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閻羅王的判官 14、你就是D

    安靜的夜裏，林天澤靠在床頭髮呆，神情顯得有些落寞。

    風徊雪的一番話，讓林天澤的信念產生了很大的動搖。他想來想去，最後連自己都要否定自己了。

    現在想來，那些死在林天澤手上的人，不也是被他改變了命運嗎？如果不是林天澤，三清幫也不會覆滅了。他在無意中影響了多少人的命運，他和那些命運逃犯有什麼區別？他只是想讓A市變得更好，這有什麼不對嗎？

    「我真的錯了麼？」林天澤久想不得解脫，不由向自己的靈魂問道。

    靈魂沒有答話。林天澤扭頭看去，便見着靈魂在大口大口地嚼着什麼。林天澤疑惑道：「你在吃什麼？」

    靈魂開不了口，只是一個勁地猛嚼，過了好半天，才用力咽下了嘴裏的東西。在靈魂咽下去後，林天澤忽而感覺靈魂有點變了，但又說不出哪裏變了。靈魂長噓一口氣，說道：「這個靈魂太有嚼頭了，差點咽不下去！」

    「什麼靈魂？你在吃靈魂！」林天澤訝異道，「你能吃靈魂？！」

    「我當然能吃靈魂！我們的天賦異能需要晉升，本來就是靠我來吞噬靈魂的！」靈魂似乎有點脹，打了個飽嗝，說道，「第一次吞噬完整的靈魂，真是有點不習慣。而且這個命運逃犯的靈魂強度不算弱，我需要有一陣子才能消化掉。」

    「馬明輝？」

    「可不就是他咯！」

    「哦，那恭喜你了！」林天澤有些意興闌珊。如果是以前，林天澤還有點興趣，畢竟吞噬靈魂後，天賦異能就能有所提高。現在麼……

    「我說，你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兒行不行？我們判官就是給閻羅王打工的，從來都不是什麼拯救世界的英雄！」靈魂對於林天澤內心的糾結當然是一清二楚，不得不出言點醒他，「世上的事情，誰對誰錯真的能夠分得那麼清楚嗎？你不是想要知道判官和命運逃犯的區別嗎？我來告訴你，判官和命運逃犯的區別在於，對於地獄來說，判官是合法的，而命運逃犯不是，僅此而已！沒有對錯之分！」

    「不分對錯，那分什麼？」林天澤迷茫道。

    靈魂指了指林天澤的心口，說道：「從心！是非曲直，好壞對錯，人生不能總是分得那麼清楚！要讓自己無悔無憾，我們應該順心而為！」

    「順心而為？」

    「對於消滅A市的黑幫，你不應該想着是什麼為民除害，而應該覺得只是為了報仇，只是厭惡黑幫的所作所為！想要初衷不改，就不能給自己太大的包袱，包袱重了，人心也會慢慢跟着改變！人啊，總是想得太多！」靈魂嘆道，「你還記得自己成為判官是為了什麼嗎？是為了守護對自己重要的人！但什麼時候，這個信念就成了為了使A市變得更好了？而且，影響別人的命運就一定是壞事嗎？對於地獄來說，或許是，可人類社會就不一定了。地獄可不管人間好壞，它只需要世界穩定！」

    林天澤幡然醒悟！是啊，自己是什麼時候變了？林天澤是英雄嗎？不是，至少他自己從來不這麼認為。想要救陳向東父女，想要覆滅三清幫，都只是為了問心無愧而已！那想要消滅A市的黑幫，怎麼就成了拯救A市了？

    黑幫存在了這麼久，A市的人民依舊在這裏生活着。他們真的需要林天澤去拯救嗎？

    自嘲地嗤笑一聲，林天澤看向了靈魂，笑道：「林天澤，你真是個天才！」

    「想通了？」

    「想通了！」

    「但你還是不能對A市的黑幫下手！」靈魂才開解完林天澤，卻很快又對他潑起涼水來，「至少現在還不能！」

    「呃？」林天澤一愣。

    靈魂說道：「你可以問心無愧，但是不能無所顧忌！就像今天你拼命地去救敖戚薇。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真的死在那裏，家裏會怎麼樣，爸媽該怎麼辦？我們還是太弱了，必須變得更強！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天道盟又算什麼？」

    「變強啊！」林天澤躺在床上，一手抬起伸直，緊緊握住了拳頭！

    ……

    林天澤在思索變得更強大的時候，A市里卻有一件大事即將發生。

    A市北郊，這裏是A市監獄的所在地。高高的圍牆內，狹窄的牢房中，囚犯們已經被趕上床睡覺了。

    馬佳爵卻還沒有睡。借着小小的窗口透進來的燈光，馬佳爵正拿着一個信封，看着手裏的幾張相片。這是剛剛一個巡邏的獄警交給他的。信封沒有署名，只有一個大大的D字母。信封里有照片、信條、地圖和一根細細的含有綠色液體的注射器。

    照片上是一個十多歲的男孩、一個女孩、一個國字臉男人，還有他的哥哥馬明輝。哥哥穿着筆挺的迷彩服，還是和記憶中的那樣帥氣！但馬佳爵知道自己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信條上說，他哥哥馬明輝為了救他，已經死亡了。如果他想報仇，就把注射器里的液體注入體內，然後越獄，到地圖上指定的地方去。

    馬佳爵想給哥哥報仇嗎？也許是的，但他更加想要離開這裏，然後在外面享受虐殺的快感！這些人，就當是為哥哥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吧！

    「哥哥，你看着吧，我會為你，用最極致地手法虐殺這些人的！」馬佳爵邪笑着，將相片、信條、地圖和信封通通撕碎，塞入嘴中。看着同在一個牢房裏熟睡的囚犯們，馬佳爵躲在一個角落裏，將注射器的針頭扎入手臂中。

    一分鐘，兩分鐘……馬佳爵漸漸地感覺到身體裏傳來劇痛，又似乎有無數的螞蟻在骨肉里鑽咬。他的肌肉在膨脹，身形在拔高，骨骼拉伸得咯咯直響！

    「啊！」身體拔高到兩米五左右，馬佳爵發出了第一聲痛喊。右手的拳頭猛地捶了一下地面，地板碎裂，石屑紛飛！

    劇烈的異響吵醒了沉睡中的囚犯們，一個個坐起身，看向了牢房裏高大的馬佳爵！囚犯們面有迷茫和震驚之色，不知道牢房裏什麼時候多出了這麼一個龐然大物，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馬佳爵整個身體皮開肉綻，顯得猙獰可怖。但他並不在乎這些，因為他感覺到了體內強大無比的力量！這種力量，令人沉醉和着迷！只是對於馬佳爵而言，還有更令他着迷的事情。

    看着那些已經醒來的囚犯，馬佳爵一聲獰笑，猛地撲了過去……

    「啊……」

    慘叫聲不絕於耳，終於是驚動了看守的獄警。然而等他們到來時，看到的是一個滿是碎裂屍體的人間煉獄！看着裏面唯一站立的龐然大物，獄警們驚駭欲絕！

    「呵呵！」馬佳爵露出滿足的笑容，抬腳就向牢房的大門撞過去。

    「嘣」，大門碰到馬佳爵的身體，如同紙糊的一般，瞬間被撞破。馬佳爵也不停留，看也不看那些獄警一眼，直接往監獄外面沖。馬佳爵喜歡虐殺，但卻不是個狂妄自大的人。他知道自己擁有強大的力量，卻不代表着無敵。所以為了逃出監獄，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去！

    信封里的地圖給了他一條完全是直線的路線。不需要轉彎，不需要繞道。馬佳爵只需要直接撞過去，沒有任何牆壁能夠阻擋得了他！

    「轟轟轟」，不知道撞了多少面牆，馬佳爵發現面前再無一處障礙！他已經來到監獄外了！

    馬不停蹄，發足狂奔，馬佳爵穿過監獄外的草坪，來到地圖上指定的一條公路邊。

    那裏已經有一輛車在等候了。馬佳爵大步走過去，看着車上下來的一個戴着半黑半白面具的傢伙，笑道：「你就是D？」

    「不，從現在起，你才是D！」戴面具之人從懷裏取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面具，遞給了馬佳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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