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場佔地寬闊,房屋連舍。
周圍還有巨大的圍欄牢牢圍住。
一條條漆黑色的礦道深入山體,直通入山脈深處。
南龍嶺銀礦,自從被神武宗發現以來,已持續開採了數十年之久。
山頭內部,幾乎早就被挖空。
時到今日,每天也才只能開採出五六千斤銀石而已。
比之巔峰時刻,可謂少了不知道多少。
「呵呵,蕭師兄遠道而來,應該提前和我們說一聲的,說什麼我們也要去親自迎接蕭師兄,對了,真的不去通知其他兩位副管事嗎?」
一個面目憨厚,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一臉笑意的陪伴在楊放身邊。
這人是負責看守銀礦的神武宗內門弟子之一,名叫張達,七品巔峰修為,資質有限。
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的成就就只能局限於此了。
「不用,我只是隨便看看,用不着驚動其他人。」
楊放目光掃視,隨口問道,「聽說最近礦場又出事了?能否和我說說嗎?」
「這個.」
張達面帶猶豫,轉頭向着四周看了看,見到無人注意,低語道,「確實是出事了,原本要運往宗門的銀子,連續四次被劫,為此死掉了近百名弟兄,但可惜的是,至今兩位副管事也沒能抓到兇手!」
「哦?連續四次被劫?」
楊放眼神一眯。
「是的。」
張達點頭,連連擺手道,「蕭師兄,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
「難道你們事後也沒調查過嗎?」
楊放詢問。
「自然調查過,可查了一圈還是什麼都沒查到,下次該出事依然在繼續出事,據說是咱們礦場內出了奸細,每次都會有奸細秘密泄露消息,這才導致每次運出的銀子都被劫走!」
張達說道。
「是嗎?」
楊放問道。
「對了,就在今天上午,還剛剛出事一次,又有十餘位弟子慘死,原本要運往宗門的八千兩銀子全部被劫!」
張達低語,道:「蕭師兄,恕我直言,這種關鍵時刻您不該過來的,連續被劫了四波銀子,若是不儘快追回來,恐怕這筆銀子還要從您的身上來出!」
「從我身上出?」
楊放心頭一驚,道,「憑什麼?之前的管事呢?」
「之前的魯管事自從來了之後,壓根就不管這些事,而且他身後大有背景,有超品強者給他撐腰,讓他來墊是根本不可能的,至於其他兩位副管事,個個都是鐵公雞,他們早就和魯管事穿了一條褲子,就算出錢也出不了多少。」
張達苦笑。
他說這話也是為了楊放着想。
一是出錢免災。
二是得罪超品強者。
就看楊放怎麼想了。
「放屁!」
楊放冷哼,「超品強者算的了什麼?我身後也有師尊撐腰!」
上任管事留下來的虧空,想讓自己墊,哪有那麼簡單?
這又不是小數目!
加起來起碼數萬兩。
「去把賬單拿給我!」
楊放冷聲道。
「這個.賬單在兩位副管事那裏。」
張達面色變幻。
「他們在哪裏?」
楊放語氣冰冷。
「嗯?」
忽然,他生出感應,猛然轉頭,向着不遠處的一處木屋看去,眼神眯起。
木屋內。
身穿青色長衫的沐管事,和身穿黑色長袍的嚴管事正在對坐飲酒。
兩人身前的小木桌上,溫了一壺熱酒,幾碟小菜。
生活愜意。
「查清楚那個新來的管事背景了嗎?」
身穿青衫的沐管事隨口問道。
「查清了,毫無背景之人,差點嚇了我一跳。」
嚴管事語氣淡淡,道,「不過此人倒也膽大,半個月前跑到宗門舉報長老,還舉報的是一位超品長老,真是不知該說他找死,還是沒腦子!」
「年輕就是好啊。」
沐管事微笑,道,「做事情不需要顧忌,想做就做,那這缺損的三萬兩銀子該怎麼填補?」
「還能怎麼填補?」
嚴管事發出冷哼,道,「總不可能全部讓你我二人填吧?同樣也不可能讓魯管事填,咱們充其量意思一下出個數百兩銀子就行,至於剩下的,讓這個新來的管事自己去想辦法就是。」
「可這樣一來,會不會得罪他?」
沐管事眉頭皺起。
「得罪他?」
嚴管事冷笑,「得罪銀子和得罪他相比,伱選擇哪個?」
「也是!」
沐管事低笑起來,道,「不過想讓他老老實實的去填補這數萬兩銀子的空缺,只怕他不會輕易答應的。」
「放心,他不答應也得答應。」
身穿黑袍的嚴管事語氣淡淡,道,「不答應的話,我們就讓他知道在這礦場什麼叫做【寸步難行】,這銀礦中的條條道道多了去了,他不可能每一條都面面俱到,總會出現紕漏,任何一個紕漏出現,我們都可以拿捏死他!」
「嗯,這樣也行,但怕就怕.萬一把他逼走了,又來個更難纏的怎麼辦?」
沐管事皺眉。
嚴長老微微思索,道,「那就不逼走他,找件事栽贓一下他,讓他陷入進退兩難中不就行了。」
「嗯,此計可以!」
「來,喝一杯!」
兩人露出微笑,在木屋對飲。
忽然,敲門聲響起。
「兩位副管事,新來的蕭管事讓你們去一趟。」
張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兩人動作一頓,眉頭皺起,對視起來。
來得好快!
他們面露不悅,但還是放下酒杯,走出木屋。
不遠處的空地上。
楊放目光清冷,身軀高大,穿着一身黑色長袍,一雙眸子遠遠地向着正在走來的嚴副管事和沐副管事看去,看的二人心臟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渾身上下有種毛蹭蹭的感覺。
二人心頭驚疑,再次對視起來。
這位蕭管事.
好像對他們有敵意?
二人卻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他們在房間密謀之事早已被楊放聽得清清楚楚,楊放能給他們好臉色才怪!
「呵呵,這位想必就是蕭管事吧?」
身穿黑袍的嚴管事,一上來便擠出笑容,虛情假意的上前寒暄。
砰!
話音剛落,楊放閃電般一掌拍在他的胸膛,勢大力猛,毫無任何徵兆。
噗嗤!
嚴管事當即一口鮮血噴出,胸膛凹陷,衣衫炸裂,身軀如同破皮球一樣,一下子倒飛而出,向着遠處狠狠砸去,直接砸在了遠處大石上。
「老嚴,你!」
一側的沐管事瞪大眼睛,又驚又怒,連忙抓向腰間長劍。
但楊放出劍如電,幾乎在沐管事的手掌剛要握住腰間長劍,一道寒光閃過,從他的五指之處瞬間卷過,鮮血飛濺,慘叫響起。
啊!
沐管事手掌如遭雷擊,直接閃電般縮了回來,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
五根手指齊齊脫落,血如泉涌。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尤其一側的張達,眼皮狂跳,簡直不敢相信。
這位新來的管事!
好像生猛的一塌糊塗!
「你為什麼?蕭管事,為什麼?」
沐管事臉色扭曲,痛的身軀抽搐,向後倒退,左手死死握住自己光禿禿的右掌,嘶啞暴吼。
這個蕭放瘋了不成!
一上來就對他們動手!
「為什麼?」
楊放語氣冰冷,道,「銀礦連續四次被劫,你們毫無作為,還敢問我為什麼?本人身為新來管事,你說我要不要處罰你們?」
「可可你就算要處罰我們,你也要在事前和魯管事說一聲吧」
沐管事聲音痛苦,還在狡辯。
「魯管事算哪一個?」
楊放語氣冷漠,道,「我為什麼要和他說一聲,這處銀礦從今天起就只有蕭管事,我想處置誰,就處置誰,還需要問任何人的意見嗎?還是說,你覺得自己在這裏身份高貴,我不能處罰你?」
「你!」
沐管事心頭冰寒,再次驚駭的看向楊放。
這個傢伙!
瘋子!
這是個瘋子!
「告訴我,我能不能處罰你!」
楊放眸子冰寒,陡然厲喝。
沐管事瞬間打了個冷顫,低下頭去。
「能!」
「既然能就行,能的話就給我老老實實站在一邊等着。」
楊放語氣冷漠,道,「張達,把賬單給我拿過來。」
「是,蕭師兄!」
一側的張達,心頭震撼,連忙快速奔出,沖向之前的木屋,將一本厚厚的賬簿拿了出來,交給楊放。
楊放接過賬單,直接翻開起來。
片刻後,眼神微微一眯,語氣冰冷,「沐管事,這上面記載連續四次一共開採出了四萬八千兩白銀,這些銀子全都是被人劫走了嗎?」
「這是的,是的。」
沐管事面色變幻,咬牙回應。
「是嗎?」
楊放露出冷笑,「我看被人全部劫走是假,怕就怕有的人在中飽私囊吧!」
他的目光深深地落在沐管事和不遠處嚴管事身上。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沐管事連忙擺手。
「有也好,沒有也罷!」
楊放語氣冰冷,道,「總之,這四萬八千兩銀子既然丟了,那就必須要找回來,既然不知道是被劫走的,這筆銀子就讓你們來想辦法吧,三天之內,我要看到這筆銀子!」
沐管事勃然色變,露出驚駭。
讓他們出?
開什麼玩笑!
「蕭管事,這件事就算你殺了我們,我們也是出不起的,你不要逼人太甚,真要逼急了我們,大不了我們上報宗門。」
沐管事發出怒吼。
「上報宗門?」
楊放眼神一冷,看向沐管事,道,「你們負責鎮守銀礦,卻一下丟失了這麼多銀子,還有臉去上報宗門,我看上報宗門就不必了,我就可以代替宗門,直接處決了你們!」
鏘!
長劍再次出鞘,化為可怕寒光,再次向着沐管事的身軀迅速席捲而去。
沐管事身軀迅速倒退,露出驚恐,「蕭管事饒命,老朽認罰!」
「三天,我必須要見到銀子!」
楊放語氣冰冷。
他收起長劍,轉身離去,不再看向二人一眼。
沐管事頓時失魂落魄,空蕩的右手五指傳來難言的劇烈絞痛,滿臉都是涔涔冷汗。
這次宗門到底派了什麼傢伙過來!
他忽然反應過來,連忙向着不遠處的嚴管事快速趕去。
「老嚴!」
「咳咳.」
嚴管事大口吐血,胸膛凹陷,眼睛中全都是深深地怨毒之色,咬牙道,「該死的東西,我不會放過他的,不會的,我一定要殺了他」
沐管事神色一變,連忙捂住嚴管事的嘴巴,驚慌的看向遠處看去。
生怕被楊放聽到。
「走,去找魯管事!」
沐管事低語。
下午時分。
房間內。
一位身穿淺綠色碎花長袍,頭戴黑色帽子,一臉富態的男子,找上了楊放。
「蕭師弟遠道而來,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魯管事露出笑容,「不過一上來就這麼懲罰手下,只怕對於今後的工作不好開展啊。」
「哦?原來是魯管事。」
楊放挑了挑眉頭,道:「魯管事這麼快過來,是來找我交接的嗎?」
「呵呵,交接的事何必急於及時?」
魯管事笑了笑,道,「實不相瞞,我此來是想讓蕭師弟賣我一個面子。」
「面子?」
楊放看了看魯管事,道:「什麼面子?」
「準確地來說,不是賣給我一個面子,而是賣給我姐姐一個面子,我有一個姐姐,僥倖嫁給了金剛院院主之子,不知道蕭師弟能否給她一個面子?」
魯管事面帶笑容。
「給你姐姐面子?」
楊放露出古怪,道,「需要怎麼給?」
「簡單,沐嚴兩位管事為了生計也不容易,這四萬八千兩銀子,他們是根本不可能拿出來的,蕭師弟又何必咄咄逼人?」
魯管事淡淡道。
「是嗎?那他們拿不出來,你就能拿出來?」
楊放挑眉,看向魯管事,淡淡道,「魯管事,沒記錯的話,這四萬八千兩銀子是在你的任期內被劫的吧,這件事按理說,是要讓你填補才對!」
魯管事臉色一怔,隨後被氣笑了。
這個傢伙還真是逮誰咬誰。
還想讓自己填補?
「我填補?我填不了,我一分錢都沒有,我所有銀子都給我姐姐了,你要是有本事的話,你去找她要!」
魯管事面帶微笑。
「不,我不找她要,我就找你要!」
楊放的目光一下子看向魯管事,面無表情,道:「這件事我原本還不想找你的,但我現在越想越不對,憑什麼在你任期丟的銀子要讓別人來填補?憑什麼我要接你的爛攤子?還有,從今天開始,這裏的正管事就只有我蕭放才對,你現在在用什麼身份和我說話?」
「你!」
魯管事驚怒,喝道,「姓蕭的,你不要不識抬舉!」
「魯雲,在你的任期內丟了四萬多兩銀子,這筆錢你不拿出來,今天你哪都不能去!」
楊放淡淡開口。
「笑話,我倒要看看誰敢攔我?」
魯管事冷笑,直接甩袖離去。
身邊兩位護衛眼神冰冷,看了一眼楊放,直接跟在魯管事身邊。
然而就在他們剛剛走出沒幾步,忽然間齊齊色變,身軀搖晃,傳來一陣陣濃烈眩暈。
尤其兩位護衛,忽然間捂住咽喉,發出慘叫,直接撲倒在地,慘死非命。
魯管事也不受控制的一下子癱軟在地,臉色煞白,露出驚駭,回頭看向楊放。
「你你對我下毒?」
「別緊張,我只要錢不要命,你說你沒錢,那好,我現在就去搜你的住所,看看到底能不能搜出來。」
楊放語氣平淡,長身而起。
「蕭放,你不要亂來.」
魯雲驚怒大叫。
第一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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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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