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先後在天有靈,她也不會想聽到你這些噁心的虛偽之言。你若是真的對她有感情,就不會在她死後不到一個月,就封了蕭黛為後。」
「這些年,你偏寵他人骨肉,苛待自己的兒子。你心裏難道就沒半點愧疚嗎?梁國有你這樣一個虛偽自私的帝王,實在是百姓之禍,梁國之患。」
梁文康沒想到,楚靈居然有膽子打她?
他氣得臉色鐵青,指着楚靈怒斥:「放肆,婉貴人,你簡直膽大包天……你居然敢打朕?朕乃一國之君,九五之尊,你這是犯了欺君大罪。」
「你趕緊跪下,向朕求饒,說不定朕還能從輕發落於你。」
楚靈忍不住嗤笑一聲。
她凝着梁文康的眉眼,滿是嘲諷:「你現在都被軟禁在這盤龍殿了,你還算哪門子的一國之君啊?你現在能使喚動一個人嗎?」
「外界只以為,你這個皇帝快要死了。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嗎?」
梁文康懊惱地攥着拳頭,狠狠的捶打床板:「朕都說過了,會將梁國的江山傳給梁羽皇……他現在可是朕唯一的親骨血,朕不將皇位傳給他,還能傳給誰。」
「可他為什麼一定要用這種殘忍的手段折磨朕……為什麼就不肯再等一等呢。他就不怕,那些臣民指着他的鼻子罵,罵他這個皇位是謀逆得來的嗎?」
楚靈的手指,狠狠地扯住了他的頭髮。
梁文康真的是太無恥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暴虐之氣:「殘忍?你沒掉層皮,也沒少塊肉,你這就覺得殘忍了?當初,你殺害我姨母的時候,你怎麼不覺得殘忍?不覺得自己冷血?」
梁文康怔愣地看着楚靈,他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你說什麼?姨母?你喊誰姨母?」
「尊貴的皇帝陛下,你覺得,我應該喊誰為姨母呢。你可還記得我的母親,孟嫣?」楚靈勾唇,冷笑一聲。
梁文康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他連忙推開楚靈抓着他頭髮的手:「孟嫣?你是孟嫣的女兒?」
「這怎麼可能?不,不可能。你不是早就死了嗎?」
楚靈眼眶猛地泛紅,她咬牙切齒地瞪着梁文康,哽咽聲音質問:「你果然記得我的母親……我母親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讓人去殺她,奪她性命?」
「還有我姨母,梁國的先後,她是那麼賢惠寬容的一代賢后,她到底犯了什麼錯,居然讓你狠下心來,將她給毒死?她還替你生了一個兒子,她可是你的妻子。」
殿內不知道何時,燃起了一支香。
那香味,若隱若現,流竄在室內。
梁文康的思緒,漸漸地有些混沌模糊。
他不敢去看楚靈的眼睛,那雙眼睛真的好像孟珺啊。
他心裏慌亂的厲害。
身子控制不住的在劇烈顫抖。
「朕……朕不想殺她的……朕不想的。可是,她一直都在逼朕……她一直都在挑戰朕的底線。」
「朕是喜歡她,朕是愛她的,可她再重要,也重不過朕的江山。誰讓她拿朕的江山,來威脅朕。這一切,都是她逼的……」他捂着臉龐,忍不住呢喃自語。
楚靈聽不太清楚,她湊近幾分,低聲問:「你說她逼你?」
「她逼你什麼了?」
梁文康搖着頭,低聲呢喃着,就是不肯說出實情。
室內的香味,越來越濃。
他的思緒,也越來越模糊。
他好像,回到了當年,孟珺死的那天晚上。
雖然年月久遠,可不知為何,他的記憶卻如此的清晰。
那個晚上,他說了什麼,孟珺是什麼表情,她掉了多少次的淚,他都猶如刻在了骨子裏,記憶猶新。
鳳儀宮內。
孟珺蒼白着臉頰,拿着一封書信舉到他的面前,她紅着眼睛冷聲質問他:「梁文康……這封書信里的內容是真的嗎?」
「你為了登上皇位,在暗中與南儲的人勾結,僱傭了南儲的死士,暗殺了先太子是嗎?」
他伸手要搶走那封書信,「假的,這信上所寫的內容,全都是假的……孟珺你別信。你將書信給朕,朕一定會讓人徹查此事。」
孟珺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心虛的神色,她滿臉都是失望:「梁文康你知道嗎?你說謊的時候,你會不停地咽口水眨眼睛……」
梁文康攥着拳頭,他臉色鐵青的看着孟珺:「先太子已經死了,你就算扯出此事,也改變不了任何的事情。梁國的江山,如今有我執掌,我說先太子是怎麼死的,他就是怎麼死的。」
「孟珺,你別以為,朕如今對你有幾分好臉色,你就蹬鼻子上臉,挑戰朕的底線。你乖乖地將書信給朕,這件事朕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朕以後,也會對你越來越好。」
孟珺忍不住衝着他歇斯底里地大吼:「梁文康……你真是瘋了,先太子是那麼好的一個人,你居然能忍心,對他下手?」
「他可是你最敬重的大哥啊。你小時候好幾次差點死了,都是他出手救你。若沒有他,這世上還有梁文康的存在嗎?你不知道報恩就算了,你還以怨報德?」
梁文康欺身上前,一把攥住了孟珺的手腕。
「先太子是怎樣好的一個人?好到,到了如今,你心裏還在惦念着他是嗎?哦,朕怎麼忘了,你以前差點就嫁給了先太子。要不是朕橫叉一腳,你早就與他雙宿雙飛了是不是?」
「你如今得知了他死亡的真相,所以你心裏不忿,不甘,你是不是覺得,是朕阻止了你們在一起?是朕,讓你們這對苦命鴛鴦,陰陽兩隔了?」
孟珺抬起手來,狠狠地扇了他一個耳光。
「梁文康你個王八蛋,我和先太子清清白白,你怎麼能如此地編排我們?」
「我到現在才明白,以前你主動接近我,討好我,俘獲我的芳心,這一切都不過是因為,你看中了我們孟家的權勢。你是想借着我們孟家的勢,助你登上這至尊高位。」
梁文康眼底涌動着怒意與薄涼,他捂着自己的臉龐,死死地凝着孟珺:「今天這件事,是不是過不去了?」
孟珺在氣頭上,她是寧折不彎的性子。
如果梁文康不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這件事她不能輕易放過的。
她咬着唇,紅着眼睛看着他道:「是……這件事我不會讓它稀里糊塗地過去。我要讓你將先太子的死,昭告天下,我要讓你以皇帝的身份,寫罪己詔,承認自己的卑鄙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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