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茜的眼裏,這朵花平平無奇,錢塘湖畔開滿了這樣的花。
可在丁香眼裏,這朵花卻有一種特別動人的嫵媚,是那樣的生動,那樣的活潑。
趙茜取笑道:「看你那眼神,不要成了花痴哦!這麼喜歡這花,我去幫你摘了來。」
說着就走進樹叢要去摘花。
「不要!」丁香連忙阻止,「好好的花你摘它幹什麼,這裏是景區,講點功德好不好。」
趙茜就停了手,轉身回來,攤手道:「好好好,講功德,不摘花,但請你不要發花痴好不好,要不然,趕緊找個男人嫁了吧!」
丁香笑罵道:「你才發花痴呢!」
趙茜說:「我發痴有什麼用,不像你,長得好看,走到哪裏,都能吸引男人的目光。男人一見你呀,就像蒼蠅聞到了臭雞蛋一樣!」
丁香正要反駁,忽聽身後有人說:「你這個比喻不恰當,不是蒼鷹聞到了臭雞蛋,而是蝴蝶聞到了鮮花的香味。」
兩人轉身看去,驚訝的發現,竟然是在體育館見過的朴成功。
朴成功換了一身便服,已經完全看不出是個運動員,修長的身材和標緻的五官,很有明星氣質,加上那傲然的姿態和眼神,走在路上,也引來不少女遊客回頭。
「像丁香姑娘這樣的美人,怎麼能比喻成臭雞蛋呢!」他說。
丁香沒想到朴成功會出現在這裏,心裏忽覺厭惡,便別過臉去。
趙茜原本對朴成功是有好感的,還想找他簽名,但自從他派閔相元來強請丁香吃飯,她對他的好感就蕩然無存了。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無賴,跟到這裏來了?我看你真是只蒼蠅呢!」趙茜說。
「怎麼,這裏不能來嗎?錢塘美景一半在此湖,我剛剛贏得一場重要的比賽,來這裏放鬆放鬆,不可以嗎?」
「這樣吧,作為尊貴的外賓,我現在給你們兩位東道主一次盡地主之誼的機會,做我的導遊,帶我遊覽一下錢塘湖,怎麼樣?」
朴成功笑起來,笑容裏帶着冠軍般的微笑,故作優雅地晃動了一下肩膀,仿佛是在施捨,以為眼前的兩位女士一定會迫不及待地接受他的施捨,並為之歡呼。
丁香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要臉的人。她以前也受到過男人的騷擾,比如那時候跟在張一平屁股後面的周旭。但周旭再壞再煩人,也不會像眼前這傢伙那麼驕傲、那麼蜜汁自信,自信到令人噁心。
「對不起,我們沒興趣。」
丁香拉着趙茜就要走。
朴成功似乎並不沮喪,仿佛她已經在他手中,逃不出去了。
「等一下,美麗的錢塘姑娘,請允許我為你獻上鮮花。」
他走進樹叢,伸手就摘下了那朵花。
「啊!」
丁香驚叫出來,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朴成功手裏捏着花,緩緩朝她走來。
丁香呆呆地看着他手裏的花,仿佛看見一個鮮活的生命的逝去。
看着她呆傻的樣子,朴成功笑道:「沒有女人能拒絕鮮花的誘惑,就像沒有男人能拒絕冠軍的獎盃。」
他把花舉到丁香面前。
丁香聽見一聲哀鳴,仿佛來自深沉的湖底,撞進了她的腦海,迴響不斷。
湖面上吹來涼涼的風,剛才還晴朗的天空忽然陰沉下來,很快就飄起了細雨。
遊客們驚慌失措,狼狽地避雨或登船離島。
「下雨了,丁香,我們趕緊走吧。」趙茜說。
丁香回過神來,憤怒地看了朴成功一眼,然後跟着趙茜快步走向岸邊停靠小船的地方。
朴成功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又看向兩個姑娘的背影,笑了起來。
「你們逃不出我的手心的,我朴成功看上的女人,還從來沒有失敗過。」
他丟下手裏的花,追了上去。
花朵跌落在地上,被離島的遊客混亂的腳步踩過,很快淹沒在雨水和泥濘中
智忍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此刻的他,正盤腿坐在雷峰塔對面的淨慈寺內,以一身法力,鎮住錢塘地氣。
按照最初的格局,鎮壓地氣的最佳位置就是雷峰塔,也就是曾經的黃妃塔。但雷峰塔已經倒塌,重建後變成旅遊景點,地宮被封閉起來。
智忍也不能掀開罩子,眾目睽睽之下,鑽到地宮裏,便退而求其次,選擇了雷峰塔旁邊的淨慈寺。
這裏每日鐘聲悠揚,其晚鐘與曾經的雷峰夕照形成對應的獨特景色。
如今天下有大氣運擾動,各地秘境開放,錢塘湖的地氣十分不穩定。而錢塘正在召開萬國體育盛會,如此重要時刻,不容有失。
錢王弓借給了李沐塵,為了防止錢塘湖生變,智忍便以身為塔,用千年的法力來鎮壓錢塘地氣。
護法如坐關,本來此時,智忍身如寶塔,萬念俱空,卻忽覺心頭一痛,一口血噴了出來。
他立刻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千怕萬怕,就怕此事。千算萬算,也算不到就在今天出事。
智忍立刻站起來,就要趕往湖中查看情況。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不能讓她出事。
可是就在此時,一聲龍吟之聲沖入他的識海。
而寺廟晚鐘也同時響了起來。
悠長的鐘聲和那龍吟之聲交織,在他腦中迴蕩。
智忍感覺到了,天目群山之氣,正在動盪,而那條沉眠千年的龍正在醒來。
如果讓他衝出來,錢塘一城百姓必然遭殃。
他必須坐回去,鎮住地脈。
可是那樣,她怎麼辦?
千年的愛,生生世世的守望,還是錢塘一城百姓的性命?
智忍陷入了兩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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