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先去休息了,你自便。」
他說着,不理雲鸞什麼反應,隨意選了一個空房入內,動作快速地將房門反鎖。
雲鸞幾乎都沒反應過來,眼前早就沒了蕭廷宴的身影。
她不由得啞然失笑,無奈地摸了摸鼻子。
這人的醋勁,也太大了吧?
到了現在,居然還沒消氣?
這才僅僅只是個開始,她以後與梁羽皇接觸的次數,肯定少不了,他總不能一直彆扭,一直吃醋下去吧?
雲鸞想起他那張冷峻的容顏,無奈地搖頭。
兩人之間,最忌冷戰。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所以她走到蕭廷宴居住的房間,敲了房門幾下。
蕭廷宴沒應聲。
房間裏靜悄悄的,好似真的累了,真的休息了。
雲鸞低聲喊了句:「阿宴,你打開門,我有話要和你說。」
蕭廷宴沒理她,他脫了外袍,隨意地搭在椅子上,便靠在屋內的一個榻上休息。
想起梁羽皇看着雲鸞的那雙眼睛,他心裏就難受。
他從沒見過,有人能用那樣深情溫柔的眼睛,看着雲鸞。
好像,只要雲鸞在,梁羽皇的眼裏,就再也沒旁人。
曾經路神醫說過,他也時常用這樣的眼神,看着雲鸞。
蕭廷宴從來沒想過,在這世上會有和他一樣深愛雲鸞的人出現。
他頓時感覺到了危機感。
僅僅通過一個眼神,他便能肯定,梁羽皇對雲鸞的愛,並不比他少。
雖然雲鸞的心裏,只有他,可他還是覺得患得患失,好像隨時都要失去雲鸞一樣。
他心裏難受的厲害。
這會兒,一點也不想見雲鸞。
他抬手,撐着額頭,暗啞着聲音,朝着外面還在敲門的雲鸞,低聲說了句:「你去休息吧,我沒事,我需要一個人靜靜。」
「阿鸞,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就讓他一個人好好地消化。
就讓他好好的想想,以後再怎麼面對,梁羽皇對雲鸞的愛。
雲鸞沒有離去,她繼續軟着聲音道:「阿宴我困了,想要睡了。沒你在我身邊陪着,我睡不着。」
「阿宴,你忍心讓我在夜裏,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嗎?」
蕭廷宴再沒有回答。
他低垂下眼帘,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他不忍心的。
可是,他心裏很是惶恐。
就怕,有人比他更愛雲鸞,有一天會將她從身邊奪走。
他比誰都清楚,他和雲鸞的這段感情,一直以來是他默默付出最多。
倘若不是他的堅持,不是他的趁虛而入,恐怕雲鸞永遠都無法對他動心,與他在一起。
對於這段感情,他極為沒有自信。
他時常忍不住在想。
若是有一天,有人比他為雲鸞付出得多,比他更愛雲鸞,雲鸞會不會為此感動,從而喜歡上那個人?
雲鸞對他的喜歡,終究是感動居多的。
她再無法做到,年少時那樣鬼迷心竅地愛着蕭玄睿的時刻了。
那一腔炙熱的愛,義無反顧,飛蛾撲火的情,似乎曇花一現,全都給了蕭玄睿。
雲鸞再不會像曾經愛着蕭玄睿那樣,去愛其他人了。
蕭廷宴越想,心裏越難受。
心頭那裏,隱隱疼着……
他抬手,狠狠地摁住自己的胸口。
眼睛漸漸地有些泛紅。
他知道自己不該矯情,不該沒事找事的。
可感情這種事,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雲鸞突然驚呼一聲喊道:「啊……阿宴,我的腳好像崴了,好疼啊。」
蕭廷宴聽了,連忙站起身來,衝到了門口處。
突然他停住腳步,似想到了什麼。
他透過窗戶的縫隙,朝着外面看……
雲鸞分明好好地站在那裏。
他不由得帶了幾分懊惱。
這臭丫頭,居然敢誆騙於他,簡直豈有此理。
蕭廷宴轉身又回了榻上。
之後,不管雲鸞如何地使用苦肉計,他皆都不理。
她在外面叫嚷了會兒,好像累了,好似有些惱了。
「好啊,蕭廷宴,你是真的不想理我,不想管我了是吧?既然如此,那你就自己生悶氣吧,我是沒見過,像你這樣小氣,愛使小性子小肚雞腸的男人。」
她跺了跺腳,而後便轉身離去。
……
外面的敲門聲,倒是停止了,也終於安靜了下來。
蕭廷宴眸光閃爍,他抬起頭來,看向房門外。
那裏,已然沒了雲鸞的影子。
他眼底不由得掠過幾分失落。
他說讓她走,她就這樣走了?
看來,自己在她心裏,真的不太重要。
蕭廷宴的心裏,更加的難受。
他想喝酒……他想一醉解千愁。
誰知,這個念頭剛起,他就聞見外面有一股酒味,緩緩地飄了進來。
他不由得一怔,還沒反應過來。
他就再次聽到了雲鸞的聲音。
「蕭廷宴,行,你厲害!既然你不肯見我,那我今晚,就哪裏也不去,就死守在你門口了。」
「長夜漫漫,其實坐在這裏喝着酒,賞着月,還是挺不錯的。」
喝着酒?
蕭廷宴蹙眉,他緩緩地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到了房門外。
他清楚地聽到,酒罈碰撞的輕微響聲。
蕭廷宴的臉猛然一沉。
雲鸞從來都沒喝過酒,她怎麼能喝酒?她瘋了不成?
蕭廷宴再也沉不住氣,唰的一下子,將房門打開。
雲鸞就坐在門外的台階上,一手拎着酒壺,一手仰頭看着天上皎潔的明月。
月亮的光,灑落在她周身……
她的髮絲有些凌亂,臉頰浮上一些暈紅。
雲鸞聽到開門聲,她沒扭頭看,而是舉起酒壺,往自己的嘴裏灌酒。
一酒壺的酒,差不多灌了大半。
有些酒液順着她的唇角,緩緩地流淌下來,滑過她修長白皙的脖頸,然後再順着脖頸,滲入更幽深之處……
蕭廷宴只看了一眼,他的喉結就忍不住緩緩地滾動了一下。
他連忙移開目光,走到了雲鸞的面上,緩緩地蹲下身來。
他作勢便要奪了雲鸞手中的酒壺。
「別喝了,你又沒喝過酒。你會醉的……」
雲鸞躲開他的手臂,她扭頭挑眉看向蕭廷宴:「你不是不搭理我嗎?」
「你管我幹嘛?沒吃過豬肉,沒看過豬跑嗎?喝酒有什麼難的,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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