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眾人休息的時刻,埃里克把羅貝爾拉了出來。
「埃塞克斯伯爵,你嘗試拉攏過他嗎?」
「他絕對不會支持我,他膽小又敏感,他更在意維持自己現有的地位,當然,不是以冒險的方式。他對自己的現狀非常滿意,非常樂於去當一條狗。」
「膽小隻針對他的上位,敏感只針對他的下位。」
「是的。所以沒必要拉攏他。」
「那我們明天去見見他吧。」
「我說了,他沒必要拉攏。而且或許倫敦的消息已經傳到他.......」羅貝爾以為埃里克沒有聽懂,他再次複述了一遍。
倫敦與埃塞克斯郡的位置不算遠。
「不是拉攏他而是毀滅他。我聽伊塔馬爾說他們得到消息,後天他會出城堡前往某個地方,應該就是倫敦。就算他已經得知了消息,你父親也未必會告訴他真實的情況,赫爾福德伯爵也未必就承認了,他是在為你效力。」
「可我們的兵力不夠,我覺得我們還是先聯繫一下薩福克郡的人,或許阿爾諾他們已經到了。」
「來不及的,就算現在派人前往薩福克郡,一來一回加上軍隊調動起碼要三天以上,等他們來的時候,這個伯爵或許早就在倫敦了。
如果我們沒有足夠兵力,那就讓他以為我們的兵力足夠拿下他,誰能夠想到一個謠言要造反的王子會帶區區五十個人,來拜訪他呢。
我記得他好像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吧。」埃里克抬起了頭,看向了羅貝爾。
「是的,他一直在頭疼這個事情,他那個英格蘭人妻子一直生不出兒子,所以他也很着急。不過我上次在倫敦聽說他的妻子好像又懷孕了。不知道是男是女。」
羅貝爾想了一下。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會因此而倒戈的。他很畏懼我父親,否則我父親也不會任命他是倫敦塔守衛長了。」
「是啊,他不會倒戈,但他手下的人可不會這麼想。沒有男性繼承人的領地,註定要被國王收回。更何況這個國王還是征服者威廉。誰會想要一個高高在上的國王直接領導他們。」
埃里克輕笑着看着羅貝爾。
..........
埃塞克斯郡,城堡庭院
一個中年男人手握着弓箭,緊繃着肌肉,在確信自己已經處於最佳位置後,鬆開了手指。
箭靶的中央掛着一個兩拇指大小的繩圈,那代表靶子的中心。
咻的一聲,箭頭沒入了靶中,只是剛好擦在繩圈之外。
中年男人皺起了眉頭,顯得有些不滿。
他就是埃塞克斯伯爵,傑弗里·曼德維爾。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精瘦的青年人站在傑弗里伯爵的身旁,對傑弗里伯爵微微躬身。
青年人是伯爵的管家,是個英格蘭人。
「伯爵。」
「怎麼了?」
「倫敦傳來消息,國王催促您儘快前往倫敦,他要召開對赫爾福德伯爵的審判。」青年人保持躬身的姿勢。
「真是喋喋不休,我都和他們說了我今天下午會出發,還催,都是聾子嗎?我她媽才回來幾天啊,這絕對又是蒙哥馬利的羅歇自作主張。
那個傢伙......瑪德,這種審判讓國王自己來做不就行了嗎?叛亂就殺,不服從就砍,還要專門整個會議,顯得他很重要。
那群刁民也不省心,巡迴隊回來了沒?我只說讓那群剩餘的刁民多活兩天用來懺悔他們反叛我,今天是第四天了,按理來說他們應該昨晚就回來了。」
「還沒有。」
「一群廢物,估計又跑到哪裏去喝酒了。這個月他們的薪水給我減三分之一。」
埃塞克斯郡的很多土地原先屬於英王哈羅德的直轄地,在剛征服英格蘭的前幾年,這裏的叛亂次數相當頻繁。
只通過封賜土地的形式製造出來的騎士數量,不足以應付那些叛亂。埃塞克斯郡也沒有那麼多土地可以封賜。領主也必須留夠自己的自營地,否則一旦封臣反叛,他們將無力抵抗。
所以包括埃塞克斯伯爵在內的很多伯爵,都會依靠從國王那裏得來的金銀,通過每月支付薪水的方式圈養一批家內騎士,以應付臨時或零星的戰鬥。
雖然這批家內騎士沒有土地,地位也比一般的領地騎士稍微差點,但是足夠輕易地擊敗那些不聽話的英格蘭老農所組成的軍隊。
這幾年叛亂減少,伯爵一直想削減他們的數量,以減少開支,但是礙於他們可能無家可歸成為流匪,所以遲遲沒有動手,不過只要有機會他都會想辦法減少他們的薪水,畢竟國王不可能一直賞賜金銀給他。
也許有一天,他們會自己知趣地離開,至少傑弗里是這麼想的。
傑弗里將自己的弓箭遞給了青年人,隨後就要向着城堡主樓走去。
「在我離開的日子裏,我不希望再聽到關於叛亂的事情,叛亂這種事情必須鎮壓在搖籃里,該殺就殺,優柔寡斷才是叛亂之源。」
「夫人她說希望您能夠更加溫和地對待叛亂,不要違背埃塞克斯地區的習慣法,她對您那天的行為非常不滿。」
「關她什麼事?我才是伯爵,現在這塊領地是我的,你告訴她讓她消停點。否則就讓她這個老女人滾蛋,不,如果這次她生不出兒子,我立刻就讓她滾。
我已經受夠英格蘭人了。你做好你該做的事情,你只能夠聽從我的命令,否則你也給我滾蛋。
我不能夠總是去處理叛亂,我得積攢我的財富,我得趁着我還沒有失去國王的恩寵,儘量得到更多的財富,我要更高的關稅和田租。財富是一切的基礎,是權力之源。
只要有了財富,哪怕是暫時失去了領地,也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傑弗里對着青年人握住了自己的拳頭。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紋章官的喊聲:「北安普頓伯爵兼諾森布里亞伯爵沃爾特奧夫大人,請求伯爵大人出城相會。」
「沃爾特奧夫?那個傢伙怎麼來找我了?我和他可沒有交情。」
「應該是協商關稅問題,去年關於關稅他就派人來反應過,今年您又加高了關稅。」青年人回應道。
「我猜他肯定又沒有帶禮物過來,我和他沒什麼好說的,這傢伙憑着他是國王侄女婿的身份,想從我這裏吃白食。你去告訴他沒門,讓他回去玩自己去。」
傑弗里伯爵拍了拍青年人的肩膀示意他代表他去見那位伯爵。
「我去可以的嗎?對方可是個伯爵。」
「那又怎麼樣,不過是個英格蘭人,國王遲早有一天會把他宰了。留着他也不過是為了給英格蘭人留下點可憐的自尊心。」
「也許,我可以向他傳達一下伯爵您的需求,我想他會明白的。」
「好啊,讓他現在就為我呈上肥雞,陳釀,或者幾個蕩婦來我的城堡,要在我離開之前。否則就滾回他的城堡,怨恨自己的領地為什麼沒有海岸線。」
「這樣會不會太傷他了?」青年人走了兩步,有些猶豫地回過了頭,看向了傑弗里。
「我傷你媽個頭!」一個石子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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