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打開,煉妖壺也看到了遠處的雪女,它忽然顫動起來,光芒急促而耀眼。
「她有蒲牢的氣息!」
「我知。」
周舒點了點頭,神色平靜。
在危機時刻,第八感不會讓他失望,之前不能感知到的東西現在變得無比清晰,雪女和其他五位精靈很不相同,身上帶着一縷若有若無的強大氣息,那氣息,和天劫落下的感覺很相似,他在死之海也感知過。
眼前的雪女,必然帶着天道的意志。
他知道天道一直在針對他,之前在死之海就暗中下手,現在卻更是明顯,直接以人身出現在他面前。
周舒看了雪女一眼,淡淡的道,「天道是維持世界秩序的,並沒有改變秩序的權利,更不要說下界了,你一再違反規則,就不擔心更高的規則來制裁你麼?」
「誰說天道違反了規則?」
雪女聲音清冷,只感覺有些不同,有不容違抗的意志在裏面,「你孤陋寡聞,想必是沒有聽說過天道使者了,那我便告訴你,我不是天道,我是天道使者,我的職責就是代天行道,在我所在的範圍內,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
「天道使者?」
周舒微微一滯,而煉妖壺又閃起光來。
「有些人或精靈,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極為順利,機緣不用找就會自己來,運氣好到了極點,他們常被世人稱為天之子,但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之所以有強運,那是因為從出生起就帶着天道的意志,一切好運也都是天道給他們的,他們是天道留在世界上的使者,用來監測世界的動向,有機會也會改變一些事情,這些人或精靈,就是天道使者,他們很強,但他們永遠也不可能得道,也不可能離開玄黃世界,他們的生死,全在天道手中。」
「直到他們死去,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是天道使者,所以世間根本沒有他們的記錄。」
煉妖壺一陣閃爍,「只有上界的仙人才能看出他們的真實身份,但就算看出來了也沒有用處,一旦天道使者的身份泄露,他們就會被天道抹殺掉。」
周舒不覺點頭,似有所悟。
世上多有強運之人,大多數人都覺得他們是註定要成仙飛升的,但這些強運之人,卻往往中道夭折,莫名離世,典籍里常有記載,看來他們就是天道使者了,完成了自己運命後,就被天道抹除。
他緩緩道,「雪女就是天道使者,秉承了天道的意志,她既然明說了這一點,看來是註定要死了。」
「不錯,但死之前,我會做到我要做的事情。」
雪女淡淡的笑了下,第一次笑,很美,但在周舒看來,卻有一種難以言狀的悲哀在裏面。
天道使者,雖然生而就有強運,一路順利,但全是為了別人而活,這無可選擇的人生,有點可悲。
劫雲越發濃密,紫電漸漸聚集起來,形成了一隻極大的電龍,幾乎佔據了整個天空,張牙舞爪,面目猙獰,隨時都會衝下來。
煉妖壺微微顫抖着,「你的劫雷,還有那天道使者,怎麼辦?」
「盡力而為。」
周舒依然保持着平靜,「天道使者的力量如何,你能夠煉化麼?」
「你瘋了!煉化天道?」
煉妖壺震動起來,有些驚懼,「她身上帶着蒲牢的意志,雖然只有一點,但那也是蒲牢啊,三萬年前,蒲牢就是有名的天仙,又一直處於鼎盛期,現在的我何等衰弱,怎麼可能煉化掉蒲牢的意志?根本不可能!除非……除非我回到三萬年前,並且悟道得體,以我先天的能力,別說一個蒲牢……」
周舒微微皺眉,「好了,沒問你蒲牢的意志,只是雪女可以吧?」
煉妖壺頓了頓,帶着一絲要挾的意味,「雪女只是天地精靈,我都已經煉化那麼多了,多一個有什麼問題,不過你怎麼可能抓住她?她不是一般的精靈,而是天道使者,比其他的強很多……而且我也只能煉化她而已,如果你讓蒲牢的一絲意志跟着她進了壺內,那我就完了,你也沒有神器了。」
「知道了。」
周舒點點頭,不住盤算起來。
天劫還好,雖然看起來比上一次更加猛烈,那紫電恍若真龍,帶着地破天驚的威能,但周舒同樣也增長了不少,而且更多更快,五個天地精靈的八成力量,使他的修為遠遠的超越了同階修士,就連他也無法控制這些修為,才不得已的招來了第二重天劫。
而且,他有道塔在。
問題在於雪女,還有她神秘的身份,天道使者。
這是他從沒有過的對手,一點經驗都沒有。
從典籍里來看,有許多疑似的天道使者,他們在應對比他們強大很多的對手時,誰都覺得他們會輸,但偏偏總是莫名其妙的取勝,而對手也常會犯一些看似不可能的錯誤,當然,天時地利也都會向着他們一邊,比如典籍里記載的一次著名戰役,上方谷之戰,孔明已將對手完全圍困在谷內,並擺下彌天火陣,對手在劫難逃之時,卻天降暴雨,澆滅了火陣,使得對手輕易逃脫,反敗為勝。
如此事跡,在典籍里屢見不鮮,那反敗為勝的都有強運加身,很可能就是天道使者。
天道使者帶有天道意志,有很多過人之處,面對這樣的對手,周舒要做的只能隨機應變,快速的做出各種正確反應,並且不犯任何錯誤,不然就很有可能被抓住破綻,讓天道使者逆轉取勝。
天越來越黑,空中的紫電也越來越大。
雪女帶着微笑,一步步走近,她身後的冰川,似是也在跟着走過來。
「啊?」
周舒身形一震,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不是似乎,而是事實。
地面上的雪,還有四周的冰川,正不斷的擠壓過來,把自己和煉妖壺擠在了一個十分狹小的空間裏。
展開神識,更是一驚,周圍數萬里的地勢已全然發生了改變,自己就像坐在一處井底,除了上方,其他方向全都是厚達好幾千里的冰川,被完全困住了。
劫風,劫火,適時而生,不斷往井裏傾瀉。
在這狹小的空間裏,根本避無可避,劫雷還沒有落下,艱難的考驗已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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