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諜戰日記 045、情報(求月票)

    夜色漸濃,窗外下起了蒙蒙小雨。

    醫院的一間辦公室中,張義正在聽取匯報。

    「彭恩成,真名光野道夫,30歲,北海道人,代號霜刃,日本陸軍中野特工學校長沙班畢業,32年曾潛入長沙實習六個月,隨後被派遣到武漢,受過偵查和情報的相關訓練,懂維修電器,除了中國話,他還會一點英語,不擅格鬥,對辣椒過敏,有潔癖。此人承認,他曾經應聘進入電話局和郵局,偷過幾分資料和包裹,協助日租界警察局破獲過幾個地下組織.」

    「據他所說,朱孔江叫松浦勝人,年齡出身履歷不詳,代號墨影,他會說國粵滬三種語言,他懷疑此人之前曾在其他地方幹過,此人擅長跟蹤、製造炸彈,今晚的雷管就是此人提供的。福島被捕後,此人成了他們新的負責人,今天去飯店就是個『夜狐』取得接頭,但光野猜測松浦根本不清楚夜的真實身份,不過他猜測對方肯定是從報紙上得到了接頭方式,據此人回憶,松浦看完報紙後曾出過門,具體幹了什麼他也不知道。」

    「除了松浦,光野道夫還認識夜狐組織的另外兩人,這兩個都和他搭檔執行過任務,一個叫魏升民、一個叫劉紅玉,估計是假名,真實姓名、住址、掩護身份他都不知道,現在只能描摹出這兩人的畫像,不過好消息是,光野道夫有次坐電車去汽修廠上班的路上曾看見過劉紅玉,她提着菜籃子,還牽着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

    「魏升民、劉紅玉?」張義估計這是假身份,金陵作為首府,軍警憲特力量最集中的地方,假證件假身份都層出不窮,更不要說其他地方了,即便是後世,這個問題也解決不了。

    但掌握了一個人的畫像和活動軌跡,這個人基本上就是砧板上的鲶魚,板上釘釘了,如果這樣還抓不到人,那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為避免夜長夢多,現在就行動吧!拿他們的畫像找戶籍警和巡警辨認,找出他們,將人帶回來。」張義下達了命令,頓了頓,又問:「松浦勝人如何了?」

    「這傢伙是個死硬分子,現在只能試試吐真劑的效果了。」

    張義剛想說點什麼,突然響起敲門聲,一個便衣進來道:「科長,劉魁的電話。」

    「讓他打到這兒來。」張義指了指桌上的電話。

    過了一會,電話響了,那邊響起劉魁恭敬帶着一絲興奮的聲音:「科長,兔子終於回窩了。」

    張義問:「在哪?」

    劉魁立刻報出一個地址。

    張義趕到的時候,劉魁和楊文軒正帶着幾個人躲在一處倉庫旁邊的大樹後面。

    「現在什麼情況?」

    「科長,根據線報,就在半個小時前,三輛卡車持特別通行證入城,直接到了這裏,我估摸着車上裝的應該是假鈔。」劉魁指着不遠處的倉庫道,「這裏原本是一家廢棄的製藥廠,後來被一處佔了,成立他們的倉庫,圍牆被加高,大門口設了雙槓,還有狼狗,我們等了一會,剛才有兩輛汽車進去,估計是一處的人,但天太黑,看不清是誰。」

    楊文軒問:「我們要不要潛進去看看?」

    張義拿起望遠鏡看了看,倉庫外面站了幾個巡邏的,不時還有犬吠聲,這些對普通人難以突破的防線,對於訓練有素的特工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但正所謂捉賊拿贓,捉姦拿雙,最好是能將徐增嗯徐老闆堵在裏邊。

    不過想到戴老闆的告誡,張義心裏突然有了另外打算。

    「密切監視,白天多拍幾張照片,拿到證據再說。」

    「是。」

    離開倉庫,張義直接來到行動科科長何志遠家。

    何科長早就睡了,此刻披着衣服出來,聽說張義是來匯報工作的,微微有些意外。

    下屬比自己能力強,尤其還和自己不是一條心,放在誰心裏都是一根刺。

    雖說在職場上,領導能力不如下屬的情況比比皆是,而作為一個管理者,非要跟下屬比技能的話,本就屬於本末倒置。

    不可否認,能力比下屬強絕對是優勢,在任何單位要服眾,一是憑資歷,二是憑能力。

    資歷很重要,但沒有能力加持,時間久了,資歷積攢的那點存在感也會被消耗殆盡的。

    但領導之所以是領導,正應了那句話,官大一級壓死人,這不僅是說職位高低形成的權利差異和等級觀念,還有上級掌握的不對等的資源、信息、協調能力、經費等等.

    所以說,要想讓下屬心服口服,除了資歷能力,更多的還是看眼光(站得高看得遠)、比抗壓、比胸懷、比協調、比格局

    在何科長這麼些年的觀察和體驗看來,一個單位如果正弱副強,主政者壓不住陣腳,那麼副職就會動不動犯上作亂,只有正強副弱的班子,時時刻刻體現一把手的絕對江湖老大地位,才能風平浪靜,諸事順當。

    所以前番他和毛齊五強強聯手,除了立功,就是要殺一殺張義的銳氣,可惜功敗垂成

    此刻看到張義,他臉色有些不好:「有什麼事嗎?」

    張義面上毫無波瀾,敬了一禮,說道:「啟稟何科長,奉處座的命令,經過長期的監視和跟蹤,我們終於發現了黨務調查處藏匿偽幣的窩點。」

    「是嗎?」何志遠有些意外。

    「我剛剛從那裏回來,滿滿三大車偽幣.」張義事無巨細地匯報了偵查到的情況。

    「下一步該怎麼辦,還需要科長您的指示。」

    何志遠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這件事不應該向處座匯報嗎?」

    張義馬上裝出忐忑、委屈的樣子:「還是何科長你來匯報吧!老闆已經批評過我了,再說了,越級」

    何志遠鼻孔哼了一聲,對這話嗤之以鼻,裝作委屈的樣子給誰看呢?越級匯報的事情你少幹了?

    不過嘛,到手的功勞又怎麼能放過呢?於是何科長點了點頭,和顏悅色道:「坐吧。」

    張義坐下,他又說道:「今晚的飯局你沒去,老闆還特意問起你呢,大家都忙着瞻仰紅黨曾經的三把手呢。」

    「我這邊忙着抓日諜呢,再說了,我對紅黨一向不感興趣,雖說是紅黨曾經的三把手,但俗話說的好,落毛的鳳凰不如雞,這個人提供的情報有用嗎?」

    「話不能這麼說,他可是紅黨內首屈一指的人物,知道很多紅黨上層的事情。」何志遠笑道:「老闆覺得僅僅依靠過去的辦法很難在反紅方面有所表現,必須另闢蹊徑,所以姓張的他準備當做一張王牌來用。」

    「怕就怕姓張的那些想法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張義不以為然,估計很快戴老闆就會發現這個叛徒根本就是個牛皮大王。他看了看手錶,適時結束這個問題,提出告辭:

    「何科長,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消息了。」

    「行。」何志遠笑着擺擺手,看着張義離去,臉色又陰鬱起來。


    他想了想,拿起電話撥通號碼,用比較舒緩和恭敬的語調說:「處座,是我,我有重要的情報向您匯報。」

    【今日情報已刷新】

    【1、您今天見過何志遠,獲得相關情報——戴春風已採納張某某建議,舉辦特種問題工作訓練班和開展「來歸」人員活動。】

    不用說這個所謂的特種問題培訓班肯定是針對紅黨,這些學員畢業後肯定會被派遣打入寶塔山,但估計都是有去無回。

    而所謂的「來歸」人員活動,便是張某某認為紅黨有他的社會基礎,是消滅不了的,而且他對軍統盯梢、逮捕、逼供、寫自首書、登報脫離紅黨的做法不以為然,因為這樣做雖然能讓很多人屈服,但收買不了他們的心,正確的做法是向中統學習,從心理上瓦解他們,除此之外便是直接從政治上爭取、聯絡。

    具體做法就是,發現地下黨後,不必讓他們刑訊逼供,不必讓他們寫自首書、登報,不願意說出同黨也不勉強,只要填寫一份「來歸人員調查表」就好了。

    張解釋「來歸」一詞的含義,紅黨以前都加入過果黨,不過是退出罷了,再說了,現在是國黨的天下,不管是誰都是中華民國的公民,不過是誤入紅黨,現在又回來了.

    【2、您今天見過何志遠,獲得相關情報——何志遠、情報科楊榮和張談話後,已啟動情報科高級特工「冰魄」,前往長安策反紅黨軍長何魏。】

    張義不知道這個何魏到底什麼出身履歷,估計也是「張某人」的心腹(原四方面第九軍軍長)。

    而事實是這個何魏看到自己的老領導跑路了,想到自己是張的親信,害怕以後沒有好下場,於是裝病向上級請假去長安治病,到達長安後直接叛變。

    一夜無話。

    老楊吃過早飯就來到了辦公室,依舊是喝茶看報。

    牆上的掛鍾指針快逼近九點時,老楊放下茶杯,拿起擱在一旁的香煙火柴,向外走去。

    坐在對面的小王道:「師傅,就在辦公室抽吧,開窗戶就行。」

    老楊搖頭道:「我煙癮大,這味道太嗆了,我還是去外邊抽,順便活動活動。」

    老楊沖他擺擺手,走出了辦公室,此刻,掛鐘的指針剛好到九點,辦公室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小王直接拿起:「你好.什麼?漢口晚報?這裏是公安局,你打錯了。」

    小王不耐煩地掛了電話。

    過了一會,老楊進來了,見他一臉鬱悶,問:「出什麼事了?」

    「師傅,您說這兩天咋回事啊?剛才又有人打錯電話,昨天問我們是不是什麼日料店,今天又問是不是漢口晚報,莫名其妙的。」

    「應該是串線了唄。」老楊不以為然地坐下,端起茶杯呲溜呲溜喝着,道:「聽說電話局現在用的是什麼自動交換機,裁撤了一半人工接話員,但這機器哪有人靈性,出錯是難免的。」

    「說不定是有人故意搗亂呢,千萬別被我抓到,不然讓他吃不了兜着走。」小王咬牙切齒道。

    老楊沒有接話,只是默默在心裏嘆了口氣,看着年輕的小王,他想到了自己的兒子。

    什麼是完美特工,能熟練掌握感情,卻不被感情左右,這樣的人也許不存在,他為了自己的安全已經殺了曾經的妻子,一個中國人殺了也就殺了,但兒子呢?畢竟他身上有一半是自己的血脈。

    都說感情對一個特工來說是奢侈的,看來自己也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不過只要狠心過了這一關,也許他也會成為特工教材上那些神一樣的傳說。

    心裏下了決定,老楊看了一眼對面的小王,問:「昨天那個小偷有結果了嗎?」

    「指紋比對出來了,應該是徐大眼。」

    「這傢伙是個慣犯了,錢估計被他揮霍了,行了,小王,你守着辦公室,我去他經常活動的賭場、煙管找找。」

    老楊說着脫了警服,換上一身便裝,將駁殼槍別在腰間,沒有騎自行車,徑直出了警察局。

    他一臉輕鬆地走在街上,馬路上行人來來往往,波瀾不驚,看不出任何危險。

    他攔下一輛黃包車,「惠豐賭坊。」

    「先生大清早的就去賭啊?」黃包車車夫看他頭髮斑白的樣子,忍不住勸慰:「先生,都說十賭九輸」

    「我去找人。」老楊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示意快點出發,惠豐賭坊和漢口晚報在同一條街上,說是找人,其實是去接頭。

    「好勒,您坐好。」車夫賣力地奔跑起來,不過二十分鐘就到了惠豐賭坊附近。

    隔着馬路,老楊讓車夫停下,卻並不急着下車,身體掩在車座里,仔細注視着對面的街道,直到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才下車,付了車資,慢慢向着對面走去。

    惠豐賭坊幾個大字越來越近,報社門口人進人出,一切都很正常,但讓沒有看見松浦勝人。

    松浦勝人可能不認識他,但老楊卻熟悉自己每一個手下的履歷,有些甚至在他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和他們擦肩而過。

    沒有松浦勝人的身影,老楊突然停住了腳步,猛地轉身望去,然而身後行人稀少,並沒有人在跟蹤或者注意他,身邊同樣過馬路的一人更是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着他。

    一切看似正常,但老楊總感覺到一絲危險,就好像被猛獸盯上了一樣,這種感覺讓他頭皮發麻,他不知多少年沒有這種感覺了。

    再次轉過身來,前方普普通通的報社大門,此刻在他眼中好似一個張着血盆大口的妖獸。

    『不對,不對。』老楊內心無聲吶喊着,瞥見一輛電車即將逼近,他突然轉身橫穿馬路,不管身後的汽車喇叭聲,往原路奔去。

    剛竄去幾步,老楊餘光就瞥見馬路四周突然竄出幾個毫不起眼的男子,有人甚至已經摸出了衣襟下的手槍。

    老楊毫不猶豫,回頭間開槍就打。

    「砰」一槍打中一個男子胸口,這人猶自跑着,突然他臉色一變,就像斷了發條的機器一樣,兩條腿突然一軟,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老楊冷笑一聲,瞥見不遠處眾多商鋪中一家塗着電話標誌的煙草店,一邊開槍,一邊退走,渾然沒有看見對面風馳電掣而來的汽車。

    就在他愕然回頭,對着擋風玻璃開槍的同時,「嘭」一身,伴隨着沉悶的撞擊,老楊的身體瞬間騰空而起,隨後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在空中劃出一道悽慘的弧線,重重摔倒在冰冷的碎石路上。

    殷紅的鮮血從他的頭部、口鼻汩汩流出,迅速在地面蔓延開來。

    老楊呆了呆,掙扎着想從地上爬起來,卻發現渾身就像散了架子一樣,根本沒有絲毫力氣,只能眼睜睜看着大批便衣沖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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