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就到了咸平二年。這期間,大宋皇帝趙恆勤於政事,減免賦稅,大宋的綜合國力穩步發展,其中商業發展蓬勃,達到了自五代十國亂世以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這蓬勃商業的背後,自是離不開誓江盟和龍行商會的大力支持。
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憂。此時,均州的一所老舊庭院之中,殘破不堪的院門被兩個衙役一腳踢開。
「吃飯了!吃飯了!」其中一個衙役不耐煩的叫嚷着,然後兩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這所庭院裏。
「說吃飯了,你聽不到啊!還讓我們倆給你送進去啊!」另一個衙役同樣是不耐煩的叫嚷着。
庭院房屋裏的房門,搖搖欲墜的打開了,一個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老者,佝僂着身體,走了出來。如今他這般模樣,任誰也看不出,他就是那個曾經叱咤風雲,在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王繼恩。
王繼恩叫罵着,「哼!你們兩個算什麼東西!要是在以前,給我提鞋都不配!」
「嘿!你個老不死的,來這兩年了多了,還這麼大的脾氣!」
「就是,您還以為,您是那個皇宮裏的大太監呢!現在,你就是個連鬍子都長不出來的沒種的東西!」
王繼恩聽到後,氣的漲紅了臉,就往那個衙役身上撲去。那衙役輕輕鬆鬆的就躲了過去,隨後在王繼恩身後踹了一腳,一下子讓王繼恩摔了一個狗啃泥。
看着趴在地上的王繼恩,這兩人哈哈大笑,「王公公。您的武功呢?傳聞您當年武功高強,難逢敵手,現在怎麼一腳就被踢趴下啦!」
王繼恩兩年前被發配均州的時候,他曾想恢復一些功力之後,然後就去那個地方,重整旗鼓,誓要向劉湛等人報仇。可是,就在他出發之前,劉湛卻將自己的經脈全部都震斷了,如今過去了兩年,自己的功力不僅得不到恢復,而且身體每況愈下,連出個遠門都做不到,心中極為憤恨。「劉湛,你當初怎麼不直接殺了我?難道就是想着要讓他人羞辱我嗎?你夠陰損。」王繼恩其實不知,他可以活命,是當初劉湛答應過王繼恩的侄子王承勇,誓要保他一命。在韓季和雲開公主以及呂端的極力勸諫下,才留住了他的性命。
那兩個衙役見王繼恩趴在地上沒有動靜,就走過去,「怎麼了?趴地上還不起來?趕緊吃完,我們趕緊回去交差。」
王繼恩喘着粗氣,他知道,以他現在的身體,別說兩個衙役,就是還未束髮的孩童,自己估計都無法戰勝了。他翻過了身子,但是仍不服軟,硬着語氣說:「你們就把飯菜放在那裏吧。我一會兒自己吃!」
「你還指望着我們過會兒再來啊?趕緊吃,吃完我們還得把飯盒帶走呢!你以為給你備了幾個飯盒啊?」
「強哥,咱們就把這飯菜倒到地上得了唄。反正他這模樣,趴地上吃得了。」一個衙役說道。
「恩,這倒是個好主意!」那衙役應道,隨後拿起飯盒裏的菜,往地上隨手一倒,對着王繼恩說:「這樣就省事多了。王公公,您就委屈一下吧。還有,下次您要是再想動手,您就提前說,我們哥倆找個空閒時間,好好跟您練練。」
衙役把飯盒收拾好,有說有笑的走出了院門,連院門都沒給王繼恩關上。王繼恩嘆了一口氣,但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用着怨毒的眼神看着這兩個衙役離去。王繼恩顫顫巍巍的在地上爬着,向着地上的飯菜那裏爬去。王繼恩剛爬了兩步,就聽見「啊」的兩聲慘叫。只見,那兩個衙役從院門處橫飛了進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一人身穿黑色斗篷,用黑色的面紗捂住了口鼻,雙手背後,緩緩的從院門走了進來。
兩個衙役站起身子,晃了晃腦袋。強哥對着門外那人道:「哪裏來的毛賊!敢偷襲你爺爺!」隨後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另一個衙役也拔出了佩刀,惡狠狠的道:「敢惹我們均州府衙的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就拿起刀向那人劈去,刀舉起還沒有落下,那人的手已經頂住這衙役的手,無論這衙役多麼多力,都無法將刀劈下來。
強哥見狀,提刀從那人的側方橫砍去,黑衣男子往後一閃,躲過了這一刀。然後用手握住強哥的手腕,借勢用強哥的刀向另一個衙役的肚子上狠狠地揮去。霎時間,一片紅光灑到了這強哥的臉上,強哥還沒回過神,黑衣男子一腳踢向強哥的腰間,把他踢翻在地。
強哥在地上爬了起來,坐直身子,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殷紅的鮮血赫然出現在自己的手上,又看了看地上已經倒在血泊里的另一個人。四腳着地的爬了過去,搖晃着那人的身體,不停地呼喊着:「小壯!小壯!」可那小壯已經沒了氣息。又一抬頭,一臉驚恐的看着那黑衣男子正朝自己走來,趕忙站起身子,拿起手上的刀,雙手握住刀柄,對着那黑衣男子,不停打顫的說道:「你。。你別過來!我可是。。官府的人!你殺了官府的人!趕緊跟我回去自首!」
那人不緊不慢的道:「哦?是嗎?剛剛可是你殺了他。」
「那是。。你。。你用我的刀殺的!不是我。。殺的!」
「算了,誰殺的無所謂了。反正他人已經死了。」然後看了看地上的王繼恩,對着強哥道:「剛剛,你們對王公公無禮,我就代王公公教訓你們一下。現在嘛?」
「你。。。你想怎麼樣?」強哥膽戰心驚的問。
那黑衣男子輕笑了一聲,說:「你現在跪下給王公公道個歉。王公公若是原諒你,那就不殺你。」
強哥聽到以後,猶豫片刻,然後對着王繼恩那邊跪了下來,道:「王大人!王公公!是小人有眼無珠,在太歲頭上撒野!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一次吧。小人以後不敢了!」
殺人的場面在王繼恩眼裏早就看了無數次了,所以對於這個場面自然是習以為常。他不看衙役強哥,也不看那黑衣男子,繼續向着飯菜處爬去,嘴上說着:「不殺你,好讓你回去報信?」
這句話無疑是判了這個強哥的死刑,他驚恐的扭頭看着那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已經掐住強哥的脖子,用力一扭,強哥四肢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王繼恩已經爬到飯菜處,在一旁坐起身子,道:「你是什麼人?」
那黑衣男子取下面罩,放下斗篷的帽子,雙手抱拳鞠躬,微笑着對王繼恩說:「王公公。我曾於您手下辦事,着實仰慕您啊!今日特地來看望您的。」
「客套話就免了。你來這裏,不是來幫我殺這兩個衙役的吧。」
那人仍面帶微笑,道:「那我便直說了,請王公公將藏書庫的鑰匙給我。」
王繼恩聽後神情變得凝重起來,質問道:「你知道藏書庫在哪?」
「我剛剛不是說了嘛。我也曾在您的手底下做事。當年凡是投靠您的江湖門派和幫派都要把他們的武功秘籍交給您,才能入會,而放這些秘籍的地方就是藏書庫。」
「是嗎?可是,知道藏書庫地點的人可是極少的。」
「我曾是跟着您手下四大殺手之一的纖蕊薄手底下做事的,他當時很信任我,就告訴了我此事。」
聽到纖蕊薄的名字,王繼恩似乎有些不屑,道:「呵,那個娘娘腔!不過,我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只怕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吧。」
「王公公取笑在下了。」
「這樣吧。你去幫我殺個人,殺了他,我就把鑰匙給你。」
「王公公想殺的是誓江盟盟主劉湛吧。」
王繼恩沒有回答。
「那王公公您真是太高看我了。我的武功不及劉湛千分之一,我藉此鑰匙的目的,就是需要裏面的武功秘籍來提高實力。待我武功大成,我就幫您除掉劉湛。」
「哼!等你武功大成,那劉湛估計都逍遙快活一生了!而且,我憑什麼相信你?就因為你幫我殺了兩個衙役。你走吧。」
黑衣人語氣微變,「王公公,我是以禮相待,誠心求您將鑰匙給我,您若是執意不給,那就別怪我了?」
王繼恩不以為然,「你能怎麼樣?殺了我?反正我現在什麼都沒了,殺我反而是解脫呢。」
「唉。王公公您當真要如此的話,那我就只能。」黑衣人走出門外,拿來了兩個白色的罐子。
王繼恩看到這兩個瓶子,瞳孔猛然收縮,咬着牙,狠狠道:「你居然敢!」
黑衣人指着這兩個罐子,說:「這個應該是你兄長王繼義的骨灰。這個呢,是你兄長的兒子,也就是你的侄子,王承勇的骨灰。您如果執意不給我鑰匙的話,那我就只能把這兩罐骨灰給灑了!」
王繼恩一時間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奮力的站起了身子,拼命的要去搶那兩個罐子。但是,被那黑衣人輕鬆的躲開。
「王公公,您別費力氣了,以您現在的樣子,根本不可能搶回去的。」
王繼恩見狀,語氣立刻變得溫和了許多,說:「好好好!我給你鑰匙,你別動那兩個罐子!」然後從自己的貼身衣服里上撕下來了一塊布,布中有個錦囊,裏面取出一把鑰匙。
黑衣人見到鑰匙,將罐子放到地上,一把搶走了王繼恩的鑰匙。王繼恩趕忙去看那兩個罐子,但是,當他打開之後,罐子裏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王繼恩惱羞成怒,「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本來就什麼都沒有啊。那王承勇的骨灰,早就被人拿走了。至於王繼義,我敬他是馬革裹屍,為國盡忠的將軍,所以我也不會動的。」
王繼恩聽到,仰天大笑,說:「哈哈哈!想不到,我算計一生。最在乎的親人,竟然一個也留不住。」又是一陣狂笑,待王繼恩冷靜下來之後,生無可戀的對黑衣人道:「最後幫我辦一件事,你殺了我吧。」
「好,那我就恭送王公公。」黑衣人知道,王繼恩心中的最後一點希望已經磨滅了,他沒有活着的盼望了,隨後便一掌拍在了王繼恩的頭上。
第二天,王繼恩和那兩個衙役的屍體被均州府的人發現,並上報了朝廷。皇帝趙恆知曉此事之後,派人通知了誓江盟的劉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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