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明,你到底想做什麼!」
雖然很是憤怒,但泥凹仍保持着一些理智,並沒有直接質問,而是傳音。
奎明依然隱在劍域中,沒有現身,「泥谷主,是我的失誤,我實在沒有料到,他們會拿你們族中的人來擋劫,你們的人也太不堪一擊……」
泥凹緩緩道,「你是說我的人弱麼?」
奎明嘆了口氣,「不是,是他們……真沒想到這兩人一直都在隱藏實力,他們恐怕都在六階之上,尤其那名劍修,竟然修煉上古劍體,幾千年來未見,若是在修仙界現這樣的人才,劍廬……」
「你不要扯東扯西了!」
泥凹心中的怒火正不住醞釀,也快到爆的時刻了,「口口聲聲劍廬,你在修仙界待了這麼多年,只怕早就和人類修仙者沆瀣一氣了罷?你說這三人較弱,丟給我隱龍谷,但明明這三人才是最強,那周舒至今未出手,根本不值一提,滿口謊言!」
奎明皺了皺眉,「那周舒確實……」
泥凹直接打斷了奎明的話,「你說要對周舒出手,結果呢?卻害得我那兩個孩兒殞命,我還拿什麼相信你?」
奎明不覺嘆氣,定神道,「這點是我的錯,我定會補償,不過谷主,我們暫時不要內訌了,現在大敵當前,還是先完成約定的好,我保證,如果殺了旋鄖和周舒,我們流雲宮會付出的比之前更多,一定讓谷主滿意。」
「是麼,我還要考慮一下。」
泥凹盯着天空,一時沒有說話。
此時,周舒等人也在互相傳音。
周舒帶着許多喜色,「老朱,老李,真有你們的!」
李傲劍微顯不屑,「這麼點小事,有什麼可說的。」
朱大山憨笑着不住擺手,「是啊,是啊,小意思罷了。」
周舒顯出一絲凝然,「並不盡然,那奎明不愧是大劍師,能將劍意化做劫雷,甚而有幾分天劫的意味,顯是對天道理解極深,若是沒有遭逢過天劫或是心志不夠堅韌的修仙者,看到就會被震懾,更不要提抵擋,而沒經歷過天劫的你們,只是一眨眼就回過神來,根本沒有被影響,實在是難得,當初我第一次遇到的時候都震驚了好一會。」
雖然他提醒過兩人,但他深知劫雷之可怕,還是懸着一顆心,沒料到兩人安然度過,也是為他們歡喜。
李傲劍搖了搖頭,緩聲道,「他那和真正的天劫還是差了很多,我也不是沒有見識過天劫,在煉成劍體的時刻就見過了,雖然不是外劫而是內劫,但論震懾的程度絕對比他的劫雷大很多。」
「外劫,內劫?」
周舒似有所悟,「是心劫?」
李傲劍笑了笑,「不錯,那典籍里也提起過,修煉劍體最難的地方,就在於將心神化為劍意,因為會經歷心劫,非大志大忍者不能過,不過在我看來,那也不算什麼,只是眨眼的功夫,比你遭遇的那天劫可簡單多了。」
「那是因為你心裏只有劍的緣故,心劫對你全然無用。」
周舒笑了笑,轉向朱大山,「老朱,你總沒遭遇過天劫吧?」
朱大山搖了搖頭,「沒有。」
兩人一起看着朱大山,很是欽佩的道,「看來你才是最厲害的,第一次遭遇劫雷,卻若無其事。」
朱大山哈哈笑着,「天劫,哈哈,我可不在乎那究竟是什麼東西,在我面前的,只要是敵人就打倒,是朋友就坐下喝酒,其他的我也從不多想。」
李傲劍不覺搖頭,「老朱沒心沒肺,倒是最不會被影響的,就算是真的天劫,老朱只怕也毫不在乎。」
周舒點點頭,似有所悟的道,「的確,許多人被天劫震懾,都是因為想得太多,擔心不能成功,患得患失,心神才會失守,而老朱完全沒有修仙者那種一定要成仙的執念,只是跟着自己的想法來,心無旁礙,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他根本就不會患得患失,哪裏還會多想。」
「少說那些我不懂的,那人站在那裏不動,莫非是死了兒子,自己嚇傻了?」
朱大山頗是厭棄的擺了擺手,轉向遠處的泥凹,「還有那個奎明呢,去哪了,怎麼不繼續打雷了,我感覺得到,就算沒有人來幫我擋,我也擋得住。」
「馬上就要動了。」
周舒淡淡的道,「老朱老李,一會你們配合旋鄖對付泥凹,奎明還是交給我,我估計你們再支持一陣子就夠了,他們兩人已經有了很大的裂痕,很難真心聯合了。」
「旋鄖?那是你的幻像吧,哈哈。」
李傲劍和朱大山不覺都笑了笑,他們都知道旋鄖可沒有這樣的能耐,「放心,交給我們。」
周舒神色淡然,凝目半空,心中已有幾分成算。
奎明很強,硬碰硬的話,會贏,但有可能兩敗俱傷,這不是周舒想要的結果,因為對手不止一個,也不止是泥凹和隱龍谷。
他看得很清楚,奎明的強,不在於海族的肉身,而在於劍意,海族的神魂雖不如人類,但若專精於一件事情,也能有很大的成就,那奎明的所有心思只怕都放在劍意上,因此劍意格外出色,不負大劍師之名,而至於海族本身強悍的肉身,則是他區別於一般劍修的地方,但不必太放在心上。
所以他的目標主要在劍意,能看破劍意就好。
剛才奎明的出手,不止是讓泥元泥太身死,更顯露出了許多他的信息,已經領悟了一念天地的奎明,劍意自然而然的融入了神識之中,只要出招就會顯露出跡象,這些都逃不過周舒的神識,通過複雜的計算,周舒得出了一些可能的結論,只要奎明再出手幾次,他就能完全看透奎明的動向,本來無痕無跡的無我無劍,也就露出了破綻。
他知道了奎明的位置,就有應對的方法,而如果奎明不知道周舒已經看穿了他,還把無我無劍當成致勝的法寶,那就必輸無疑。
也不知道奎明是任何解釋的,總之看起來又達成了默契,泥凹正朝着這邊緩緩走過來。
他的身形又大了一截,甲冑更帶出絲絲血色,而泥凹的面色,更帶着異乎尋常的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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