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姐妹聽得一臉懵逼,問我什麼敵人朋友的?
「先離開這裏,我路上再跟你們解釋。」
我總覺得這蛇王谷隱藏着很多秘密,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一晚上經歷了太多事情,再加上蛇蟲大軍的恐怖,現在大家都有種草木皆兵的感覺,於是同意了。
回到谷口,車子依舊好好地停在那,為了穩妥起見,我和王剛繞車一圈,確定沒被人動什麼手腳後,這才開門上車。
車子向麒東縣駛去,而我也跟他們講述了見到五個黑衣人的事。
聽完之後,葉家姐妹和王剛面面相覷。
「林九難,對面懸崖隔着上百米遠,這大晚上的,你確定看到人了?」
「確定,而且是四個男人,一個女人。」我篤定道,「救下我們的那支毒箭,十有八九就是他們射的。」
葉玉琴:「大家素不相識,他們為什麼要出手相助?」
「這就不清楚了,不過他們既然不肯露面,或許抱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葉玉娟猜測道,「你們覺得,會不會是巫宗的人?」
「很有可能,要不咱們回去瞅瞅?」
沒了金元寶的王剛,始終有點耿耿於懷。
「還是算了,咱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何必再回去冒險?」我說道,「等明天上報河州分局之後,再跟柳掌門商量商量吧。」
「唉,好吧。」王剛嘆了口氣,然後拍拍背包,「還好胖爺帶了幾顆黑珠子回來,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回到旅館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各自回屋,洗漱過後,我坐在床上察看自己胳膊上的傷勢。
服過還陽丹後,傷口已經結痂,但摸上去還有點酸痛,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毒素殘留的原因。
想起那個雙臉女人,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用糯米水沖洗了一下。
正要睡覺時,窗戶突然傳來叮的一聲輕響。
原本已經睡着的白狐和旺財一下抬起頭來,我關掉燈走到窗邊,仔細一看,窗沿上有一團小小的白紙。
我朝樓下瞅了瞅,確定沒什麼危險後,才開窗用棍子把紙團挑了進來。
紙團里包着一塊石子,攤開後,看到上面寫着幾個秀氣的小字。
「樓頂等你,一人來。」
我皺起了眉頭。
這些字看起來應該是女人的筆跡,不會是葉玉琴寫的吧?
咋一想又不太可能,她的房間就在我樓上,有什麼事下來敲門不就行了,或者發消息也可以,為何要搞投石傳話這一套?
猶豫了好一會後,我穿好衣服出門了,睡意正濃的旺財本來不想去,被白狐一爪子就拍老實了,乖乖變成鸚鵡趴在我的肩膀上。
原本我想喊上王剛和八字鬍的,後來覺得樓頂而已,隨便嚎一嗓子就都聽到了,對方如果心懷不軌的話,沒理由選這麼危險的地方。
於是靜下心來,上到樓頂後,發現四下無人,只能見到幾隻淡黃色的螢火蟲。
白狐的耳朵豎了起來,目光朝向東面。
我跟着望去,恰好看到一個嬌俏人影從黑暗中浮現出來。
毫無徵兆,悄無聲息。
就像之前遇到過的櫻花國忍術一樣。
我警惕心大起,神經緊繃,伸手握住了口袋裏的棺材釘。
白狐和旺財也擺出了攻擊的架勢。
「別緊張,奴家雖然不是你的朋友,但更算不上敵人。」
蒙面女子漂亮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狀,裏邊似乎有星辰在閃耀。
我啟動殺意訣,確實看不到對方有半點殺氣,於是稍為放鬆了一些。
但棺材釘依舊握着。
我試探着問道:「之前在蛇王谷,那隻箭是你射的?」
「不是我,是我哥哥。」蒙面女子微笑道,「奴家不擅毒術,只會一些障眼法兒而已。」
「你不是櫻花國人?」
「真有意思,你見過小龜子自稱奴家的嗎?」
我搖了搖頭,說沒見過。
「先自我介紹一下,奴家姓苗,至于姓什麼,很抱歉,不能告訴你。」
我疑惑道:「原來你不是巫家人?」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蒙面女子露出耐人尋味的眼神,「今晚之所以來找你,只是想求樣東西而已。」
「什麼東西?」
「一滴血。」
我眉頭再次皺起:「為什麼要我的一滴血?」
「別緊張,奴家要這滴血,絕不是為了施術害你,只是為了求證一件事情而已。」
「什麼事?」
「很抱歉,這事同樣無可奉告。」蒙面女子淡淡地說道,「但奴家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這事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
我冷哼道:「既然你什麼都不能說,我憑什麼要配合你?」
「就憑我能解除你身上的金身詛咒。」
「什麼?」我微微一驚,「你怎麼知道我中詛咒了?」
「在你還在懸崖上攀爬的時候,奴家就看出來了。」
蒙面女子從懷裏掏出一面小鏡子,信手拋了過來。
「不信看看自己的眼睛吧,是否跟平時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我接住鏡子,就着皎潔的月光察看眼睛,果然在瞳孔中發現了一抹淡淡的金色。
蒙面女子繼續說道:「中了金身咒後,前幾天你不會感覺有任何異樣,一旦超過七天,詛咒就會徹底生根發作,你的血液和水份會在一夜之間全部抽乾,變成一具乾屍,而且皮膚也會呈暗金色。」
我心中一動:「蛇骨廟銅香爐里的那具羅漢金身,就是這樣來的?」
「那不是什麼羅漢金身,只是族裏的一個叛徒而已。」
我蹙起眉頭:「苗姑娘,你們是什麼族?」
「呵呵,還是無可奉告,不過你不用心急,等結果出來的時候,奴家自然會跟你說明一切。」蒙面女子甜甜一笑,「怎麼樣,你決定把血給奴家了嗎?」
「如果我說不呢?」
「唉,看來你的性格和憐花宮主一樣,不但多疑,而且倔強。」蒙面女子嘆了口氣,「為了解開心中疑惑,連自己的命都不顧。」
我心中又是一驚,追問道:「你認識我奶奶?」
「呵呵,憐花宮主的大名在南疆無人不曉,我還在喝奶的年紀,就已經聽說過她的事跡了。」蒙面女子淡淡地說道,「林九難,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相信奴家不是壞人?」
我沉默數秒後,開口道:「除非你把面罩摘了,再告訴我自己的真實姓名。」
蒙面女子並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反問道:「你確定?」
「我確定。」我點點頭,「只要你肯坦誠相見,我自然相信你不會對我圖謀不軌。」
「呵呵,你還挺有自信心的,如果奴家不答應,選擇強搶呢?」
蒙面女子小手一伸,指間已經多了一把細長的鋼針,動作之快,連見識過三仙歸洞的我,一時之間都有些眼花繚亂。
一剎那間,她的身上已經逸散出淡淡的殺氣。
白狐和旺財毛髮炸起,擺出一副隨時攻擊的姿勢,顯然它們也感應到了對方的敵意。
就在雙方一觸即發之時,原本萬里無雲的夜空,突然亮起一道閃電。
緊接着就是隆隆雷聲。
雷聲還未散去,蒙面女子身上的殺氣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笑了。
「好吧,看在你這兩隻忠心耿耿的小跟班上,奴家今晚就從了你。」蒙面女子緩緩把手撫上面罩,「不過奴家可得提醒你一下,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你確定要看奴家真面目吧?」
聽到這句話的我,突然想起一些武俠劇里的惡俗橋段,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躊躇片刻後,試探着問道:「你的臉,平時是不是不能被別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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