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問正文公司的名字與網站,看那樣子好像是要摻一腿的意思。
在場的三人都有些懵了。
人家是戲劇徵文,你一個寫詩歌的湊什麼熱鬧!
「這個蘇文怎麼什麼都想湊活呀。」余成有些為這個學生頭疼。
方承世則有些哭笑不得,因為他好像發現了蘇文的本性,那就是一切沖錢去。之前讓他寫詩,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後來說能發表拿稿費了,就主動拎出一首新詩來,應該也是為了稿費。
現在聽到一個戲劇竟然動輒數十萬上百萬的獎金,可能是大為動心了吧。
如果蘇文能聽到方承世的心聲,說不定就要大呼知己了。
沒錯,他是為了金錢。
在這個世界,天下承平,文化鼎盛,名人輩出,而大紅大紫者莫不名利雙收。反過來說,為何能出名,拿什麼來證明,那就是作品市場化。
能賣出多少錢,得到多少財富,那才是地位的象徵。
這個時代的文人,看似是追求名位,其實大多追求的是財富。因為通過財富可以證明他們的成功,也就象徵他們的地位。
像剛才謝天行所說的,最高明的戲劇家,一個本子可以賣上千萬華元,那不是開玩笑,也不是隨便哪個人拎出一個劇本都可以有這樣的價格,而是這個文人地位決定的,他處於戲劇界金字塔的最高層。
所以,他的地位無上尊崇,戲劇能賣的價格也是最高的。
既然整個世界的文人都追求地位與財富,那心裏更有底又打算走文人這條路的蘇文,又怎麼會放棄可以看得到拿的到的金錢呢?何況他前世就是一個**絲,看似仇富,其實對財富也是無比渴望的。
現在有機會能得到,再不爭取,那估計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
那句話怎麼說?
天與不取,反受其咎!
「蘇文,你……你說什麼,你也要參賽?」謝天行很快反應過來,怔怔看着蘇文,說話都不利索了,「方圓文化公司的戲劇徵文大賽為期三個月,現在已經快兩個半月了,只剩半個月多,你……他們只獎勵前十名,你以為你現在參賽還有獲獎的希望?」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蘇文笑着反問。
「狂妄!自大!無知!」謝天行連續呵斥,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指着蘇文,連連嗤笑,「蘇文,你這個井底之蛙,實在是太小看天下人了!這次徵文大賽全由讀者投票,我積累了兩個多月才獲得排名第三,你覺得你半個月能有幾張投票?半個月進入前十獲獎?大白天的你竟然就開始做夢了!」
蘇文悠悠說道:「謝天行,你那什麼《青春頌》我不用看我都知道你寫些什麼,無非是些無病**做作生硬的所謂的青春物語罷了。連你這樣的東西都能獲得第三,我還有什麼可怕的,我現在信心十足!」
謝天行氣極反笑:「好好好!你夠拽,夠牛!既然你這麼自信,那麼,蘇文,你敢與我打賭嗎?」
「打賭?」蘇文奇了,「賭什麼?」
謝天行怪笑說道:「你也去參賽,不說要你排名比我高,只要你能進入前十,就算我輸,否則就是你輸。如何?」
「輸贏又如何?」蘇文又問。
謝天行根本沒有思考,說:「如果你贏了,我把我那份獲獎的獎金也給你!如果你輸了,那就要和我說三聲『我不如你』,日後見了我也要退避三舍。怎麼樣?」
蘇文笑了,這傢伙看來是對今天中午他沒有答應競爭還耿耿於懷,現在又趁機提出來,不在乎金錢,別的要求也不多,只是要羞辱他蘇文而已。
「怎麼,不敢答應?」看蘇文沒有說話,謝天行冷笑了。
「好!」蘇文一口應承,「我答應你!」
謝天行笑了,趕緊轉頭看向余成與方承世說道:「兩位老師,今天你們就做一下見證人。」
余成與方承世相視苦笑,其實他們不大願意扯進這兩個年輕人的競爭中去的,在他們看來,年輕人爭強好勝,並沒有什麼意義。
可兩個年輕人把事情決定下來了,他們又在現場,想不答應也難開口,只好苦笑點頭。
其實他們也不看好蘇文的了,哪怕知道他詩才了得,可詩歌與戲劇那是兩個不同範疇的文學體裁,不是沒有跨界成功的範例,但那都是人家苦熬多年才轉型成功的,又或者天生具備兩種天賦的。
這種人,無一不成為文學大師了。
蘇文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中學生,有這樣的能力與才華嗎?
兩位老師對此深表懷疑。
再說了,徵文大賽就三個月的時間,現在都過了差不多兩個半月了,半個多月就想追上人家前面兩個多月的積累,這實在是太難了。
這就好比兩個人賽跑,一個人都跑了大半,眼看就要到終點,另外一個人才開始從起跑線追上去,正常情況下,能追得上嗎?
兩位老師覺得蘇文答應這個打賭實在是太不智了,人家已立於不敗之地,他卻在輸了大半的情況下才奮起直追,有可能嗎?
除非……
余成與方承世相視一眼,又搖搖頭,除非什麼——除非能寫出驚天動地的戲劇來,讓所有人都認同,都喝彩,都讚嘆!
沒有這樣動人的劇本,被想讓人共鳴把剩下所有的票都投給你!
謝天行也篤定蘇文會輸,心情好多了,難得一笑,拍了拍蘇文的肩膀說道:「蘇文,你放心,日後只要你見了我都退避三舍,我們也就不會有什麼衝突矛盾了。」
蘇文淡淡掃了他一眼,也笑着說:「謝同學,等我上台領獎的時候,記得把你那份獎金也給我。你放心,我會請你吃一頓好好感謝你的。」
「……」謝天行頓時像吃了蒼蠅一般噁心了,半晌才冷笑,「主次徵文的是方圓文化公司,你上他們官網就能看到詳細情況了。蘇文,我們就走着瞧吧!」
「我一直都喜歡站着收割戰利品的。」蘇文也回了一句。
兩人氣氛頓時敵視,不再說話。兩位老師看情況要僵,加上也沒什麼事了,就打發他們回教室上課去了。
等兩人離開,余成又重新請方承世坐下,讓他稍等,又重新抄起筆把之前的序文重新寫一遍。
這次的序文就簡單多了,雖然還有斷頭詩的概念,卻不提與文武至聖有關聯了,只說課堂上說到古今中外很多有骨氣的名人臨死前的行為舉止,這才引出「詩可以怨」的問題來,之後就是蘇文連作三篇斷頭詩。
序文寫好,余成把它交到方承世手中,慚愧說道:「要不是方兄你提醒,之前的序文真發出去,那是要讓蘇文置於風尖浪口啊。」
方承世苦笑,並不敢居功,把李道銘告誡一事說了出來,末了才感嘆說:「我們這樣做,都是愛才罷了,只是想保護蘇文,讓他更好地成長。等我手頭上這兩首詩歌發表出去,幾天之後他肯定要受到更多關注了。」
「你倒是對他有信心。」余成笑了。
方承世正色說道:「我是對他的詩才有信心。你不得不說,今天這兩首詩都是傳世之作。」
余成點點頭,嘆息一生:「希望他能理智處理這種出名的關注,不要沉迷淪落,否則再也寫不出好詩來,成為現代版本的傷仲永,你我就是罪人了。」
方承世搖頭:「如果連這點承擔的能力都沒有,也別談什麼日後的成就了。」
余成沉默下來,兩人都不提蘇文放眼參加戲劇正文大賽的事,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一場鬧劇,不值得上心。
蘇文卻大大放在心上了,當天放學就沖回家,上網登陸到方圓文化公司的官方網站。
網站首頁上,映入眼帘的是一條大而長的橫幅,上書——
「華夏第十五屆戲劇創作大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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