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懷仲似是苦惱的蹙眉:「我們幾人實在是粗心,總是收拾不好書房,沒想到你們兩個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書房收拾乾淨。」
「難怪夫子對我們說,你們很聰明了。」
「是啊是啊,這也太乾淨了吧。」余添福拉着弟弟余添壽,將青雲青天包圍,毫不吝嗇的誇獎了他們。
青雲被誇的有些羞窘:「這有什麼難的,不是有手就行,這樣好了,以後收拾書房的事情包在我們身上。」
甘懷壁忍不住感嘆,妹妹說的果然沒錯,只要隨便夸一夸,他們就被誇迷糊了。
終於不用打掃書房了!
天知道他多討厭打掃書房。
巧了,甘懷仲也是這樣想的。
青雲青天兩人坐在自己的位置,腰挺的直直的。
青雲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甘懷壁:「剛剛你大哥說夫子在你們面前誇了我和弟弟,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甘懷壁點了點頭:「夫子說你們很聰明,只是可惜啟蒙的時間太晚,不然一定比我們所有人都厲害。」
前面誇他們聰明是真的,後面這具是假的,是甘懷壁自己加上去的。
但青雲顯然是當真了。
他的眼睛比以前更亮了,學習比以前更積極了。
而且還當着所有人都的面將偷走的竹片交了出來。
「夫子,之前是我們的不對,不該私自拿您的東西。」
青雲伸出了手:「您打我吧。」
余文書搖了搖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已經知錯,打你又有什麼意義呢?」
「看到你們出現,我真的很高興。」
「你們能出現,證明你們還有一顆求學之心,這顆求學之心十分難得,雖然你們不是我的學生,但我在看到你們出現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變得歡愉起來。」
余文書從竹片中拿出了兩張甲,一張遞給了青雲,一張遞給了青書。
「這兩張竹片是我送給你們的贈禮,希望無論何時,只要看到竹片你們就能打起精神,好好讀書。」
他對着下面的孩子們說道:「他們已將偷取的竹片交還,現在他們手裏的是屬於他們自己的竹片。」
甘懷壁興奮的喊道:「青雲青書,下課我們一起玩吧,除了大哥手裏的兩張甲卡,我還沒有見過別的甲卡呢。」
「是啊是啊,我們也沒見過。」
學堂里鬧哄哄的,余文書含笑看着大家。
青雲鼓起腮,小聲的問道:「我們這些天沒來,您不生氣嗎?」
余文書搖了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尊重你們。」
沒有被罵明明是一件很開心的事,但他們的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難受的厲害。
就好像,他們來不來讀書,對於夫子來說,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過往,他們身邊的人都對勸着他們,要他們做這個做那個,這是第一次有人沒有勸他們。
就連休息時,終於玩上了竹牌,他們都開心不起來。
甘甜坐在桌子上,被甘懷壁抱着,和甘懷壁共玩一副牌。
她皺着小臉,拿着牌出神。
運氣不好,抽了一手爛牌。
她看着心不在焉的青雲青天兩兄弟,悄悄的伸出了罪惡的小手,換了一張牌。
她偷偷摸摸的樣子簡直不要太明顯,抱着她的甘懷壁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他眼前一亮,悄悄的也伸出手,學着妹妹的樣子,悄悄的換了幾張牌。
眼看着一手爛牌被換成了好牌,他很有成就感。
青天小聲的問道:「為什麼夫子對於我們逃學這件事一點也不生氣啊?」
「是不是舅父為我們告假了?」
甘懷壁一邊出牌,一邊搖頭:「沒有啊。」
「夫子不罵你們不是好事嗎?難道你們喜歡被罵?」
青雲青天訕訕的低下了頭:「不喜歡。」
「不喜歡不就得了。」
甘懷壁對他們竊笑:「讀書是你們自己的事,無論將來你們是要飯還是做狀元,都要你們自己承受這後果,與夫子何干?」
「不讀書難道就不能出人頭地了嗎?」
青雲有點不服:「嬤嬤說了,我們家有的是錢,根本不用我們讀書。」
「那是她騙你們的,要麼就是她和你們有仇,要麼就是她討厭你們,不然她一定不會這樣說。」
甘懷壁趁機又出了張牌。
「不信你出去打聽打聽,誰家的父母不盼着自家兒郎將書讀好!」
「難道全天下就你們的嬤嬤聰明,其他人都是傻子不成!」
的確。
青雲青天忍不住想起這些天的遭遇。
昔日的同伴都去讀書了。
小寶的娘親更是將小寶的學業看得很重。
如果讀書真的不好,那為什麼大家都要去讀書?
就算舅父是壞蛋,故意折騰他們,難道小寶的娘親也是故意害小寶不成?
「可是嬤嬤為什麼要害我們呢?」
青雲低下頭,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自他們有記憶以來,就是嬤嬤在照顧他們,他們最是相信嬤嬤了。
嬤嬤為什麼要騙他們?
為什麼要故意破壞他們和舅父的關係?
「這我怎麼知道啊。」甘懷壁趁着青雲青天不注意,悄悄作弊,從牌里抽出了一張甲卡。
他嘿嘿一笑,將竹片打了出來:「我們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青雲青天調皮搗蛋行,別的一竅不通。
「這還不簡單,等晚上我們幫你們查。」
青雲青天絲毫不覺得,讓同樣是小孩子的甘懷壁查東西,是一件多麼離譜的事情。
他們對甘懷壁深信不疑。
等到晚上余文書佈置完課業,他們就背着書囊,去了公孫府。
嬤嬤一見到青雲青書回來,就急忙迎了上去。
「哎呦我的小少爺呦,你們這是去哪了,讓老奴好找。」
嬤嬤看了一眼他們背後的書囊,急忙接過書囊,一邊幫他們拿,一邊嘟囔着。
「這書囊也太沉了,這學堂的夫子真是歹毒,居然給少爺們佈置了這樣多的課業。」
「我們少爺這麼聰明,根本不用學也能成才,這夫子就是看少爺們好欺負,故意折騰少爺們。」
甘懷壁一臉不耐,抬腿給了老嬤嬤一腳。
老嬤嬤一下子磕倒在了地上,牙都磕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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