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剛正要將蛇屍扔掉,我突然想起了什麼,立馬制止他。
「等一下肥剛,這蛇還有用。」
王剛疑惑道:「頭都扁了,而且這么小,有什麼用?」
「你還記不記得二聾叔說的那個故事?」
王剛怔了一下,然後醒悟過來:「你想用它來引蛇?」
二聾叔名叫王二龍,在村里算是比較有文化的人,小時候我和王剛最喜歡聽他講故事。
其中有個故事我印象最為深刻。
內容是七十年代中期,因為窮困潦倒,一對爺倆相伴進山捕蛇賣,他們第一天收穫很少,所以決定在山裏住一晚,第二天繼續抓。
帶來的乾糧不多,爺倆於是宰了一條蛇,還把剝下的蛇皮晾在樹上,打算風乾之後帶回去賣錢。
結果當天晚上入睡之後,方圓十里的蛇全被血腥味吸引了過來,爺倆聽到動靜睜眼一看,差點嚇得當場升天。
四面八方,草叢樹幹,甚至附近的崖壁上,擠滿了密密麻麻的蛇群,一眼望去,全是綠油油的小燈炮。
爺倆知道這些蛇是害怕篝火,所以才沒敢一擁而上。
情急之下,他們用帶來的煤油和衣服做成火把,試圖殺出一條血路。
然而蛇群太多,最終兒子還是被五步蛇咬中腳脖子,當場葬身蛇口,只留下老父親逃了出去……
這個故事,也算是我的童年陰影之一。
「嗯,這蛇王谷太大,與其費時費力地四處搜尋,不如來個引蛇出洞,一次搞定。」
王剛說那只是個故事而已,說不定是二聾叔瞎編的。
「甭管是不是編的,反正蛇有現成的,試試不就知道了?」
「行吧,試試就試試。」
王剛掏出殺豬刀,非常麻溜地剝掉了蛇皮,將它攤平到旁邊的小樹上上。
我想了想,又讓他在旺財的大腿上割了一刀,放些雞血跟蛇屍混雜在一起,也掛在了樹上。
吃疼的旺財很快醒了過來,有白狐在,它敢怒不敢言,只能一臉幽怨地看着我們。
王剛嘿嘿一笑,說不好意思啊雞兄,借你點血用用,待回去之後,胖爺再做大餐補償你。
旺財這下消停下來,變成鸚鵡飛到樹梢上,一邊用嘴梳理羽毛,一邊四處張望着。
蛇王谷里的特殊氣息,似乎讓它有些不安。
我指了指旁邊的大樹:「肥剛,我們到樹上去,視線更好。」
「行。」
我和王剛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樹上,從這個角度看去,崖壁上插的那些圓木樁子,組合起來確實有點像文字。
除此之外,它們下方還有一道斜斜的裂縫,中間略微突起,看起來像個洞口。
王剛越看越興奮,說老九,胖爺沒說錯吧,那些爛木頭就是蛇骨廟的指示牌。
我哭笑不得,說這世上哪有人把廟建在崖壁上的,而且還不修路。
王剛振振有詞,說之所以不修路,是因為蛇骨廟根本就不是讓人拜的,李叔剛才不是說了嗎,那裏是蛇王的藏寶之所,當然要建在最隱蔽的地方。
「那幾根爛木樁子,應該就是之前用來吊材料用的。」
就在他說得口沫橫飛時,旺財突然渾身鳥毛直豎,拍打翅膀飛到了我的肩膀上。
白狐也吱吱叫了兩聲,我意識到了什麼,立馬朝下方看去。
只見懸掛蛇皮和蛇屍的小樹附近,已經出現了好幾條蛇。
它們直起上半身,對着樹上昂頭吐信。
王剛很高興,說老九,原來二聾叔沒騙咱們,這引蛇法果然有效。
就是數量好像少了一點。
我提醒他別說話,然後指了指草叢裏。
只見越來越多的蛇爬了出來,有毒的,無毒的,認識的,不認識的,密密麻麻擠在一起。
王剛興奮地拿起蛇皮袋,正要從樹上一躍而下,給蛇群來個泰山壓頂,旺財突然咬住他的衣角,還用力扯了一下。
王剛愣住了,剛想問雞兄什麼事,谷中突然颳起一陣腥風,將草木樹葉吹得沙沙作響。
地上聚集的蛇群就像見到鬼一樣四散而逃,下一秒鐘,一條五彩斑斕、有水桶粗細的大蛇從灌木叢里躥出,上下顎張開猛吸,眨眼就將十多條來不及逃跑的倒霉蛋吸入腹中。
王剛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興奮了起來。
「老九,這條蛇如此巨大,說不定就是蛇王谷里的蛇王,那蛇骨廟的傳說肯定就是真的了!」
我說先別管蛇骨廟了,再不動手,引來的毒蛇就要被這傢伙禍禍光了。
我倆從樹上一躍而下,人還在半空中的時候,那條大蛇就意識到了不對勁,拋下蛇群轉身就逃。
轟!
王剛龐大的身軀重重地落在草地上,激起一圈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將蛇群震得七零八散。
「蛇王小兒,哪裏逃?」
王剛根本不理會這些小卡啦米,拔腿就朝大蛇追去。
在旺財的白狐的配合下,我抓了滿滿一大袋毒蛇,剛紮好口子,王剛拎着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回來了。
我笑道:「咋了,沒追上?」
「靠,大蛇太雞賊,鑽石洞裏去了。」王剛恨恨地說道,「那洞口太窄,就算胖爺減個一百斤也鑽不進去,只能放它一馬了。」
「那你袋子裏裝的什麼?」
「我從洞裏拽出來的好東西,你瞅瞅。」
王剛從蛇皮袋裏掏出一大卷白色薄膜,然後用力一拋。
當白色薄膜徹底攤開之後,我終於知道這是什麼好東西了。
一張無比巨大的蛇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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