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統領原本張開雙臂,準備迎接軟玉入懷,好好吃點豆腐。
但在謝靈煙突然爆射而出,瞬息逼近的剎那,他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艹!」
他反應極快,雙手躬曲,屈身擰腰,儘可能護住自己的頭部和薄弱處。
但謝靈煙早就瞄準好了,身形好似優雅的陀螺,陡然一轉,完美的鞭腿猶如利斧,呼嘯空氣,狠狠劈在沈統領的側腰。
他胸口有盔甲防護,唯有側腰處,護甲較薄弱。
這一腳,直接將他腰腹處的鐵質鱗甲踢凹陷進去,沈統領身子一折,痛得臉色扭曲,整個人好似被一匹高頭大馬撞中,由極靜到極動,橫飛爆射出去。
一聲轟然巨響,直接將青虹武館側面的牆壁撞塌,吹起煙塵瀰漫,還飛出去幾丈遠,足見這壓抑已久的一腳,威力有多巨大。
眾青虹武館之人都看得徹底呆愣住了,只見謝靈煙,俏生生挺立在那兒,俏臉寒霜,目冷徹骨,一身絕美曲線,好似在空間中劃出的完美弧度。
「謝姑娘!」
「你沒中毒!」
「我明白了,這是美人計啊!」
「謝師姐威武!」
「太好了!嗚嗚嗚,謝師姐,我還以為,我還以為……」
眾人爆發巨大的歡呼,而一眾士兵,紛紛震駭,一大半露出驚恐之色,剩下小半,神色凝重,指揮所有士兵,快步匯聚。
謝靈煙充耳不聞,修長美腿邁開步伐,倩影閃動,快步沖向煙塵之處。
「老八!助我!」
煙塵中,傳來沈統領氣急敗壞的聲音。
這時,那呆木立着的巨型怪人,方才遲鈍的反應過來,憨憨的臉上,露出嗜血的憤怒,咿咿呀呀怪叫着,大踏步沖向煙塵之處。
可僅僅只是跨出兩三步,忽然右腳一歪,直接前撲摔倒,滾出一骨碌。
林硯收腳,臉色微微凝重,剛才他一腳踢中怪人的腳,那怪人的腳,足有常人兩條腿那麼粗,皮膜很硬,筋肉很厚。
所以他這一腳,雖然踹倒了怪人,但最多讓他輕傷,沒有傷筋動骨。
心思電轉,身形卻不停頓,也不說什麼「你的對手是我」之類的廢話,直接大跨步而上,一腳對準怪人後腦踏下。
但怪人已經反應過來,一個縮頭挺背,用寬厚的背部,還有那青銅色的大鐵鈎,擋住了林硯的狠踏。
然後兩手撐地用力一挺,一股巨力,林硯踩不住他,無奈松腿,踉蹌退出幾步。
錯過時機,這怪人已經站起來了,身高高出林硯半個身子差不多,只是站着,就壓迫感十足。
怪人明顯憤怒至極,但似乎不會說話,咿呀嗚啊怪叫,拿起背上的巨大青銅色大鐵鈎,呼嘯就沖林硯甩射過來。
黑影迅速放大,林硯微微側過身子,鐵鈎像一匹疾馳駿馬,從他身側穿過,砸穿一面牆壁。
怪人伸手一拉,想將鐵鈎拉回,但是用力一扯,卻沒拉動。
卻見林硯,已經拉扯住了鎖鏈,將之死死扣在手中。
怪人發狠,嗚哇怪叫,聲音尖銳好似烏鴉般刺耳,兩手攥住鎖鏈,瘋癲似的不停拉扯,發出極為凌亂的鎖鏈嘩啦聲。
二者體型相差懸殊,可無論怪人怎麼拉扯,手中的鎖鏈就是紋絲不動,被林硯牢牢按在手中。
在場的青虹武館弟子,全都看呆了。
他們見過石木,都知道石木是個不錯的力境武者。
可眼下這力氣,哪裏像個力境武者?
這分明是剛境高手啊!
有救了!
「石木威武!」
「石木好樣的!」
幾人興奮呼喊,但更多的人,神色卻頗為複雜。
他們現在已經意識到,石木剛才也是偽裝的。
可為什麼,一想到他剛才撫摸謝師姐的臉,說着「很潤」的場景,還是忍不住牙痒痒呢?
很潤,神tm很潤,謝姑娘的確是很潤,但你配說嗎?
再聯想到剛才,謝靈煙竟然同意配合他偽裝,一唱一喝,親密接觸,彼此默契得不行……
眾弟子心裏紛紛吃味。
理智上,他們很希望石木趕緊打殺了怪人,去幫謝師姐。
但情感上,卻又忍不住想,這怪人被打殺之前,能不能先給這傢伙的面具臉,先來上幾拳呢?
林硯這邊,抬起右腳一踩,直接將鎖鏈踩住,空出一隻手,伸後拽住鐵鏈,用力一扯。
石屑飛濺,嵌在牆壁的鐵鈎猛地被拽出,嘩啦啦滑到林硯腳邊。
這怪人看起來體型大,但氣力與他相仿,神智又是不清,不足為懼。
反倒是那些士兵……
他眼角餘光瞥向那群士兵,已經在幾人的組織下聚在一起了,似乎正在吩咐任務。
若是有士兵離開求援報信,麻煩就大了!
林硯目中寒光一閃,單手扣住巨大鐵鈎下方的鎖鏈,氣血發力,將近兩百斤的鐵鈎,直接提起,甩動起來。
呼嘯風聲刺耳,若是普通人,哪怕被這鐵鈎輕輕碰到,都要筋骨斷折。
「還給你!」
林硯大喝一聲,猛地將手中鐵鈎擲出,同時腳下一松,鐵鈎頓如離弦之劍,飛射向怪人。
怪人踉蹌一步,哇啊啊大喊一聲,竟然不閃不避,鐵柱子般的雙臂猛地一夾,將那鐵鈎硬生生按住,停在胸前。
但他自己,也在巨大的慣性之下,倒退出去好幾大步,將地面都踩得磚石崩裂,直到撞上牆壁,方才停住。
林硯毫不遲疑,身形如電,直接沖向那群匯總在一起的士兵,順道跟院中其他人喊了一聲:「你們躲遠點!」
那群士兵神色驟變,有人大喝:「列陣!」
唰的腹下短刀全部抽出,寒光凜凜一片。
甫一接觸,林硯心底微微凜然,這二十多人,包括原屬於虎頭營的十多人,竟然都成了武者!
不過,他們沒有大型盾牌防具,也沒有長兵器,彼此配合也不行,比起黑虎幫那十人,差了太多,對林硯,根本構不成威脅。
所以林硯只是順手戴上指虎,便似虎入羊群一般,直接衝散了他們陣型,憑着內鱗甲阻隔,轉瞬間打飛、擰斷了三四把短刀,並打殺踹飛出去五六人。
這還是他顧忌人多,不願暴露回春特效,刻意避開很多傷勢的緣故。
「嗚哇啊嗚啊!」
腦後一陣勁風襲來。
林硯早有注意,直接一個側跨,一擊勢大力沉的貼靠,將一個士兵撞飛的同時,躲過了身後飛射而來的青銅色大鐵鈎。
那鐵鈎沒有打中他,反而將兩個士兵,打得筋骨寸折,腦瓜崩裂。
林硯順勢扯過鐵鈎,用力一掄,便又有四五個士兵,慘叫被他掄倒,胸骨、顱骨斷裂,鮮血流了一地,頃刻奄奄一息。
「嗚啊嗚呀哇!」
身後,那怪人知道鐵鈎對林硯構不成威脅,已經捨棄了鐵鈎,直接沖將上來,重拳對着林硯狠狠砸下。
林硯順勢將鐵鈎一橫,兩手握住,手腕微微一沉,將這一記殺傷力十足的重拳擋下。
而後氣血翻湧,力貫手臂,狠狠一翻,便將怪人的拳頭直接斜推了出去,正好再次擊中一個提刀想要衝將上來的士兵。
士兵刀劃破怪人拳頭的同時,人也被怪人的拳頭硬生生砸倒在地。
林硯抬起一腳,好似毒龍,直接鑽在怪人腰腹,怪人慘叫一聲,好似一個滾地葫蘆摔出,壓翻了一個想逃竄的士兵。
四周二十個士兵,已經只剩下五六人,都是歸屬於原本虎頭營的士兵,已然失去戰意,丟下刀哇哇大叫着,跑的跑,嚇癱在地上的嚇癱在地上。
林硯不管怪人,猛踢地上散落的鋼刀碎片,碎片瞬間化作凌厲飛刀,將兩個已經逃竄到青虹武館門口的士兵當胸穿過。
如此,所有士兵,除開癱在地上嚇得動彈不得的,其他人,沒一個能跑出去的。
林硯微微吐出一口氣,目光瞥了瞥外面,謝靈煙和那沈統領那邊,已經戰得白熱化。
那沈統領果然是剛境,有一身鐵甲,實力明顯佔優,但是剛才被謝靈煙偷襲,腰腹受創,所以現在兩者打得勢均力敵,難解難分。
目光迴轉,怪人狂叫着,從地上爬了起來,憤怒地一巴掌打爛,被他壓在身上士兵的腦袋,雙拳鮮血潑灑,再次向林硯沖了過來。
「這玩意兒,真耐打。但畢竟不是剛境,沒有那等鋼鐵一般的防禦力!」
林硯反手抄起一柄短刀,腳步一錯,躲過怪人一拳,繞到怪人後背,短刀順勢一凸,直接扎進怪人的腰腹後方,滾燙的鮮血頓時潑灑。
「嗚啊!」
怪人大叫一聲,猛地扭身,拳頭好似炮彈,居高臨下,照着林硯腦袋轟然落下。
林硯來不及拔刀,索性撒手,撐起一拳,氣血貫涌之下,毫無花俏地硬碰硬,與那巨大拳頭擊在一起。
轟!
一聲巨響,空氣仿佛震了一震,林硯兩腳踩住的腳印位置,陡然皸裂開來。
二人彼此受力,相互分開,林硯甩了甩酸澀的手臂,這怪人的力氣,果然很大,都讓他肌肉微微拉傷,當然,只是轉瞬間,便被回春修復了。
「硬碰硬雖然能勝,但純粹是浪費氣血。」
林硯腳下一踢,一柄短刀再次跳到手中,再次沖向怪人。
怪人動作臃腫,身形根本趕不上林硯的快速,林硯依法炮製,一柄短刀,再次插入怪人後腰那處,剛才他插刀的地方。
兩柄短刀呈一個t字形排列,彼此緊貼,相差不超過一厘米。
再次躲過怪人的攻擊,這次也不用刀插了,直接一腳猛踹,將那兩柄短刀,生生踢進怪人的腹部深處。
噗呲!
兩柄短刀從怪人前腹爆射而出,怪人慘叫跪倒,腹部被打開一個巨大的,t字形豁口,鮮血不要命似的飛射而出,頃刻就在地上積了一大灘。
最終,怪人再也支撐不住了,踉踉蹌蹌前磕在地,發出咚的一聲巨響,臉上露出一絲無辜的茫然,好像在說,我為什麼爬不起來了?
然後一動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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