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術在軍中苦練,他情緒很平靜,作為騎兵,就連伙食都比死士營好,這是最讓人欣慰的。
按照秦國軍制,作為五百主,他可以有五十短兵,也就是親衛,這等於進一步減弱了武將陣亡的幾率。
這是好事。
但,趙術清楚軍中極為的危險,秦軍殺敵,必須要悍不畏死,若是有人後退,全伍都得受罰。
而且每一戰,陣亡人數要遠遠低於殲滅敵人的數量,唯有如此,才能受賞。
要不然,唯有死。
這便是這個時代,打了敗仗,武將自殺的原因,覆軍殺將,至少能夠保全家人。
從軍中挑選了五十短兵,趙術下令其訓練,按照之前的訓練程度,增加了三成。
同樣的,其餘士卒則學會了騎馬,翻身上馬,也不再顯得笨拙,趙術將這一幕看在眼中。
這個時候,他也在進行騎馬訓練,增加與戰馬的默契,手握青銅長戈,練習衝殺。
趙術清楚,騎兵講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以及強大配合,來橫擊一切敵。
從他來到騎兵營地,就再也沒有回到營帳中,每天吃喝都與麾下士卒一起,玩命的訓練默契與衝殺陣型。
時間緊迫,趙術放棄了鴉兵撒星陣,選擇了騎兵突圍戰術。
在他看來,鴉兵撒星陣適合大規模騎兵出擊,他麾下只有五百騎兵,騎兵突圍戰術是唯一的選擇。
武安城中,秦軍駐紮於此,大軍每日都在操練,所有人都渴望着戰爭,渴望着建功立業。
這個時候,武安城破的消息傳到了井陘關,趙軍幕府之中。
「武安君,斥候傳來消息,秦將楊端和率軍攻破武安,如今我們與邯鄲的糧道被秦軍截斷……」
司馬尚後半截話沒有說出來,但是幕府之中沒有傻子,自然清楚司馬尚暗中的意思。
「武安君,武安城破的消息,我們只怕是最後知曉的,這幾日,秦軍攻勢比往常更為凌厲。」
接過軍報看了一眼,李牧忍不住手一抖,他自然清楚,武安城破,對於趙國的影響。
「立即核查此事,同時派遣斥候,打探信都方向的消息,務必要確保信都一線,掌握在我軍手中。」
「要不然,我們與邯鄲的聯繫,就只能繞道巨鹿,這會給秦軍可乘之機。」
「諾。」
李牧望着地圖,臉色有些難看,秦軍率先攻破武安,這等於斷了他一臂。
若是秦軍佔據信都,這意味着,秦軍徹底將趙國攔腰斬斷,從此邯鄲與井陘關各自為戰。
邯鄲有廉頗在,李牧反倒是不擔心,但是信都的守將是顏聚,對上楊端和,勝負難料。
「同時傳令顏聚,讓他注意邯鄲以及武安,確保信都在手。」
「諾。」
站在幕府之中眺望,看着遠處的秦軍幕府,李牧長嘆一口氣,秦趙之戰,伴隨着武安城破,秦軍佔據優勢,趙軍徹底處於劣勢了。
若是信都失手,邯鄲必將被楊端和與恆??合圍,縱然是廉頗善守,也不可能守得太久。
通過與秦軍的交鋒,他充分地意識到,秦軍諸將都是一等一的大才,絕非酒囊飯袋。
最重要的是,趙國邯鄲之中,還有郭開,韓倉等人把持朝政,這讓李牧對於邯鄲局勢極為的擔憂。
一旦邯鄲失守,就算是他守得住井陘關,趙國也將大勢已去。
……
李牧的擔憂不無道理,對於這一點,楊端和也清晰的感受到了,只是上將軍王翦至今沒有消息傳回,他不敢有絲毫的輕舉妄動。
「辛勝,信都之中有多少守軍?」沉吟了許久,楊端和目光從地圖上收回,朝着辛勝,道。
「稟將軍,信都之中有三萬趙軍,主將是顏聚。」
辛勝臉色難看,朝着楊端和,道:「按理來說,此時此刻,應該是我軍進攻信都的最佳之機。」
「但是,風險同樣很大。」
「我軍剛剛攻克武安,傷亡嚴重,而且還有一部分趙軍降卒,最應該做的便是鎮守武安,以保證武安在我軍手中。」
「只是這同樣是攻克信都最好的時機,等上將軍軍令下達,只怕趙軍李牧也做出了反應,戰機將會錯失。」
聞言,楊端和沉吟了許久:「立即派遣斥候,探查邯鄲方向與信都以及井陘關方向的消息。」
「本將要確切的信息。」
說到這裏,楊端和話鋒一轉,朝着辛勝,道:「同時曉令全軍,從此刻開始不用訓練,恢復體力。」
「若是明日依舊沒有上將軍的消息,便由你坐鎮武安,本將親率大軍進攻信都。」
「諾。」
點頭答應一聲,辛勝轉身離去,他心裏清楚,此時楊端和的決定最為正確。
「稟將軍,邯鄲方面傳來消息,恆齮將軍說,他會配合將軍,只要將軍就位,便可以共擊邯鄲。」特使回來,帶來了恆??的回信。
聞言,楊端和心下一定,只要有了恆??牽制廉頗,他出兵奪取信都,將會風險更小。
「下去休息,本將知道了。」
「諾。」
半日後,咸陽方面特使到來,朝着楊端和:「將軍,王上已經知曉戰局,封賞與一眾官吏已經在路上。」
「王上讓我帶話給將軍,滅趙之戰,不必急於一時,要循序漸進。」
「回去稟報王上,楊端和知道了。」楊端和點了點頭,心下一陣恍惚,他對於自己的戰略產生了一絲懷疑。
他可是清楚咸陽那位的手段,人們都說,尉繚是戰略大師,但是秦軍諸將都清楚,秦王政才是真正的戰略大師。
心中念頭萬千,這一刻,楊端和心下有些煩躁,在幕府之中行走,不由得將目光看向了北方。
「上將軍,現在就看你的了。」楊端和眼底深處有一抹敬畏,他對於王翦心悅誠服。
他心裏清楚,在大秦之中,除了已故的武安君白起之外,在軍陣指揮之上,無人能夠與王翦比肩。
不管是另一位上將軍蒙恬,亦或者如今如日中天的李信,都差了太多。
現如今,他的想法與秦王政的意思相左,他只能等王翦的軍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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