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在小酒吧工作?
聽到日下的問題,林冶微微一笑。
當然是這小子的調酒技術還太嫩了啊。
原身雖然有些調酒天賦,可是生活太過放縱,又缺乏足夠的經驗,以他的酒技應付普通的客人還成,但在真正的懂酒之人面前,還差得遠。
不過這個理由自然是不能說出來的。
於是林冶微微抬起頭,目光忽然變得深邃,語調幽微道:
「對我而言,酒吧並非越高級越好。豪華的裝潢,名貴的美酒,這些東西雖然華麗而美好,但卻會將大部分客人拒之門外。
「我所追求的,並非財富和名聲,而是與客人的共鳴。」
「與客人的……共鳴?」日下緒美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又沒完全明白,兩條細眉微微皺起,若有所思。
林冶眼中光芒閃爍,這並非全然是糊弄日下的鬼話,也是他真實的想法。
他接着道:
「站在方寸吧枱之間,聆聽客人的心聲,見證客人的悲歡,觀察客人每次來店裏時的變化。
從一個人到兩個人,從陌生到熟悉,從自信到失意,從落魄到振作,從青澀到成熟……
這些變化令我着迷。
當客人喝下我親手調製的酒,並因此而喜悅時,我也會感到愉悅。客人釋放心裏的悲傷時,我也會感到悲傷。
我所尋求的,正是這種心靈的共鳴。
而這種共鳴,在高檔酒吧反而很難找到。
去高檔酒吧的客人,大多是社會精英,很少在人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遭遇的煩惱也大同小異,沒什麼意思。
只有這種誰都可以進入的街頭小酒吧,才是我的理想地。
在這裏,可以窺見一座城市最真實的面貌,觸及更多真實而鮮活的靈魂。
調製飲品,見證人生,這就是我的調酒之道。」
日下緒美呆呆地看着林冶的臉。
這個男人的臉好像在發光?
她忽然噗嗤一笑:
「大叔,你剛才的樣子好像一尊佛哦。」
林冶瞬間從情緒的高點墜落,詫異道:
「佛?」
「是啊,剛才你的腦袋好像在發光,就像佛陀一樣,哈哈。」
【心靈的共鳴……真是個有意思的大叔,難怪夏帆會被他迷住,當寶貝一樣藏起來不讓我知道】
聽到緒美心聲,林冶忍不住看向夏帆,她被我迷住了嗎?我怎麼不知道。
夏帆似乎正在發呆,接觸到林冶的目光,瞬間清醒過來,紅着臉轉過了頭。
林冶的表情也有些僵硬,因為他剛才在夏帆心裏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一尊金光閃閃的佛像,佛像的臉和他一模一樣。
這傢伙腦子裏在想什麼啊?真把自己想像成佛了?林冶有些哭笑不得。
喝完一整杯東京冰茶後,日下緒美似乎毫無醉意,仍然精神奕奕地對林冶問東問西,並且期間又續了兩杯,仍不見醉的跡象。
林冶有些驚訝,這女孩看起來這麼年輕,酒量卻似乎非同一般。
「大叔,你在看什麼呢?難道被我迷住了嗎?」日下緒美注意到林冶在觀察自己,嬉笑着說道。
喝了幾杯酒後,她雖然沒醉,臉色卻變得紅潤起來,看起來更加誘人了。
林冶從容道:「呵呵,我只是在想,緒美小姐酒量真好。」
「那當然,我可是喝酒高手,從小就開始訓練酒量,大部分男生都不是我的對手呢。」日下緒美自豪道。
她忽然雙眼一彎,挑釁似的看向林冶:「大叔,要不要來和我比一比啊。」
「饒了我吧,我還要工作呢。」
「誒,難道大叔怕了嗎,真是個膽小鬼。」日下緒美滿臉笑意,像個得意的小鬼。
林冶也不在意,反而有些驚奇地問道:「緒美小姐從小就開始喝酒?」
也難怪他覺得奇怪,霓虹可是有着《禁止未成年人飲酒法》存在的,該法規定,只有年滿20歲的成年人才可以飲酒。
從事酒類工作的營業者和組織如果違反這一規定,不僅會受到相應的行政處罰,沒收酒類製品,吊銷酒類銷售許可證,相關人員甚至將被處以最高50萬日元的罰金。
所以有酒賣的場所,比如便利店、飲食店、居酒屋等,對於來買酒的客人都會仔細觀察,如果對方太過年輕,會詢問年齡,甚至要求查看身份證件或駕駛執照。
即使對方說是為家人來買酒也不敢貿然將酒賣給對方,畢竟罰款事小,售酒許可被吊銷可就麻煩了。
儘管如此,但仍有統計資料顯示,日本的青少年很大一部分從中學就開始飲酒,高中生更加普遍。
大學生和高中畢業後就進入社會工作的20歲以下年輕人中,飲酒更是司空見慣的事。
這大概與警察部門在未成年人飲酒相關方面的執法中,重訓誡輕處罰的現象有關。
如果未成年人只是飲酒,沒有駕車或是滋事擾民的話,一半不會受到追究,警察發現了也只是對其進行規勸和警告。
而如果發現有店鋪向未成年人賣酒,警察知道了會去調查,給予警告,只不過事後往往無事發生,很少有哪家店鋪因此而被處罰。
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不難想像。
儘管如此,《禁止未成年人飲酒法》對於酒類行業從業者,還是有一定的約束力。
比方說波洛酒吧就有規定,如果來店裏的客人看起來太小,一定要問清楚年齡,嚴格按照法律規定行事。
看得出來,波洛酒吧的老闆是個遵紀守法的良好市民。
而聽到林冶的詢問,日下緒美笑道:
「那當然了,我五歲就開始喝酒了喲。」
「呃,可是《禁止未成年人飲酒法》不是規定……」
雖然日下緒美說自己從小就開始喝酒,但他沒想到會這么小。
「《禁止未成年人飲酒法》,那是什麼東西?」日下緒美一臉聽到新鮮事物的表情。
「當我沒說……」
「哈哈,開玩笑的啦,其實我家開了一家酒廠,從幾代人之前就開始釀製米酒了,我小時候喝的也是那個,甜甜的,酒精度數很低的啦。」日下緒美喝了口酒,笑着解釋道。
「原來如此。」林冶恍然大悟,如果是釀酒的家族企業,給小孩子喝一點米酒也就說得通了。
有些愛喝酒的老人,甚至在孩子學會走路之前,就用筷子蘸酒逗小孩玩。
一些未經蒸餾的糯米酒甚至只有3到5度,酒精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不過他還是覺得,給未成年人喝酒不太好,尤其是小朋友。
不過日下緒美和他也沒什麼關係,他也無法去指責什麼。
如果是他自己的孩子,他是絕不會允許他在成年前喝酒的。
不知不覺,日下緒美的酒杯又空了。
新垣夏帆一直注意着吧枱,見日下緒美酒杯空了,立馬走過來問道:
「緒美,你什麼時候回去?」
「哎喲,我不過和你的寶貝大叔聊了幾句,你就想趕我走了?可我還完全沒喝過癮呢。」日下緒美促狹地向她眨了眨眼睛。
噗!寶貝大叔……
林冶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東京女孩這麼狂野的嗎?大叔也能和寶貝搭配起來。
夏帆更是臉紅的啐道:「你少喝點!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什麼寶貝大叔,你喝醉了我可不管你,讓店裏的大叔把你撿走好了。」
在店裏喝酒的幾位大叔頓時豎起了耳朵。
什麼,還有這種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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