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偽君子 第三十九章 張三炮

    第二日早早高俅就來告周侗的狀。

    蔣竹山知道高俅和周侗接管禁軍肯定會有衝突，只是沒想到來得那麼早。

    也聽說高俅把將軍營的地皮建成私宅，這還不算，而且把禁軍當作私役，不管訓練，專管為他營私出力。軍隊紀律廢弛，軍政不修。且聽聽高俅如何說道。

    高俅叩道：「周侗剛一上任就霸佔臣的私宅，和臣家丁大打出手。武聖人誰是對手，如今都在請醫延治。更點卯時，隨心所欲處罰將士，還請陛下做主。」

    蔣竹山笑道：「八十萬禁軍，太尉可知戰力如何？」

    高俅道：「前番禁軍爭標競賽，陛下也曾觀摩，讚不絕口。開始就是橫列四彩舟，上有諸軍百戲，如大旗、獅豹、棹刀、蠻牌、神鬼、雜劇之類。又列兩船，皆樂部。爭標競賽，花樣繁多，熱鬧無比，這才盡顯大周禁軍威武之師。」

    蔣竹山道：「禁軍是朕的禁軍，還是太尉的禁軍？」

    高俅聽到陛下此言字字誅心，泣道：「臣對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鑑。定是有人在陛下面前進獻讒言。」

    蔣竹山笑道：「禁軍那邊，太尉還是徹底放手的好。朕知道太尉無後，唯一義子也是臥床不起。不知太尉攢下萬貫家財，準備留給何人享用？」

    高俅哽咽道：「陛下既知高俅家事，臣又怎會貪圖錢財。臣的一切，都是陛下賜予。只要陛下開口，臣散盡家財，也是眉頭不皺。」

    蔣竹山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要你的財物何用？但是禁軍，若是不堪一擊。金兵打來，朕唯有與大周共存亡。那時太尉可不僅僅是散盡家財的事情了。你先退下吧。」

    高俅有些納罕，陛下自從上次去會過李師師，便是判若兩人。本來以為幫陛下牽線搭橋，可以更加恩寵。現在看來，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有禁軍，太尉不過虛職。

    難道是金國真要打來，陛下惶恐，無意美色。才匆匆讓周侗操練禁軍？好生讓人費解。看來要等幾天，探探陛下的口氣。太師幾個明升暗降，或有位置空出，強過這空頭太尉。

    想想還是去求李師師的好，吃水不忘打井人，銀兩不過是敲門磚，挪個實權位置才是真的。

    說實話被高俅這一鬧，蔣竹山也有些忐忑。禁軍估計在高俅手上就沒有真正操練過，現在的戰鬥力實在讓人揪心。楊再興和羅延慶又挑了兩萬選出來的，也不知周侗他們臨時抱佛腳，結果如何。

    現在就是和時間賽跑。只能祈禱宗澤和楊羅給自己帶來驚喜。

    那日忽聽秦檜親隨來報，說是金國簽了國書，願意和大周一起攻打遼國。

    秦檜還在後面，讓親隨先來報喜。

    蔣竹山知道，金國簽約就是發兵之時，想這樣麻痹自己，也太小看人了。只是秦檜倒也聰明，知道早早脫身。只怕心裏也猜到幾分。

    完顏鈴和張教頭，王教頭先趕到東京時，蔣竹山有些欣喜。急忙和耶律雪兒去城外張梅家會面。

    不為別的，這一次清河鎮幾乎連鍋端，希冀張鐵匠他們能給自己帶來驚喜。

    攻城肯定比守城艱難。多了那些弩弓，就是擊退金兵的關鍵。至於火藥，現在倒是向地雷的方向發展。預埋炸藥，比研製突火槍要順利得多。

    張鐵匠還是帶來了一把唯一的成品，看起來似乎是介於突火槍和火銃之間的武器。長32.6厘米，口徑2.8厘米，全部精鋼打造，還加了木製的托架，有些像匣子炮的樣子。

    張鐵匠笑道：「說來慚愧，小兒浪費了許多銀兩，才成功了這一把。也是正好得了一塊隕鐵，才製成槍管。正好送給大人防身。就是不能量產。」

    蔣竹山笑道：「不妨事，這邊以後直接組建個專門研發火槍的，張鐵匠和小兒子牽頭，京城那些工匠都拉過來。眾人拾柴火焰高，總會有成功的一天。不知這個威力如何？」

    張鐵匠道：「此物尚未命名，還請大人起個名字。小老二也可為大人演示。」

    蔣竹山笑道：「不知張鐵匠大名尊號。」

    張鐵匠笑道：「小的從小打鐵時，前三下特別用力，師傅戲稱我是張三炮。後來就以此為名姓。」

    蔣竹山笑道：「好啊。世人都以為工匠藝人為不入流，其實大錯特錯。這新式武器就叫做張三炮。也是為工匠正名。」

    張鐵匠謝道：「怎能如此，張三炮不過賤名。」

    蔣竹山笑道：「從今往後，張三炮就不是賤名，照樣可以做官有品級。依我看，張鐵匠比那些侍郎狀元還要有用。」

    張鐵匠拿過張三炮，先是填入火藥，再將火藥舂實，然後放入鉛子，再次舂實。火捻做的頗具巧思，是開闔式的，可以事先裝上三根火捻，合上後點燃火捻，就聽見茲茲響聲。

    蔣竹山笑道：「前方大約一百米那架檀木屏風，就對它發射。」

    張鐵匠對準屏風方向，只聽轟隆一聲炸響，屏風中間竟然被打穿一個小洞。周圍鉛子都是深深嵌入檀木。

    蔣竹山笑道：「看來一百米以內，幾無可擋。估計有效射程應該在二三百米。是個好武器。」

    張鐵匠看到大人喜歡，便不多言。其實他心裏是有些不以為然的。還是那種連環雷更讓他喜歡。尤其是追月神弩，追日神弩這樣的武器，才讓張鐵匠有成就感。

    蔣竹山笑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現階段呢，自然是弩弓，炸藥更符合實際。但是長遠來看，火器才是王道。張鐵匠有沒有想過，將來有一天，只是瞬間，成千上萬的比鉛子更厲害的子彈奔向敵人，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張鐵匠驚呼道：「那不是神仙都要躲避。」

    蔣竹山笑道：「我其實很期待能看到那一天的早日到來。」

    張三炮似乎是上天給蔣竹山送來的最佳禮物。以前只是清河鎮的幾十工匠，現在卻是可以積聚最好的工匠參與。大周從來不缺能工巧匠，缺的是讓他們施展才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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