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來福立時進入了戰鬥狀態,體內的三魂眨眼便融為了兩魂,臉上的痴傻之態也一掃而空。
只聽他厲聲喊道:「大家小心,後方有一頭殭屍正急速飛來,應是飛僵無疑!」
示警完畢,陳來福便駕着黑霧急速向前方飛馳。
眾修士也皆是一驚,不約而同地向琴簫二侶身邊聚攏。
但也有人不信邪,一個中年男子,他一路走來,見陳來福始終都是一副痴傻模樣,打心底就瞧不起。
況且他觀陳來福的氣息也就築基初期,比之他築基後期要弱了兩個階別,雖有些看不透陳來福的氣機,但這並不妨礙他鄙視後者。
當下這男修便仍保持着先前的速度,可在眾修士都加速的情況下,他很快就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面。
見眾修士如臨大敵的模樣,男修冷笑一聲,就欲開口譏諷陳來福。
王立媛卻登時喝令:「速退!」
可還是遲了一步,只見一暗紅色的身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眾人追來,在男修無法置信的神色中,倏地一下便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暗紅屍影速度極快,單手向前猛地一掏,男修反應不及,立時便被開膛破肚。
飛僵反手便將男修仍在跳動着的心臟掏出,扔進血口中咀嚼起來,血水登時四激。
男修卻還仍不咽氣,如注的鮮血從口中不斷湧出,只聽他喃喃道:
「為什麼?這傻子看起來明明只是築基初期,為什麼能這麼早就發現這頭飛僵?」
可惜他永遠無法知道這個答案了,失去了生機的身體立時便向地面栽去,眾人不敢上前,只能眼看着男修的屍體被摔成肉泥。
饒是血腥如斯,在場的修士也未有太大的動容,如這般的一幕,他們見得太多了。
「唉,早就說有飛僵了,你卻偏不信,這能怨誰?」
陳來福早就拿出了魂袋,手訣一掐,對着男修的屍體便是一指,一個虛幻身影立時便被收進了魂袋。
「靈魂可別浪費了!」
在陳來福將男修的靈魂收入魂袋的同時,王立媛也早就飛了過來,七弦琴被她瞬間祭出,強悍的攻擊立時便迎上了飛僵。
飛僵被王立媛的無形氣刃打退,仰天一聲厲吼,說着便又要衝上來。
賈金凡的攻擊卻又轉瞬而至,飛僵分身乏術,只能堪堪應敵。
借着王立媛纏得飛僵無暇他顧的當口,賈金凡掐着手訣就打出了一道金色的靈力光線,直取飛僵眉心。
凝練的靈力光線速度極快,眼看就要洞穿飛僵的頭顱,可一扇漆黑的門板卻極為迅速的擋在了飛僵身前。
也不知這門板是何材質,靈力光線一打到上面,便立時消解。
見此,王立媛抱着七弦琴就與飛僵拉開了距離,賈金凡也沒有再發動攻擊,二人聚在一起,警惕地盯着遠處。
「哈哈哈貧道的屍傀近來有些不聽使喚,諸位道友受驚了,莫怪,莫怪啊!」
隨着這有些桀驁的聲音,出現在眾人眼中的,是一個腳踩無蓋漆黑棺材,臉戴古怪面具的男子。
只見面具男子伸手一招,擋在飛僵身前的漆黑門板——應是棺材蓋才對,便蓋在了棺材上。
露出了躲在棺蓋後面的飛僵面目。
紅面獠牙,身高逾越九尺,但神色卻大不同於眾修士這些日子裏所見的其他殭屍,滿是靈動不說,還閃爍着濃濃的嗜血之意。
看着這不速而來的一人一屍,琴簫二侶不由地戒備起來,只聽賈金凡淡淡說道:
「我當時誰呢,原來是鎮屍宗的道友啊!」
琴簫二侶聯起手來,雖可戰假嬰境的修士,但來人卻也有屍傀助力,容不得他們小覷,再加上面具男子出身鎮屍宗,背景不俗。
所以賈金凡也沒有在言語上太過得罪,為了一個萍水而逢的築基修士,不太值當。
面具男子回道:「兩位道友莫要緊張,貧道只是路過,至於貧道的屍傀誤殺了道友的隊友,這全系失手,千萬莫怪!」
男子雖是在賠罪,可行為舉止中,卻全無一絲謝罪之意。
賈金凡卻不以為意,心道:「即便是我想怪罪,也沒有這個資本啊。來人乃是鎮屍宗的內門弟子,豈是他這別人連聽都沒聽說過的音一門長老能得罪的?」
賈金凡現下便極不自然地賠了一笑,說道:「理解,理解!」
看着賈金凡的卑微模樣,男子扯了扯麵具後面的嘴角,又居高臨下地掃視了眾人一眼,裝模作樣地拱了下手後,便駕着棺材急速飛離。
暗紅飛僵也即刻跟了上去,只是還未走遠,不屑的聲音便飄進了眾人耳中:「烏合之眾!」
有沉不住氣的修士立時便不忿起來:「太囂張了,明明就是故意殺的人,沒怪罪他就不錯了,竟還出言不遜!」
賈金凡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但還是斥這修士道:
「不想死的話就趕緊閉嘴,鎮屍宗不是咱們這些小門派能惹得起的,人家隨便派出一個核心弟子就能滅了你滿門!」
王立媛也說道:「沒那麼大的本事,就不要有這麼大的脾氣!」
眾修士心中皆是不由地升起了一股無力之感,包括陳來福在內的所有修士都沉默起來。
這是修仙界不爭的事實,誰的實力強,誰的拳頭大,誰便有話語權,背景亦是實力的一部分。
其實真要打起來,王立媛跟賈金凡不見得就會輸給這面具男子,甚至獲勝也極有可能,但縱是如此,他二人也選擇了退避。
究其原因,正是這面具男子的背景——鎮屍宗太過強大。
「二位前輩,未免那隕落道友的軀體屍變,晚輩便去將他的屍體焚毀了吧?」陳來福突然打破了眾修士的沉默。
賈金凡似有深意地看了陳來福一眼,那男修的身軀早就摔成了肉泥,哪還需焚毀?
但他又想起了先前陳來福的示警,便點頭道:「也好,你速去速回!」
陳來福當即大喜而去,其他修士登時反應了過來,皆是搔耳捶胸起來,有些羨慕地望着陳來福的背影。
待得幾個呼吸之後,陳來福駕霧而歸,喜形於色,他拍了拍腰間多出來的儲物袋,沒有說話。
見此,賈金凡大袖一揮,領着眾人繼續趕路。
一個精瘦男子卻湊到了陳來福身前,客氣道:「在下吳大壯,先前多謝道友示警了,否則這斃命的可就是在下了,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陳來福!」陳來福笑答道。
「來福道友有禮,」吳大壯說着先是行了一禮,而後便盯着陳來福腰間的儲物袋說道,「天下機緣,自是有緣者得之,但見者有份,來福道友若是能分給在下一份,說不得便會結下一個大大的善緣!」
見吳大壯客氣施禮,陳來福本想還上一禮,可又聽他話鋒急轉,竟打起了他儲物袋的主意。
當即便在心中暗罵了一聲不要臉,而後又極為突兀地把白眼一翻,恢復了先前的痴傻模樣,並磕磕巴巴地說道:
「你你你你你說說說說什什什什什什」
陳來福為了說句完整的話,急得眼睛都閉了起來。
吳大壯見此,雖眉頭緊皺,可還是嘴巴微張地期待着後文。
可陳來福「什」了老大半天,也沒「什」出個什麼來。
眼見蘭京城門在望,吳大壯耐心耗盡,亮出了法器,就欲威脅陳來福。
賈金凡卻是冷哼了一聲,對吳大壯說道:「你將我的話當做耳旁風了不成?」
吳大壯心中立時一驚,誠惶道:「晚輩不敢!」
「再有下次,逐出隊伍!」賈金凡說完,便領着眾人落在了蘭京的城門前。
落在地上的吳大壯,立時向賈金凡抱拳謝罪:「晚輩知錯,晚輩再也不敢了,還請前輩寬宏!」
賈金凡並沒有再理會吳大壯,當先向城門而去,陳來福也裝傻跟了上去。
有修士走過吳大壯時,忍不住譏諷了一聲:「連傻子的主意都打,可真不是個東西!」
吳大壯麵色逐漸鐵青,目光陰鷙地掃視了一眼前面的眾修士後,便又若無其事地跟了上去。
眾人進入蘭京城後,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敗城。
陳來福跟着眾人走在寬闊的蘭京官道上,眼見屢屢黑煙四下而起,店鋪殘敗,院牆倒落,瓦礫沙石鋪滿街道。
放眼望去,還能見那沖天而起的暗紅屍氣,往昔的金碧輝煌也只剩下了烏煙瘴氣的斷壁殘垣,一派淒涼蕭索的破敗景象,毫無一絲生機。
唯一能為這座都城添些氣機的便是那偶爾震徹天地的一聲聲屍吼。
眾人進入蘭京城後,行走了將近半個時辰,也未見絲毫異動,一如他們進城時的那般殘敗與蕭索。
壓抑的氣氛使得眾人有些煩躁,即便是琴簫二侶也升起了些許不安。
蘭國境內的殭屍而今都在向蘭京匯聚,蘭京也早就成為了殭屍的老巢,按理說這蘭京城內應早就被殭屍佔據。
可事實卻截然不同地擺在了眾人眼前,那就是他們走了將近半個時辰也沒有看見一隻殭屍。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賈金凡對着王立媛喃喃了一聲,而後又對眾人高聲喝道,「大家提高警惕,莫要放鬆!」
「啊」
突然,一聲極為悽慘的尖叫聲傳進了眾人耳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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