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一聲驚天動地超級怒吼,還真把人群中的賣菜大叔炸了出來。
他一溜小跑到我們面前,一張老臉比苦瓜還苦。
「我的姑奶奶,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在人多的地方用獅子吼,擾民還在其次,你就不怕把哪個倒霉蛋震得七竅流血,當場嗝屁?」
大媽滿不在乎地說道:「怕什麼,老娘收着勁呢,不然就這破菜市場,天靈蓋都給它掀了!」
「噓!小聲點,別嚇着林小兄弟!」賣菜大叔苦笑道,「說吧,又找我什麼事?」
一聽這話,大媽臉色立變。
一手叉住老蠻腰,一手揪住賣菜大叔的耳朵,惡狠狠地說道:「小焦焦,你自己算算,有多久沒來光顧老娘的生意了?」
這番操作,把我和圍觀群眾雷得外焦里嫩。
賣菜大叔弱弱地說道:「好像沒多久啊,也就……也就三天吧。」
「三天?你知道這三天老娘怎麼過來的嗎?」
賣菜大叔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不……不知道……」
「空虛,寂寞,冷,晚上一個人孤枕難眠,而且食慾減半,現在一頓只能吃五斤大米飯了!說吧,你打算怎麼補償老娘?」
我聽得目瞪口呆。
王剛夠能吃了吧?一天頂多也就兩斤半米而已。
大媽倒好,一頓直接秒了他。
「好傢夥,一次五斤米,這女人是豬還是飯桶啊?」
「淨吹牛,你信她還是信我是秦始皇?」
「我信你個鬼。」
「看這打扮,好像是失足婦女,嘖嘖嘖,這種貨色,怪不得三天三夜沒有客人上門。」
「就是,倒貼錢我都不會多看一眼。」
「這大叔是真餓了,啥都不嫌棄。」
……
就在吃瓜群眾們議論紛紛的時候,大媽皺起眉頭,用蘊含殺氣的眼神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
「哪個王八羔子在嚼舌根?」
「有本事大聲一點!」
「老娘不把你腸子裏的屎捏出來,就算你今天早上拉乾淨了!」
話里雖然沒有用上獅吼功,仍然帶有極強的威懾力,眾人慫了,立馬一鬨而散,再也不敢聚集吃瓜。
搞定他們之後,大媽手上用力,揪得大叔嗷嗷直叫。
「小點力,小點力,耳朵要掉了姑奶奶!」
如果不是知根知底,打死我也不敢相信,這傢伙是江城分局的頂尖高手,曾經單挑狂虐旱魃的存在……
大媽冷哼道:「老娘在問你話呢,快說!」
「今晚,今晚一定去光顧你的生意,不去是小狗!」
「好,這話可是你說的,如果今晚九點之前老娘見不到人,明天一定煽了你!」
「不敢,不敢!」
「哼,諒你也不敢!」
大媽鬆開手,整理了一下豹紋小短裙和絲襪,邁着貓步大大方方地離開了。
所到之處,眾人避之唯恐不及,壓根不敢靠近她三米範圍之內。
賣菜大叔揉着自己發紅的耳朵,小聲嘀咕道:「倒霉,今天出門肯定是忘了看黃曆,居然會碰到這個瘟神……」
話未說完,大媽突然回頭,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隔着幾十米,我都能感覺到那股狂野的殺意。
賣菜大叔冷汗狂流,立馬對着大媽強擠出笑臉,還討好似地揮了揮手。
大媽對他比了個手勢,終於轉身離開了。
看着一直擦汗的賣菜大叔,我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叔……」
「別問了,跟我來。」
「哦,好。」
賣菜大叔帶着我穿過人群,來到一個非常偏僻的角落裏。
地上鋪着塊紅白藍編織布,上邊擺着各種蔬菜瓜類,看起來還挺新鮮的。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沒找到他,原來貓在這種地方,誰注意得到啊?
賣菜大叔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手一指旁邊:「坐。」
看着髒兮兮,還有不少菜葉子和水漬的地面,我沒有絲毫猶豫,也跟着坐了下去。
他讚賞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問道:「林小兄弟,你有趁手的兵器麼?」
我想了想,把那根棺材釘拿了出來。
「就這玩意?」
我點點頭,說自己除了金錢劍外,用得最順手的就是這玩意了。
「介不介意讓我看看?」
我將棺材釘遞了過去,接過之後,賣菜大叔握在手中揮舞了幾下,表情還算是滿意。
「份量不錯,材質也還行,就是形象有點難看。」
我苦笑着說這本來就是棺材釘,能好看到哪裏去?
賣菜大叔呵呵一笑,說也對,這世上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多了去了,長得難看的,往往更有內涵,比如他的小甜甜。
我額頭開始冒汗,這話聽着,怎麼像有陷阱在等我踩啊?
猶豫幾秒後,硬着頭皮說其實甜阿姨也不難看,只是長得粗獷了一點,聲音大了一點,脾氣凶了一點。
拋開這些小缺點不談,確實很有內涵。
賣菜大叔一拍大腿:「林小兄弟,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些凡俗之人,果然深得我意,知音,知音啊!」
「要不今晚九點,咱倆組隊一起去?」
我瀑布汗,急忙擺手,說自己沒這種愛好。
「咳,放心,我懂!」賣菜大叔壓低聲音說道,「小甜甜有個親妹妹,長得比女明星還漂亮,身材又好,屁股又大,到時候我把她介紹給你就行了。」
「不用不用,大叔你也知道,雪姑娘是我媳婦,如果被她知道的話,恐怕整個江城分局……」
聽到這句話,賣菜大叔神情一凜,立馬恢復成正兒八經的模樣。
「咳咳咳,林小兄弟,其實大叔剛才都是試探你的,千萬別放在心上,咱們言歸正傳,對了,剛才說到哪來着?」
「說到棺材釘。」
「哦對,說起你這把棺材釘,能挑能刺能掃,其實跟匕首和短刀差不多,我這有本刀譜,你拿回去看看,如果感覺合適的話,就練吧。」
說完之後,他從懷裏掏出一本髒污不堪的小冊子,連封面都沒有,好像剛從路邊垃圾堆里淘到的一樣。
我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接過小冊子,翻開一看,裏邊果然是刀法圖錄。
「大叔,這本刀譜可有名字?」
「名字啊?年代太過久遠,我不太記得了……好像叫什麼來着……對了,斷殘刀法!」
「斷殘刀法?」
我愣住了。
這刀譜名字,咋聽起來這麼不吉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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