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想通了。」
蔣寒笙輕嘆,「阿羨,我一早就知道,你是因為我替你擋了一槍才選擇嫁給我,是在報恩,不是愛。」
「可我還是不死心,趁着躺在病床上,趁你對我愧疚最濃的時候和你敲定了結婚時間。」
他說着,唇角溢出淡淡的苦澀,可眼底卻是釋然。
「但後來在國外養病的那段時間裏,看着創傷慢慢癒合,我想明白了,你選擇嫁的是個傷口,不是我這個人,我也相信,如果當初是賀嚴離你更近,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替你擋槍。」
「不是,這不是實話」
時羨搖頭,「阿笙,你跟我說實話,我想聽實話」
「這就是實話。」
蔣寒笙正了正色,「阿羨,很抱歉,我還是查了你的過去」
他說:「所以我知道你看心愛的人是什麼模樣,我也見到過你連喝醉了都在喊他的名字是什麼模樣」
「在訂婚典禮上,你對賀嚴說的話再決絕,眼神也騙不了人,可是,你從來都沒拿那種眼神看過我。」
蔣寒笙苦笑一聲,「阿羨,我不自欺欺人了,你也不別自欺欺人。」
聞言,時羨心裏咯噔一聲。
他果然聽到了
「不是,我沒有」
「你聽我把話說完。」
她試圖跟蔣寒笙解釋,解釋那只是她在無意識下吐出的名字。
可話音未盡,就被蔣寒笙截住了後半句。
「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如果你不想和賀嚴在一起,我就心甘情願給你當擋箭牌這句話?」
她記得。
那是賀嚴和蔣寒笙第一次正式見面。
兩人勢如水火。
她當時還內疚,覺得是自己連累了蔣寒笙,才讓他被賀嚴刁難。
「記得就好。」
見時羨點了頭,蔣寒笙面部鬆了幾分,「現在已經試出來了,你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放下過賀嚴,賀嚴也一如既往的愛你。
不管多艱難,都一直再用自己的方式彌補你,既然如此,擋箭牌如果還橫在你們中間,那就太沒眼色了。」
他輕笑一聲,似是故意活躍氛圍一樣。
目光在時羨身上那件價值連城的婚紗上劃了又劃,最後落在她脖頸上那條藍寶石項鍊上。
「這件婚紗真的很美,特別適合你,再配上這條項鍊,更是相得益彰。」
蔣寒笙意味深長地凝着時羨,眉眼中流露出數不盡的溫柔,「阿羨,不要再騙自己了,穿着這件最美的婚紗,去嫁給你最想嫁的人,我真的會祝福你。」
「可我也是真心要嫁給你的。」
時羨早已淚如雨下。
她真的想過和蔣寒笙好好過日子,只要結了婚,她會做一個好妻子。
從前種種,皆是過往雲煙。
和賀嚴的那段婚姻確實難忘,可已經被她當做是上輩子的事。
從踏出天城碧的那一刻,就劃清了界限。
「你看,你也說了,是要嫁給我,而不是想嫁給我。」
蔣寒笙想要抬手替她拂去淚水,卻在抬手的那一刻,遲疑了。
深深吸了口氣,還是將手收了回去。
只喚了她的名字,「阿羨,當初決定娶你,我誠心誠意,現在選擇放手,也是真心實意,賓客們都還在酒店等你,快跟賀嚴回去吧。」
說罷,他不再多看一眼,抬腳便往門口邁去。
在手搭上門把的那一瞬,身後傳來時羨輕輕顫慄的質問,「你真的不會後悔嗎?」
她凝着門前的那抹身影,「在婚禮上把我親手推給別人,你不會後悔嗎?」
「那不是別人。」
蔣寒笙沒有回頭,只啞啞地回了聲,「那是你最愛的人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語調里藏着滿滿的無力。
可沒等時羨細品,便一把拉開了休息室的大門。
聽到聲音,一直側靠在門口的賀嚴登時站直了身子。
和蔣寒笙視線相撞時,聽到他一聲似有若無的輕笑。
青川是個小機場,年份也久了,政府並不在意,甚少撥錢過來整修。
所以隔音效果並不好。
賀嚴站的這麼近,定是將什麼都聽見了。
也好。
蔣寒笙眉眼和潤了幾分,「賀總,只有這一次,我只給這一次機會。」
他抬手拍了拍賀嚴肩膀,言語中噙了些玩笑似的警告,「你別忘了,喜歡阿羨的人特別多,除了我之外,還有阿羨的小師弟,他人年輕,又從小接受西方教育,做事絕對不會像我這樣多思多慮,瞻前顧後。」
賀嚴沒接話。
同為男人,他即使再不想承認,也不能否認蔣寒笙對時羨的感情。
更能體會,他說出這樣的話,覺不會不當初自己答應時羨和蔣寒笙結婚時的心痛少半分
默了默,擰眉問:「你來機場,是要去哪兒?」
「我媽收到一份國外的聘書,請她去當外聘教授,需要留在那裏一年半載,她一個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家裏多少有些不放心」
蔣寒笙淺淺解釋,「正好,我也有意把華影往海外拓展,一起結個伴兒,相互有個照應。」
話落,他轉眸看向時羨,咧了唇角,「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和你合作。」
蔣寒笙由衷誇獎,「阿羨,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
時間差不多了,我改簽了機票,你們也快回去吧,別讓大家空等。」
「我、」
時羨剛張口,手腕卻忽然一緊。
她轉眸,就見賀嚴不着痕跡地輕輕搖頭。
偏時羨不死心,不料在迎上蔣寒笙那張透着決絕的面孔時,便徹底懂了。
他去意已決,再說什麼也是徒勞。
話鋒一轉,無聲輕嘆,「我送你登機。」
「不用了。」
蔣寒笙笑着拒絕,「還是等我下次回來,你們兩個再來接機,到時候,我再補上你們的喜酒。」
隨後,他提起了行李箱。
離開休息室,蔣寒笙喊了下不遠處的陸錦。
後者轉頭之際,眼底閃着期待。
可是看到時羨身邊站着賀嚴,和自家兒子手裏的行李箱,就什麼都明白了。
眸子漸漸黯淡下來,染上了一層失望與惋惜。
蔣寒笙卻不太在意,快步走到陸錦身邊,挽住了她的手臂。
之後朝時羨擺擺手,便和陸錦一同進了登機口。
上了飛機,陸錦甚至都不記得扣上安全扣,當即便問自家兒子,「在裏面那麼久,你都對時羨說了些什麼?」
蔣寒笙靠在椅背上,聲音緩緩,「該說的都說了。」
陸錦蹙眉,「所以,你還是沒有告訴她?」
「沒有說的必要,反正都是不確定的事。」
他歪頭,眼底含笑,「說不定,我很快就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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