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威爾斯邊區的鎮守官,赫爾福德伯爵的城堡大概是英格蘭西部最為堅固的城堡。
雖然外牆很厚,但裏間的空間依舊寬闊,其迴廊的寬度足夠四個人同時通過。
「教士閣下,您身為上帝的僕人,我應當對你保持尊敬,但是作為伯爵的管家,我覺得我有義務提醒您,與伯爵大人談話時務必注意禮節。
雖然伯爵大人相當寬厚,並不在意這種.......」
說話的人是伯爵的管家,是個個子有些矮的胖老頭,聲音有些細細的,就像是那種宦官的聲音。
胖管家走在前面,一邊為埃里克引路,一邊對身後的埃里克叮囑什麼。
當然他嘴裏嘀咕的話,早就被埃里克腦海中的電子音蓋過去了。
【平平無奇鐵製燭台+2】
【質量尚可的鍍銀盾牌+1】
【獵鷹的活物標本+1】
【陳舊的罩袍+2】
【潔淨的鹽+10】
【略微存在瑕疵的糖+12】
【......】
【完成成就,伯爵城堡的掃蕩者(1/1)】
【獲得敏捷經驗+60,力量經驗+80,兌換點數+30】
【敏捷經驗達到上限,敏捷等級+1,8→9】
【力量經驗達到上限,力量等級+1,9→10】
「教士閣下,這裏就是伯爵的.......誒?教士閣下,你現在這是.......」
胖管家站在了伯爵辦公室的門口,轉過身正要提醒背後的埃里克,便見此刻埃里克正距離自己十米開外,正踮着腳,準備將牆壁上的蛋彩畫卸下來。
似乎由於距離太遠了,埃里克沒有聽到胖管家的聲音。
這個彩畫很大,卸下來,直接罩住了埃里克的前身。埃里克若無其事地繼續使勁挪動着彩畫,終於卸了下來。
蛋彩畫雖然是畫在木板上的,但是這個該死的伯爵居然在外框裱了一層金屬框,變得非常笨重。
「教士閣下!?你這是在做什麼?」胖管家連忙跑到了埃里克的身前,
「啊?我.......我.......」
埃里克瞬時一慌,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
「咳咳,剛才一時間被這幅畫給驚艷到了。伯爵的品味果然高雅,其實我是一個非常欣賞藝術的修道士,我就想着也給我們的修道院也弄幅這樣的畫作。
可惜啊,我的視力不太好,所以想要拿下來觀摩觀摩。就看看。」
說着埃里克訕笑了兩聲,隨後若無其事地將畫作擺回了原來的位置。
「哦,伯爵的房間到了是吧。我有要緊的事情要報告伯爵,先走一步了!」
隨後絲毫不留給胖管家說話的機會,以平生僅見的速度向着伯爵的房間衝去。
只要跑得夠快,通緝就追不上我!
「誒?教士閣下。」
胖管家似乎好像要說什麼,不過埃里克已經沒影了。
「真是個奇怪的教士。」
胖管家搖了搖頭。
.......
房間的小門形成鮮明對比,裏面是一個很大的會客廳,一個留着小鬍子的瘦高個正坐在正對着門的主座上看着埃里克。
赫然就是那天在擂台上與埃里克比武的那位紋章官。
「你似乎並不驚訝。」
「這並不難猜。伯爵大人的中間名是一個很少見的名字。」
已經是相當老套的開局了。
埃里克在心裏吐槽道。
不過他是不敢說出來的。
威廉·菲茨·奧斯本,赫爾福德伯爵。
「羅貝爾剛離開,我還奇怪你們為什麼不一起來。」
菲茨捏着自己的鬍子,看着埃里克。
「我要是真的和殿下一起來,苦惱的是伯爵大人吧。」
「哈哈哈,的確,羅貝爾這孩子是個很慷慨的人,所以我們都很喜歡他。以剛才對你褒揚的態度,如果提出什麼要求,我確實不好拒絕。」
菲茨突然大笑了起來,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埃里克坐下。
座位旁邊的牆壁上掛着的是英格蘭南部的地圖,不過以現代眼光來看相當粗糙。
「剛才羅貝爾大致說了一下你的計劃。嗯,總體來說確實可行。可是倫敦畢竟是堅城。如果我們久攻不下,北方和南方的貴族便會勤王,到時候我們會被反包圍。
如果主要依靠僱傭兵的話,我們的兵力全在海峽對岸,無法及時增派援軍。」
威廉征服英格蘭後,將大陸的堡壘技術帶到了英格蘭,倫敦城是其最高技術的體現。
「所以溫切斯特就顯得非常重要。那裏是王室的財庫。從懷特島長驅直入會是個非常好的進攻方向。」
埃里克站了起來,手指了指那個懸於英格蘭外的小島。
關於溫切斯特的事情,他並沒有告訴羅貝爾。
畢竟羅貝爾他真的只是一個只會往前莽的人。
「你似乎知道得很多。」
菲茨雙手抱胸,饒有興趣地看着埃里克。
他是懷特島領主,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威廉是秘密將懷特島封給他的,既是管理通往諾曼底的航道,也是為溫切斯特提供一定的海上保護。
「你不會是威廉派來的吧。」
「如果是的話,一個大名鼎鼎的國王居然會僱傭一個籍籍無名的教士,那還真是大費周章。」
埃里克一點也不在意菲茨的說法。
因為他本就一無所有。
「溫切斯特的城堡不比倫敦的次。短時間攻不下來。」
「我們不需要攻下來,伯爵從懷特島對溫切斯特發起進攻,而同時,羅貝爾沿泰晤士河圍困倫敦,我們讓他首尾不相顧。
時間一長,沒有頭領的勤王軍,只要付出足夠的價碼,便能夠讓他們倒戈。若他們拒絕,我們也可分散他們的軍隊,圍點打援。
如果我們的準備時間充足,或許我們還可以聯繫蘇格蘭國王馬爾科姆,進一步分散北方貴族。
即便他們不分兵,他們大概率會先行進攻正在圍困倫敦的我們,到時候我和羅貝爾會盡力拖延。這就要看伯爵了,伯爵到時候就要全力進攻溫切斯特拿下財庫,這樣我們就能夠得到源源不斷的僱傭兵。」
埃里克指了指諾森布里亞上方的蘇格蘭,如果沒記錯的話,此刻威塞克斯家族的埃德加王子仍在蘇格蘭,他今年會前往佛蘭德斯尋求佛蘭德斯伯爵的幫助。
隨後埃里克將手拍在了溫切斯特和倫敦之間的。
「前提是國王和威廉王子必須被圍困住,一旦其中一人逃出,便能夠輕易集結軍隊,掀起無止境的叛亂。
我在想,是否可以通過一場活動,將國王和威廉王子引到我們設定的地點。」
菲茨對這一點深有體會,諾曼征服以後威塞克斯家族的後裔鼓動起的叛亂讓他們焦頭爛額,這幾年在威廉的強硬政策下才有所緩和。
「可是無戰事的國王只願意待在倫敦或者魯昂。您的意思是.......」
針對威廉的刺殺活動,一直就比較頻繁,從五年前開始,威廉便去除了所有出身英格蘭的侍從,並且一般只會待在倫敦和魯昂的城堡。
「通過一場婚禮,一場重要到需要國王和威廉王子參加的婚禮。」
「你是指讓羅貝爾。」
「不,自曼恩的女繼承人死後,羅貝爾便一直沒有婚配,若此時貿然行事,必然使威廉生疑。最近我為小女物色了一個不錯的人選。韋芒杜瓦伯爵于格,他是法王的弟弟。
國王被叛亂弄得身心疲憊,儘管他一直看不起那個小鬼,但是如果有機會可以緩和與法王的關係,他會很樂意。他現在不會離開軍隊與城堡。那麼屆時我會向他申請,讓婚禮在倫敦舉行,讓他充當證婚人。」
事實上很多叛亂都是法王支持的。
「真要做到這種程度?對你的女兒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吧。」
埃里克看向菲茨。
他有些搞不明白,這個幾乎已經登頂的貴族,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
就算羅貝爾最後成了英王,他的地位也不能夠再高了。
「征服英格蘭已經使得他膨脹到目中無人了。哪怕是溫和的意見在耳中也會變得刺耳。御前會議幾乎成了他的工具,古老的慣例與契約成了廢紙,狂妄到令人作嘔。如果繼續下去,憑藉其暴虐的統治,諾曼人在英格蘭的統治不會持久的。
我們的祖先來自遙遠的北方,他們遵從古老契約效忠於首領,基於雙方的信任,接受他的領導,一起來到諾曼底,是為了奪取更多豐饒的土地,可不是為了成為某個人的奴僕。
威廉王子雖然表現得恭順,但是他的秉性我比誰都了解,如果他繼位英王,只會比他父親更加殘暴。相比之下羅貝爾這孩子要好很多,只是稍有魯莽,以至於現在的威廉不能夠容忍他。」
菲茨站起了身子,看向了窗外,用手拂了拂窗台,手指揉搓着沾染上的灰塵。
「其實我還有一個備用策略。只是實施的阻力有些大,故而我沒有和羅貝爾提,不過依伯爵大人所言,威廉國王似乎在諾曼貴族當中也已失了人心。
所以這個策略似乎還有實施的可能。」
「不妨說來聽聽。」
「向英格蘭人許諾,免除勞役和撤銷國內關卡三年,同時歸還英格蘭部分塞恩的土地,當然,這會從王領中分出。」
埃里克饒有興趣地看着眼前的赫爾福德伯爵,遷徙是英格蘭人本來擁有的權利,是到來的諾曼人把這個剝奪了。
「這......如果到了萬不得已之時,未嘗不是一個選擇。」
菲茨在房間裏連續踱了幾步,最後轉過身來對埃里克說道。
「我還聽羅貝爾說,你向他提議將坎特伯雷大主教的任命權交予教皇。這代價太大了。教皇可不會出一兵一卒,甚至一個金幣。
或許伱不知道這位新任教皇最近頒佈了敕令,規定教皇有權處理帝國事務,甚至任命罷黜國王,這太荒唐了。這麼荒唐的敕令,在神學上有根據嗎?關於這一點我還挺好奇。」
埃里克一看菲茨那急於岔開話題的窘迫樣,就知道他的諾曼人幾乎刻進dna里的摳門本性在作祟。
自家老叔羅傑當年就指着一個西西里伯爵的位置,去娶他的初戀,老爹摳門不給,老叔被迫和老爹幹了一架,才拿到了那個伯爵領。
「舊約撒母耳記中說:『撒母耳擁有封立大衛的權威,並且根據犯罪的緣故和原因而廢黜一位君王,把他的稱號授給別人』。
門徒說:『我們這裏有兩把刀。』一把屬靈,一把屬世,主說;『收刀入鞘吧!』代表他認為這兩把刀屬於教會,但不主張教會直接使用,但是刀拔出與否應根據教會的指示。」
「主真的有這麼多意思嗎?…」菲茨撓了撓頭,看向了埃里克。
「誰知道呢。是也好,不是也罷。不過我覺得這在貴族立場上,並非一件壞事,畢竟代表英格蘭的人始終是國王,而教皇若想管理英格蘭的事務必須通過國王。
如果教皇與國王勢均力敵,那麼貴族在其中漁利的空間可就大很多了。不是嗎?如果教皇強大而有力,如今的威廉國王還會如此氣焰囂張?」
埃里克輕笑着看着眼前的伯爵。輕描淡寫地說出這些「大逆不道的話」。
「你真讓我懷疑你真的是一個修道士嗎?這樣的行為可一點也不虔誠。這樣的發言,或許稱你為妖僧都不為過。」
菲茨微有些驚訝地看着埃里克。
不過卻是無氣惱之意,反而相當滿意。
他早就見慣了那些尸位素餐,整天遊手好閒,不學無術,愚昧無知的教士,埃里克的出現讓他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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