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皇自然察覺到,蕭廷宴第一時間就對他極為不滿的冷漠神色,他好像,貌似打擾到了這兩個人的好事。
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心頭那裏很疼,臉色有些發白。
他神情恍惚地起身,朝着蕭廷宴抱拳躬身:「多謝宴王的暗中籌謀,孤才能反敗為勝,逆風翻盤。」
倘若不是蕭廷宴與雲鸞,恐怕現在的他,被吞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他心裏,確實很感激他們的相助。
蕭廷宴看着他態度,倒是挺真誠的,他也沒繼續為難梁羽皇。
雲鸞看着梁羽皇的臉色有些難看,她狀似無意地問了句:「太子殿下怎麼了?臉色這樣白?是身體不太舒服嗎?」
梁羽皇連忙搖頭:「孤沒事……」
他低垂下眼帘,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他滿腦子,都是雲鸞那張嬌羞佈滿紅暈的臉蛋,還有那凌亂的髮絲……以及被遮擋得嚴嚴實實的衣領。
這一刻,對他來說,猶如被烈火烹燒。
他無法繼續待下去。
「孤來,就是問問霓凰的事情……既然現在,孤已經得到答案了,那孤就不打擾你們,孤先告退了。」
他說着,就站起身來。
誰知,雲鸞也跟着起身,聲音溫和的說道:「這樣吧,我陪你去看看霓凰……事不宜遲,為了避免梁文康將霓凰的死,真的推到你身上,我們還是儘快,將霓凰送入宮中畢竟好。」
梁羽皇沒有任何猶豫,緩緩地點頭:「行,孤一切都聽你們安排。」
而後,雲鸞就隨着梁羽皇去了地牢。
蕭廷宴一言不發,寸步不離地跟着。
他想要靠近雲鸞,握着她的手,雲鸞卻沒給他好臉色,躲開他的觸碰。
蕭廷宴有些無奈的抿唇笑笑。
這丫頭,氣性真大!
看來,他又得花費不少的時間,去哄她了。
哎,這日子,又變得難熬起來了。
幾個人下了地牢。
雲鸞讓黑翼,又給梁霓凰餵了一些解藥。
解藥服下去,梁霓凰很快便慢慢的甦醒。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有些迷惘地看向四周。
當看見,梁羽皇時,她不由得一怔。
「是你……是你讓人給我下毒的?」
梁羽皇聞言,不由得嘲弄一笑。
「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誰,要對你下毒?」
梁霓凰的眼眸一陣恍惚,昏迷前的一幕,漸漸地湧上她的腦海,她的臉色,變得越發慘白起來。
她的身子,忍不住輕輕顫慄起來。
「對我下毒的人,想要置我於死地的人,是……是我外祖父?我記起了,外祖父帶來的飯菜,好像是母后親手做的。那飯菜里有毒……」
「所以,所以真正要對我下毒的人,其實,其實是我母后?」
梁羽皇眼底滿是譏諷,冷冷的看着梁霓凰。
「你恐怕怎麼都沒想到,與你為敵的我,最後居然會救了你的命。而你一直敬着愛着的至親家人,確實想要推你入地獄的魔鬼……梁霓凰,這是不是特別的諷刺啊?」
梁霓凰有些接受不了這樣殘忍的事實。
她的眼睛通紅,整個人猶如瘋了般,低聲呢喃:「怎麼會這樣?我可是她的女兒啊,虎毒還不食子呢,她怎麼能這樣對我?」
她捂着自己的腦袋,忍不住低聲嘶吼。
「我母后對我下毒,向來疼愛我的外公,居然充當了幫手。他們怎麼能這樣殘忍地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啊?」
從小到大,無論是父皇還是外祖父都對她寵愛有加。
但凡是她想要的,他們無有不應。
母后雖然有時對她很是嚴苛,可每當她受傷了,母后也會很心疼的,端着湯藥,柔聲地哄她喝藥,摟着她入睡。
這些年,她得到了太多太多,旁人無法擁有的寵愛。
她曾經有想過,自己可能會死於梁羽皇之手,也可能會被其他嫉恨她的人害死。
可她從沒想過,她的母后和外祖父,在她被打入地獄,絕望求生時,他們對她伸過來的,不是援助之手,而是徹底將她扼殺的劊子手。
她真的想不通,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啊?
難道,權勢利益,榮華富貴真的那麼重要嗎?
重要到,他們連自己的骨血至親,都可以犧牲,都可以捨棄嗎?
梁霓凰越想,心中越發的悲憤。
她滿腔的恨意,不知道該如何傾訴。
她淚流滿面,很是痛苦的仰頭,緊緊的攥住了梁羽皇的衣擺。
這一刻,梁羽皇在她眼裏,再也不是至死方休的仇敵,而是她唯一能夠抓住的救命稻草。
「皇兄……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母后和外祖父,他們不會這樣殘忍的對我。我不是一個笑話……我不是一個被他們拋棄,捨棄了的廢棋。」
「我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啊,他們怎麼能把我當做是一個棋子?他們怎麼能說捨棄我,就捨棄我啊。」
她的心好疼啊。
疼的猶如快要撕裂開來。
這個時候,究竟誰能來救救她啊。
梁羽皇對她並沒有產生一絲一毫的同情,他狠狠的甩開她的手掌,退後一步。
他面容冰冷,居高臨下的看着,崩潰絕望的梁霓凰。
「你若是想要答案,不如自己去問吧。」
「有時候,在利益權勢面前,親情算個什麼東西?當你這個人,沒了任何的價值,對他們來說,你就像是那臭溝里的蛆……他們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
梁文康讓人查了很久,都沒查出來,霓凰的死與太子有任何的關聯。
他不由得蹙眉,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這怎麼可能呢?不應該啊,怎麼會查不到任何的證據?難道說,真的不是太子,毒死了霓凰?」
蕭皇后站在屏風處,聽着梁文康的自言自語。
她握緊了拳頭,眼底一片陰霾。
明明她已經囑咐父親,讓人去安排好了,關於梁羽皇毒害了霓凰的證據,為什麼皇上到頭來,卻沒有查到任何的線索?
父親這是怎麼辦事的?
蕭皇后立即寫了一封書信,讓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蕭國丈的手中。
彼時的蕭國丈正在京都城最出名的一家傾城院,觀賞花魁周傾顏最新排練出的一個新舞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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