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唐蜜,相顧無言。
我沒想到我這種巧舌如簧的人,竟也有像現在這般無語凝噎的時候。
我不禁在想,如果今天沒有和唐蜜進行這種深刻思想的碰撞,我是否依舊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沾沾自喜。
唐蜜經常說我是她的貴人,卻殊不知,她對我而言,也是我生活中的貴人。
我們彼此沉默了半晌,我終是小聲地開口問道:「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就我和冷思思之間,要怎麼辦才好?」我虛心地請教道,「你都那麼評價我了,說明我的確做的很差勁,可是我是真的喜歡冷思思,所以我不想就這麼渾渾噩噩地繼續和她以這種模式相處下去,我想改變。」
「真的想通了?」她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問道,「你剛才不還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樣嗎?」
「我以前聽過一種可笑的戀愛觀就是「愛我的人,就應該愛我的一切,我不需要做出任何改變」,我現在才明白,原來這種無腦的愛情觀念,早就深入到了每個自私且無知的人心當中。」我悵然地說道,「所以我是真的想改變,我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看來你是真的想要下定決心改變了啊?」
「嗯。那我應該先從哪方面改?」我問道,「是以後對冷思思更溫柔點,更耐心點,多為她考慮一點,還是說以後做事儘量成熟穩重點之類的,我要先改哪個方面的缺點?」
她聽見我的話,再次意味深長地問道:「你是真的發自內心地要想去改變,還是只是為了獲得她的歡心,去偽裝?」
我頓時輕蹙着眉頭,一臉篤定道:「當然是真的改變。不過有時候人還是會本性難移,所以這需要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你覺得呢?」
「這個我當然明白,我也不是要求你一夜之間就成為一個今非昔比的嶄新的恩曜。」她說道,「但是你要有最起碼的覺悟,慢慢改變,直至達到內心真正的平和。」
「所以說我要怎麼做才好呢?」我急切地問道,「我想早點成為那個人人都覺得我可靠的人。」
「我怎麼感覺你還是沒聽懂我的意思?」
「啊?」我詫異地問道,「我明白了啊。」
「你沒明白。」她不禁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希望你為了改變自己,而刻意去營造一個良好的人設,你不用刻意想為了和誰證明而變得更好,你明白嗎?」
「不明白」我疑惑地看着她回答道,「你這說得越來越深奧,我越聽越糊塗。」
「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嘛?怎麼就聽不懂呢?」她嬌嗔着說道,「我的意思是,你想要變得更好的前提是,你能接受曾經糟糕的自己。進而在今後的生活中,始終懷着一顆自驅的心,讓自己獲得真正意義上的滿足和平和,這才叫成長。」
我稍有些為難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改變自己的真正目的不是為了迎合他人,而是為了獲得自己內心的平靜?」
「嗯,總算變聰明了。」
「這有什麼差別嗎?」我不禁不耐煩地問道,「反正都是要改變自己,那至於自己怎麼想,有那麼重要嗎?」
「當然重要。」她堅定地說道,「你想要變得更好,是你內驅的訴求,而不是外部的壓力,最開始的目的不同,達到的效果也不同。」
我頓時憋悶地直接拿起桌上的煙,點着了一支,「我聽不懂你在講什麼,你就告訴我怎麼做吧。」
「我已經告訴你了啊,先接納曾經糟糕的自己,再來慢慢探索這個奇妙的世界,慢慢成長。」
「可是我已經接納了曾經糟糕的自己了啊,我現在就想變得更好,這不是已經屬於自驅行為了嗎?」我沒好氣地反問道。
「真的嗎?」她頓時眼神一凜,「那你既然接受了曾經糟糕的自己,那你敢和冷思思談論下你曾經的種種不堪嗎?告訴她你是怎麼把女孩子騙到床上的,又是怎麼一步步將別人推到情感的深淵中的。」
「我靠,有毛病吧?我和她說這些幹嘛?這不是砸自己的戀愛招牌嗎?」
「你得展現你最真實的一面,才能讓她有機會了解真正的你啊。」她言之鑿鑿地說道,「否則你一直半遮半掩地展現在她的面前,卻做着和你說的截然不同的事,你覺得她會認為你可靠嗎?」
她的這番話,頓時讓我再次醍醐灌頂。怪不得冷思思一直說想看看真實的我是怎麼樣的,原來是她也看透了我的偽裝,卻一直掙扎徘徊在原地。
她想要的是我對於過去的坦然和今後的擔當,而我卻一直誤以為,她是在考驗我。
「可是我還是會有點擔心,她接受不了真正的我。」我坦白道,「就算我願意和她開誠佈公,可假如她接受不了那樣不堪的我,和我徹底切斷了聯繫,那該怎麼辦?還沒等我完全改變自己,就已經被她扼殺在成長的搖籃里了,那不是功虧一簣了啊?」
「那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冷思思這個人就不值得你去愛。」她直言不諱地說道。
「啊?」
「談戀愛最重要的就是談,談自己的願望,焦慮以及困惑,談對世界的感受,想要怎樣的生活,談草長鶯飛,談餘生漫漫,在不斷的交流中找到彼此間的共通性,從而感受到你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孤獨。她會讓你變得更容易接納自我,對這個世界抱有更多的好奇心,那這個人就值得你去愛。反之,則不是。」
我聽着她的話,再次陷入了沉思,原來真正的愛情,這麼複雜。
我思忖了許久,再次吞吞吐吐道:「可我覺得我這個人,本身的確就不太好,所以,我也不知道該和她從何說起,畢竟糟糕的往事,太多太多了。」
「從你最想掩人耳目的不堪說起,創造和她在一起的親密時刻,邀請她進入你的世界中去。」
最想掩人耳目的不堪?我聽着唐蜜的話,頓時像是想起了什麼
「我好像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剛想開口問,我直接用手做了個「噓」的手勢,隨即開心地拿起手機,給冷思思打去了電話。
「喂,怎麼了?」電話那頭輕聲說道。
「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我稍顯緊張地說道。
因為我最想掩人耳目的不堪,便就是我的原生家庭,我一直想要逃避過去,卻始終困頓其中,所以
「什麼想法?」她開口問道。
「那個還有十幾天就過年了,你有什麼計劃嗎?是回家過年還是在杭州過?」我忐忑地問道,心跳開始不自覺地加快。
「我還沒想好吶,可能會回去待幾天吧。」
「可以不回去嗎?」我問道。
「啊?不回去?」她詫異地問道,「在杭州過?和你嗎?」
「也不是。」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不自覺地深吸了幾口氣,調整了下自己緊張的情緒,緩緩開口道:「我想過年帶你回家,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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