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幽逸和我商量,說現在人手充足,沒必要都聚在一起,分頭行動好了。
我同意了,於是大家開始分配工作。
葉家姐妹對這裏比較熟,收集毒蟲毒蛇的任務就由她們負責。
邱少君帶八字鬍和黃道長去河邊調查,柳幽逸和孫正軒則留在曹家看守屍化的老人。
至於我和王剛,因為有白狐旺財的協助,所以拿下了追蹤旱魃的重任。
旺財先在老人傷口處嗅了嗅,然後振翅飛上牆頭,咯咯直叫。
白狐也跳了上去,我和王剛趕緊跟上。
經過一番穿街走巷後,我們很快離開縣城,來到了河流上游。
旺財飛進一片幽暗的竹林中,不用打開天眼通,我都能感應到這裏淡淡的陰氣。
前方傳來潺潺的流水聲,走近一看,原來是條靜謐的小溪,溪水清澈見底。
太陽正烈,走得又熱又渴的王剛忍不住蹲下去,掬了捧溪水正要喝下,我及時開口阻止了他。
「肥剛,這水喝不得。」
「啊?為啥?」王剛一愣,「這水挺乾淨的啊,小時候咱們不是經常喝麼?」
「你沒發現嗎,這水裏一條魚都沒有。」我說道,「除此之外,你不覺得這竹林太安靜了嗎,一點蟲鳴鳥叫都聽不到?」
王剛這才醒悟過來,急忙把水撇掉了。
我們又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在竹林深處,見到了一幢兩層高的小竹樓。
溪水恰好從懸空的樓下緩緩流過。
小樓破破爛爛的,走廊上結滿了蜘蛛網,詭異的是,我們竟然見不到一隻蜘蛛。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樓里漆黑一片,幽靜得可怕。
旺財落在竹樓外的一棵樹上,朝我咯咯叫個不停。
白狐跳回到我的肩膀上,表情也有些凝重。
王剛:「老九,你有沒有一種感覺,這小樓看着看着,心裏好像有些揪得慌?」
我說不是揪得慌,而是陰氣太重,讓活人感到不舒服而已。
「雞兄已經不飛了,你說旱魃會不會躲在裏邊?」
「看着不太像,但不排隊有這個可能。」我拿出棺材釘,「走,我們進去看看。」
王剛一腳踏上樓前的竹梯,只聽咔的一聲,直接踩斷了三根竹子,差點沒把他摔個大馬趴。
原來竹樓年久失修,這梯子根本承受不了王剛的噸位。
王剛站穩後氣得直罵娘,還想再試,我攔住了他。
「你還是在這裏等着吧,別把整幢竹樓都拆了。」
我抬腳踩下試了試,以自己的體重,應該沒啥問題。
於是讓旺財留下陪着王剛,自己帶着白狐走進竹樓里。
吱呀!
伴隨着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門開了。
一股令人窒息的霉臭味撲鼻而來,我屏住呼吸,沒有進去,而是站在原地掃了屋內一眼。
裏邊沒有什麼現代電器,桌椅床櫃全都是用竹子做的,除了鋪滿灰塵和蜘蛛網外,保存得都很完好。
陶盆和瓦罐隨處可見,就連地上也堆放了不少,我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個,將它開口朝下,輕輕在地板上叩了幾下。
一團黑呼呼的東西被敲了出來,我用棺材釘挑開,發現它們都是蠍子和蜈蚣的殘骸,其中還摻雜着一種黑色的油脂,聞起來沒什麼味道。
拿起另一個瓦罐輕叩,裏邊同樣是一堆蟲子殘骸,好像是蜘蛛和天牛的。
外頭傳來王剛的聲音:「老九,裏邊情況怎麼樣,有沒有殭屍?」
「暫時沒什麼發現。」
我放下瓦罐,在屋裏轉了一圈。
打開柜子,裏邊擺放的還是陶盆瓦罐,感覺這裏就像個窯廠的倉庫一樣。
確定沒什麼異樣後,我又沿着破爛不堪的竹梯來到了二樓。
剛要推門,眼前突然白光一閃,肩膀上的白狐閃電般躥了出去。
等它回來的時候,嘴裏叼着一隻巴掌大小的蠍子,腦袋已經被咬掉了,不過毒尾和爪子還在用力擺動着,試圖攻擊白狐。
這隻蠍子通體烏黑,除了體型巨大外,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
白狐鬆開嘴巴,蠍子掉落地上後,剛好肚皮朝上,一個熟悉的怪異文字映入我的眼帘中。
「這是……」
我蹲下身子細看,發現這文字跟《陰玄簋鑒》下冊第三篇的鬼族文差不多。
拿出書翻了翻,果然找到了一模一樣的,只可惜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
收好下冊,我一腳將半死不活的蠍子踩成了肉泥,然後推開門。
噝噝噝!
剛進門,屋頂上方就傳來了瘮人的細響。
抬頭一看,好傢夥,房樑上竟然攀附着十幾條手臂粗的過山峰,全都直起上前身,用豎瞳冷冷地盯着我。
有白狐在,它們並不敢輕舉妄動,有幾條甚至開始向後退卻,似乎想要逃跑。
這些傢伙對於我來說沒有半點威脅性可言,於是大步走進屋內,只見這裏也有陶盆和瓦罐,不過數量比較少,而且體積遠比一樓的要大得多。
在最裏邊的房間裏,我甚至看到了一個堪比水缸的超大瓦罐,上面還壓着木板和大青石。
打開天眼通,可以看到罐口處隱隱有黑氣逸出,濃而不化。
我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去,透過木板縫隙朝里張望。
裏邊黑氣濃郁,看不出虛實。
我取出上了符箭的弩弓,拿走大青石,然後用棺材釘拔開木板。
濃濃的黑氣噴涌而出,待它們散得差不多後,我探頭一看,愣住了。
瓦罐底部除了一隻顏色鮮艷的繡花鞋之外,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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