昶此刻,收斂了身上所有的銳氣,就連他臉上常有的對人的戒備和敵意這會兒也看不到了。
他是真的信任隗昊和賀忱。
很難得。
信任這兩個字,居然會出現在他身上。
察覺到她的視線,季昶偏頭看了過來,滿是冷漠。
薑糖見了,卻是輕笑一聲。
這才對嘛。
這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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