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閻羅王的判官 16、無畏的心

    當鐵條插入林天澤身體之後，他是有那麼一瞬間兩眼摸黑，精神恍惚的。但很快就被胸口的劇痛喚醒了。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死亡」的感覺了，但林天澤每次都還是覺得很荒謬！是人都應該會死的，死不了的人還是個人嗎？

    不，不是，他是判官！

    看着眼前那個即將轉身離開的男人，林天澤終於完全地接受了自己「不死之身」的事實！他叫住了那個男人，看着那個男人驚恐的神情，林天澤笑了。他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身上的疼痛也那麼的美妙。他的疼痛，能夠帶給敵人恐懼！

    一點一點地將身體從鐵條上拉出來，林天澤緩緩走向莫隊長。

    「不，你……你不要過來！」莫隊長慌了神。他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個人的胸口被捅出一個大窟窿，還跟沒事兒的人一樣。難道這個人是鬼嗎！

    「再過來我就開槍了！」莫隊長慌忙取出一把手槍，當警察這麼多年了，他第一次感覺手槍握不穩當！

    人說「心正不怕鬼敲門」，何況還是個為人民服務的警察？可關鍵就是莫隊長心不正。能夠不懼鬼邪的人，要麼大善，要麼大惡，很明顯莫隊長兩者都不是！

    「開槍啊。」林天澤心中正在滋生一種別樣的心理，這是一種無懼無畏的霸氣。他就像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渺視着這個已然被嚇破膽的男人，冷喝道：「開槍啊！」

    「啊！」莫隊長大喊着，手指不停的扣動扳機。

    「啪啪啪……」，一夾八發子彈，瞬間打空。「嗒嗒嗒」，莫隊長像是抽搐似的，手指控制不住地仍在扳機上猛扣。

    子彈打入身體，是鑽心的疼，然而林天澤卻甘之若飲，興奮異常。他似乎有些受虐的傾向了！

    林天澤此刻渾身都是猩紅的鮮血，胸口的窟窿上，紅色的血肉還在蠕動生長，看起來端的是恐怖！

    莫隊長再也忍受不了了，叫嚷着，轉身就往工廠的大門跑。

    林天澤舔了舔唇上的鮮血，從旁邊的木料堆里拿起一根細長的木材，當作標槍朝奔跑的莫隊長投擲過去。林天澤繼承了阿飛的行動記憶，同時也繼承了他的準頭。被投擲出去的木材不偏不倚，正中莫隊長的背心，從前胸穿過去。

    這是前一刻林天澤所處場景的翻版。只是鐵條變成了木條，被穿透的人也變成了莫隊長。

    莫隊長朝工廠的大門伸着手，仿佛是還想要逃離這個藏有惡魔的工廠，但最終他也只能是軟到在地上，再無生息。

    林天澤一邊朝莫隊長走去，一邊將身體裏的子彈用手一顆顆摳出來！用手摳出子彈，說出去誰敢信？林天澤也有點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能忍得了這些痛楚。他看了看身側的靈魂，以為又是靈魂調節了自己的情緒。

    靈魂只是搖了搖頭，看着林天澤的目光也有些怪異了！

    來到莫隊長身邊，林天澤伸手在他身上摸索着。跟這個男人拼死拼活這麼久，總要找到事件的原因和目的。不然豈不是白挨這些痛了？

    一個錢包，一本警員證，一部手機，這是林天澤在這個男人身上翻出來的全部東西。林天澤終於知道了這個男人的名字，叫莫學兵，是個小隊長。錢包里有銀行卡、身份證和千把塊錢，可並沒有什麼林天澤需要的線索。

    最後只剩一部手機了。林天澤打開手機，找到通訊錄。上面的名字不多，林天澤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的線索。一個阿飛，一個梁炳良，完全可以說明問題了。

    這時林天澤想起了陳向東說過的話——A市的警察不是什麼好東西！

    原來警匪勾結並不是電影裏才有的事！

    林天澤將錢包里的錢塞進衣服，其他的東西都扔進雨水裏。站在雨水中，林天澤任由雨水沖刷。釋放過後，整個人變得輕鬆起來。

    靈魂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知道，從今天起，林天澤已經完成了蛻變！

    林天澤在雨中走了小半天，才進入到市區。他找了個地攤，掏出濕漉漉的錢，也不管攤主是什麼目光，選了套衣服當場就換了。又在旁邊的攤鋪里買了把雨傘，林天澤攔下一輛的士，回到了東郊的老巷子。

    撐着傘，林天澤走在雨巷中。他並不是想要回自己的窩裏，而是來到了昨晚血拼的地方。

    這裏已經被封鎖了，還有個把警員在看守。林天澤只能遠遠地看着，不過這個距離也是足夠了。

    「回溯。」林天澤閉上右眼，輕輕說道。

    靈魂是知道林天澤心裏所想的，他嘆了口氣，緩緩融入林天澤的身軀。

    雨還是那麼大的雨，但陰暗的天空已完全變得漆黑。

    林天澤又看到了那個躺着數十具屍體的人間煉獄。不遠處的牆邊，陳向東還靠躺着，而「林天澤」已經離開好一會兒了。

    一小隊警察出現在這裏，林天澤看到了那個男人——莫學兵。他看到莫學兵翻動了阿飛的屍體，也看到了莫學兵打電話，更看到了莫學兵蹲着陳向東身邊對話。但林天澤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這是一個無聲的世界！

    救護人員來了，但沒有帶走陳向東。林天澤知道了預料之中的結果，一個他不願意相信的結果！

    慢慢抹去眼角的淚，林天澤睜開了右眼，後面的已經不需要看了。

    靈魂重新出現在林天澤身邊，世界的聲音也再次湧入他的耳朵。林天澤轉身離開，只是雙手握得有些緊。

    三清幫！原本是一個與林天澤這種小人物沒有任何交集的黑幫，到了現在居然有了點你死我活的味道。林天澤抬頭望了望陰沉的天空，笑着說道：「陳叔叔，原諒我沒有聽你的話。這個仇，我會替你報的！」

    「你準備怎麼做？」靈魂皺眉問道。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林天澤微笑着，腳步也快了很多。現在的他，是自信的林天澤。

    靈魂卻仍是皺着眉頭，因為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是不確定自己是真正感應到林天澤的想法的。連他自己都無法得知「自己」的真實想法，這是幻覺吧？

    在巷子裏走了不一會兒，林天澤來到了昨晚血拼之前的一個地方。在這裏，他們與陳向東的同夥分道揚鑣了。

    林天澤不是在A市生長的人，對A市的黑幫只是有所耳聞，但了解不深。想要拿下整個三清幫，他必須要有更多更精確的情報。就目前來說，林天澤能夠找到的人選，就是陳向東的這個同夥了。

    「追蹤的話，光憑我們本身的靈魂精力恐怕是不夠的，可能要消耗掉不少的靈魂精印。」靈魂看向林天澤，有點勸說的意味。

    「不要怕浪費！沒有失去，就沒有得到！」林天澤渾不在意，笑道，「我可不是守財奴！」

    靈魂沒有堅持，他也只是試一試而已。能勸到最好，勸不了也不在意。誰讓他不是這個整體的主導呢！靈魂聳聳肩，再次融入林天澤的身體。

    黑暗再臨，面前一個微胖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巷道。林天澤回頭看了看跟「自己」笑着說話的陳向東，朝着消失的身影追過去。

    微胖的身影速度很快，林天澤奮力奔跑也只能遠遠墜着。好在出了老巷子後，這個身影就慢了下來，所以林天澤也沒有跟丟。但跟着微胖的身影來到市區後，林天澤就不得不時不時睜開右眼來看看現實的情況了。這樣一來，對林天澤的精神的消耗變得有些大，林天澤感覺腦袋和眼睛都有點乾澀起來。

    經過漫長的追蹤時間，林天澤終於發現那個身影停了下來。一棟很平常的舊公寓，二樓202單元。

    林天澤停止了回溯，輕輕敲了敲門。

    沒等多久，門開了。一個圓臉小眼的胖子，短平頭，還戴着眼鏡。林天澤很禮貌地笑道：「大叔，你好啊！」

    卻不想，圓臉胖子從門縫瞥見林天澤後，毫不猶豫地就要關門。

    林天澤好不容易找到了這裏，哪裏會讓胖子得逞。他快速地抬起手，四指從門縫中插進去，抓緊。「嘣」，胖子是真用力的，林天澤的四隻手指機會都要被這門給夾斷。然而林天澤笑臉不變，渾不在意。這點疼痛對於他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

    「阿德，你怎麼了，是誰來了？」裏面傳來婦人潤和的聲音。

    「沒……沒什麼，是個老朋友，我陪他出去聊聊！」胖子也不管裏面婦人的反應，快速地開門出來，又帶上，對林天澤陰沉地說道，「去外面談！」

    林天澤聳聳肩，他其實是料到會有這種狀況的。從昨天晚上這位大叔和陳向東的談話里，林天澤已經猜想到他是個非常顧家的人了。

    兩人來到公寓外一個偏僻的花園角落，胖子四處看看，沒有人，這才向林天澤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林天澤微笑道：「我說我有特異功能，你信麼？」

    胖子皺眉看了林天澤好一會兒，又問道：「陳向東呢？」

    「死了！」林天澤笑不出來了，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哦。」胖子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似乎這個答案他早就知道一樣。

    兩人站在角落裏，沉默着。

    「我要報仇！」林天澤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全是為了家而考慮的，所以他必須先開口。

    「請便！」胖子輕飄飄的兩個字，轉身就要回公寓。

    「大叔，你不怕我把這個地方透露給三清幫嗎？」林天澤只問了一句，胖子便走不動了。

    「你是在威脅我？」胖子回頭看着林天澤，臉色不怎麼好。

    「昨天晚上，在東郊的老巷子裏發生了一起五十多人的血拼案，全死光了，連陳叔叔都沒能逃脫！」林天澤答非所問，說道，「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胖子聞言身體一緊，兩眼銳利地盯着林天澤。「唰」，由靜而動，微胖的身體卻有着非凡的速度。胖子瞬間來到林天澤身邊，一記腿鞭甩出。

    林天澤沒躲開，只是堪堪用手臂擋了擋。林天澤其實是有準備的，胖子的動作根本逃不過他的眼睛，但林天澤本身的身體素質還是太一般，跟不上胖子的速度。

    「砰」，林天澤被一腳拍飛，跌落在雨地上。

    「就憑你？」胖子不屑地冷哼。

    林天澤又笑了，邪笑！五個靈魂精印瞬間消耗掉，林天澤從地上彈起，以比胖子更快的速度衝到他面前；用比胖子更強的力量，一拳轟在他的肚子上！

    胖子沒有飛出去，因為林天澤另一隻手按着他的身體。「咳」，胖子張嘴，口水鼻涕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