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稍微有點歷史地理常識的人,都會知道港口因為涉及到大量的貨物中轉,有着巨大的價值,獅城和香江兩者就是因為港口地位發展成了前所未有的大型城市。
前者靠的是馬六甲海峽,後者靠的是華國貨物和資金對外中轉。
林甲作為文科生,對此的認知就更深了,她大學時候還專門做過港口經濟的課題研究。
在一個區域中,最大的港口無疑會獲得最多的好處,長三角地帶中申海港是規模最大的,但不代表這是一個零和博弈,其他相鄰的港口同樣有着大量利益,寧波港、蘇州港、連雲港這些港口同樣獲益頗豐。
因此如果未來空間站真的發展成太空城市,哪怕退一步太空採礦的中轉中心,那這價格太便宜了。
如果按照這個規劃來打包成一個項目,放到資本市場上去,賣個一百億美元她都有把握。
他們自己運營賺回本,也不是什麼難事。
要知道空間站的運營有非常多種方式,光是太空旅遊,做個一年20億的規模隨隨便便。
以國際空間站為例,SpaceX的龍飛船送富豪上去,打包價是5000萬美元到6000萬美元之間。
華國掏得起價格的富豪不在少數,再加上國際空間站退役後,在相當一段時間內,這是一個壟斷生意。
林甲回過頭來想,愈發覺得這價格賣的實在太便宜,在聽完陳元光的宏偉規劃後,這種想法來到了頂峰。
「它只是一個艙段,我們等把我們的空間站發展成太空中轉站,那麼它少說得有數百個模塊,發展成太空城市的話,那得有數千個模塊。
給法蘭西的無非是6個模塊組成的完整艙段,如果要把它比喻成港口,那麼我們賣給法蘭西的,只是港口周圍的一棟可以俯瞰風景的大樓。
它和港口是兩回事。」陳元光解釋道。
林甲看着屏幕中顯得有些憔悴的陳元光,本來還想繼續追問的心情也沒有了,「好吧,你開心就好。
也不是沒有好處,考慮到目前地球上做空間站生意的只有我們,所以我們定這麼低的價格也算是把後來競爭者給擋在外面了。
哪怕在國際空間站退役之後,NASA想重新推動國際空間站計劃的時候,都得好好掂量一下,價格太貴,其他成員國會不會接受,與其和國際空間站合作,不如直接來我們這買。
從我們這買,還是買一個完整的艙段。
這樣想,給阿美利肯添堵,給後來的競爭者設置前所未有的高門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林甲主動幫陳元光找理由道。
陳元光笑道:「我都沒有想這麼多。
我只是單純覺得20億,我們能賺個百分之三十左右的利潤就挺好。」
林甲覺得自己還是得糾正一下:「元光,你這種想法是不行的。
我們做的是高端製造業,不,是超高端製造業,整個地球獨一份的生意。
只賺他們一倍的利潤都是我們心善了。
百分之三十,完全不符合市場定價。
再加上其中很多環節,都是我們一手包辦,像空間站發射,如果我們找SpaceX或者華國航天的話,這個成本價還會更高。
所以只是百分之三十的利潤,都已經接近成本價了。
算了,元光,下次商務報價上的問題我來聊。
唯一好的點在於,法蘭西和我們對外宣傳的價格都是50億美元。」
在和法蘭西達成合作後,華國國內的輿論場上,已經開始將光甲航天視作和SpaceX並駕齊驅的兩家商業航天巨頭。
在之前,大家可能會覺得如果把範圍局限在商業航天領域,那麼光甲航天會比SpaceX落後一些,畢竟SpaceX還有星鏈、星艦和龍飛船這些項目。
光甲航天僅僅是在可回收火箭上追上了SpaceX。
而現在,鑑於未來空間站的預期,大家開始認為這二者沒有本質的區別。
當然在國外的社交媒體上,SpaceX還是要更勝一籌。
「天,你那有沒有什麼內推的渠道?我有點想博士後出站了來業界工作。」林天大學時期另外一位室友,蔣章浩找到他在微信上詢問。
和周瑾類似,蔣章浩也是想着博士畢業之後去做博士後然後留在高校。
只是他的目標更高,希望能夠留在985高校或者海外高校任教,因此他選擇了出國做博士後,在獅城的南洋理工做博士後。
甚至想着南洋理工做完一期博士後之後再去歐洲做一期。
林天很清楚各個室友的偏好,知道對方一門心思想去學術界,因此看到這條微信不由得感到驚訝,連忙打了個微信電話過去:
「章浩,你怎麼突然想來工業界了?
不是之前一直都不想跑到工業界卷麼?」
蔣章浩回答道:「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之前是因為我覺得去工業界的話,比較枯燥,做的東西也沒什麼意思。
而在學術界,相對比較平衡一些,如果足夠強,能拿到一些橫向課題的話,也能做自己感興趣的課題。
現在的話我去工業界,說白了我只看上了光甲航天。
其他工業界的企業還是不考慮。」
林天懂對方的想法,自從可回收火箭發射成功後,光甲航天在航天領域的名氣越來越大,招人難度直線下降。
現在門檻已經提高到了頂級名校本碩了,就是因為來投遞簡歷的人太多。
像光甲航天這樣的企業,哪怕只是基層研究崗位,都大把的人競爭。
在知乎上offer對比中,光甲系的offer是第一順位,已經超過了之前第一順位的米哈游。
有北航博士同時拿到了米哈游和光甲航天的offer,在知乎上提問,說前者給他開60萬,後者只開40萬,去哪裏。
「兄弟,能去光甲就別考慮米哈游,米社很好,但和光甲航天還是沒法比。
如果是光甲科技,我覺得米哈游好點,但光甲航天的話,肯定優先級拉滿,這可是星辰大海啊,換做國外,沒人拿到SpaceX的offer會選擇谷歌的。」
「我只能說米哈游才高20萬而已,這麼說吧,在國內,待遇至少得比光甲航天高一倍,才能納入考慮項,不然建議無腦選光甲航天。」
類似提問下面清一色去光甲航天的回答。
林天聽完室友的想法後直接道:「沒問題,我可以幫你內推給我們的人力。
我們一直都在招人。
只是我想提前和你說,就是光甲航天也很卷,我們有不少從航天研究院跳過來的同事,他們都表示光甲航天要比航天院卷多了。
而且這種卷是心理上的卷,大腦需要瘋狂高速運轉。
超高強度的腦力勞動。
簡單來說,像航天院的管理模式是進度把控式的,按照節點去卡,不會每個節點都把任務給你算死時間。
也就是說有的時候會比較閒,有的時候會加班嚴重。
而我們這,光神對所有項目都了如指掌,進度由組長自己定,光神每次開組會的時候都會問細節,會有非常多的問題派給組長。
組長回來之後只能在和大家溝通解決。
這會導致,整個氛圍雖然沒有明顯的節點,但你問題list里堆積的工作會越來越多。
永遠都沒有看到結束的那一天。」
說到這裏,林天內心一陣心有餘悸,他覺得自己當臨時組長的那段時間比讀博階段還要誇張,每周開會前一天晚上都睡不着,生怕陳元光會把他給問住。
後來楊嘉善來頂替他當組長後,他沒有失去權力的失落,只有解脫的輕鬆。
「光神每個組的工作都了解?」蔣章浩在電話那頭不敢相信。
林天說:「沒錯,光神在航天領域的造詣不亞於他在材料領域。
哪怕他對於們選擇的方法不了解,下周再開會的時候他也了解了。
並且能夠提出非常有針對性的問題和建議。
非常強,他是我見過的人里最強的。」
蔣章浩在電話那頭倒吸一口冷氣:「我當然知道光神強,強到這種地步還是有點誇張,閱讀能力、理解能力和學習能力都點滿了的滿級科研機器。」
林天說:「沒錯,所以老闆把控下,所有人都壓力很大。
以可回收火箭為例,我們一個組五十號人給的設計方案,不如光神自己設計的。
當時因為要急着完成任務,光神花了一周時間給的設計方案,我們後來項目結束後花三個月設計的,不如光神一周拿出來的東西強。
不管是在可行性上還是穩定性上,都不如光神設計的版本。
我們要是在光神設計的版本上做改動,要麼穩定性會受到影響,要麼熱效率或者成本控制不住。」
蔣章浩張大嘴巴,覺得難以置信。
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的各路媒體,沒有少報道陳元光,大家對陳元光的報道集中在材料學領域,認為他是材料學上難得的大師。
而對陳元光在航天領域所取得的成就,把這些歸功於光甲航天的研究團隊,讚揚陳元光除了科學家之外,和馬斯克一樣是一位傑出的工程師管理者。
在光甲航天不主動對外宣傳的情況下,外界很少有人知道陳元光在航天領域的造詣。
蔣章浩之前的認知和大眾相似,他看到少數社交媒體上有人提到光神在航天領域的造詣後,也只是當成光神粉絲的造神言論。
結果林天的話告訴蔣章浩,社交媒體上的吹捧還謙虛了。
「這麼誇張嗎?」蔣章浩語氣中充滿了不敢相信。
林天說:「如果你來了,你就知道了,就這麼誇張。
我也不想承認自己是廢物,問題是和光神比起來,挫敗感太強烈了。
你明白那種感受嗎?每個組都有類似的經歷。
媒體會把光甲航天取得的成就歸結於民營經濟的鬆綁,解放僵化思想,我在光甲航天最清楚,我們取得成就最大的原因就是老闆。
如果光神去航天院當領導,航天研究院取得的成就不會比我們差,甚至更好。」
蔣章浩說:「好吧,這也太誇張了。
不愧是用神當外號的男人。」
林天苦笑:「是啊。」
蔣章浩接着問:「那這不是好事嗎?
老闆幫你們把事情都做了。
還是說光神在內部的時候是暴躁型人格,會狂噴?和馬斯克那樣,一點不順他心意就狂噴點艹。」
林天說:「那倒沒有,光神很平和,哪怕你沒做好,他也不會批評你,不僅僅不批評基層員工,中層也不批評,就很佛系。
除了對自己狠,對別人都很佛系,用語言來形容的話,就是除了林總沒人能真正知道光神在想什麼。」
蔣章浩問:「林總?林甲嗎?」
林甲在外界也很出名,隨着光甲系股價上漲和房地產企業估值不斷下降,林甲在華國女富豪排行榜里已經排進了前三。
相比她的財富,更為外界所津津樂道的是她的眼光,在大學就選中了陳元光,被譽為自媒體們譽為堪比呂不韋奇貨可居的一次投資。
「沒錯,你沒幹好,光神事後也不會打擊報復,不至於扣年終獎之類的。
因為在我們這,就沒有績效這玩意,大家的年終獎都是定好的,你干好干壞拿的都一樣。
反而林總更容易發火,沒幹好給你壓力,說要調整崗位、人員優化之類的,也有可能是分工,林總就是負責唱白臉,但光神是真的不生氣。」林天繼續說道。
「但就是這樣,大家不太怕林總,還是更怕光神,壓力太大了,問的問題都直擊關鍵。
一個沒回答好,他就能夠察覺到不對。
你拿出別人的論文做佐證,光神能第二天打電話告訴你,這論文涉及到數據造假,然後郵件把他的手寫稿發給你,讓你看他的論證過程,為什麼說數據造假。
老闆太厲害,大家會有種不敢犯錯的壓力。
除了這點之外,其他倒還好,學習型組織的事情你應該也聽說過。
就這兩點了。」林天像是憋了很久。
在公司,大家都不會去敞開來討論光神,無非是眼神交互中有點那方面的意思。
蔣章浩聽完後喃喃道:「想想都覺得壓力大。
難怪你們能這麼短時間就搞定可回收火箭。」
光甲航天從來不對外解密,外界對於他們取得的成就好奇,也缺乏了解渠道。
和SpaceX相比,外界就只能從官網上了解到光甲航天的情況,知道他們的項目。
「沒錯,光甲航天就是光神一個人的組織,如果離開了光神,那麼我想光甲航天和市面上其他的商業航天公司沒有區別。」
蔣章浩吐槽道:「不,你忘了市面上的商業航天公司已經沒了。」
一鯨生而萬物落,對華國的商業航天領域來說,光甲航天就像是一頭巨大的鯨魚,之前那些商業航天公司,倒閉的一乾二淨。
在開拓者二號的面前,大家再去做火箭就是死路一條,從技術到成本再到信譽,沒有哪一點能夠和光甲航天比的。
之前拒絕光甲航天收購的商業航天公司們,都後悔不已,要是被併購,哪怕只是1%光甲航天的股份比他們把公司做到上市還要值錢得多。
林天聽到對方這麼說,糾正道:「不是商業航天公司沒了。
是做火箭的商業航天公司沒了,幫我們做配套的商業航天公司還是挺多的。」
林天接着說:「根據我了解到的情況,市場上給我們做配套的公司,沒上市的創業公司,但凡能夠穩定三年以上,他們都能成為市場上備受關注的企業。
從金融機構那拿到投資輕而易舉,甚至不少這類公司,都是金融機構搶着給他們錢。」
蔣章浩說:「那肯定啊,按照你剛剛所描述光神那恐怖的要求,他們能夠在光甲的供應商體系裏存活這麼久,肯定手上有幾把刷子的。」
林天說:「哈哈不過大部分都被我們收購了,小部分不願意被收購的,才輪得到投資機構。
話說你怎麼突然想着要來我們公司?」
蔣章浩說:「之前可回收火箭的話,和我的方向不太匹配,但是如果是空間站,那我在其中能做的事情很多。
所以我就想着要加入光甲航天。
光甲航天現在可是香餑餑,你們公司最近是不是有不少人離職?」
林天想了想,然後說:「好像是吧,最近我們組走了三個人,之前只見人來沒見人走的。」
蔣章浩說:「這就對了,我聽我們組的阿美利肯人說,最近SpaceX正在想方設法從光甲航天挖人。
而且有聯邦方面的特別許可,只要SpaceX給你發了工作offer,在綠卡排隊上就會給你大開綠燈。
要知道之前SpaceX只招阿美利肯人,現在卻對光甲航天的外國人開綠燈,很難認為不是因為商業競爭原因。」
林天問:「所以你也想走這條路?」
蔣章浩說:「怎麼可能,我只是跟你講這件事。
這些人去了阿美利肯才沒有好下場,SpaceX把他們身上有價值的東西給拿走了,要麼把他們直接踢了,要麼把他們給邊緣化。
以阿美利肯的警惕性,他們不可能參與到SpaceX任何核心業務中去。
我如果加入光甲航天,我哪怕從這走,也不會再去阿美利肯了。」
「沒想到你這麼清醒。」林天說。
蔣章浩說:「在獅城呆了兩年,加上之前病毒流行的那幾年,早就對阿美利肯祛魅了。
他們干出這種事不是很正常嗎?
我待會把簡歷發你,你幫我內推一下,下次等我回國請你吃飯。」
林天在電話那頭回答的很乾脆:「沒問題。」
他幫不少人幹過這事,都已經駕輕就熟了,學長、學弟甚至還有北航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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