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一口一個老祖宗,叫得朱重八頗為尷尬。
他現在只是個二十來歲,女人都沒摸過的老光棍而已。
「酒館裏都是好人吶。」他心中暗想。
最終拗不過朱由檢的堅持,他收下了對方贈送的一枚中級納戒、一套鋼鐵俠戰衣、十套綠魔套裝以及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包括一些華麗的衣物。
他可不想這個異世界的「老祖宗」太寒酸。
按照朱由檢的說法,都是老朱家的人,可不能被外人比了下去。
但在朱重八的堅持下,朱由檢勉強同意了「各論各的」。
兩人的關係無形之間拉近了不少。
朱重八身穿草鞋破衣而來,等從酒館離開時,已是煥然一新。
元末,鳳陽。
一條繁華的大街上。
朱重八的身形突然出現。
周邊都為之靜了一瞬。
大白天的突然冒出一個人很容易讓人驚悚。
倘若他還是早先那副衣衫襤褸的模樣,怕是會被人當成惡鬼現世。
但現在的朱重八一身綾羅綢緞,較之那些蒙古貴族都華麗得多,襯托着他身上都多了幾分貴氣,因而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多數人都是滿臉驚懼,但也有不少神情敬畏,也有一名背着背簍的男子目光熱切。
男子名叫徐達,一身粗布麻衣,體型高大,孔武有力。
背簍中裝着一隻咯咯叫的老母雞。
今日家中實在無糧,徐達迫不得已打算將這隻雞帶到集市上賣掉。
正經的買主還沒遇到,他就先碰上了一瘦了吧唧流里流氣的青年,向他講着什麼白蓮教與明王。
徐達自是聽說過。
白蓮教被朝廷禁止,一旦被發現可是殺頭的大罪。
但聽說白蓮教送米施粥,有不少百姓偷偷加入,徐達自然也不抗拒。
奈何這個傳教的傢伙竟然想要他的老母雞,還說一旦奉上他的老母雞,必定能夠得到明王垂青
這他娘的是當自己傻嗎?
竟然還有人打着白蓮教的旗號行騙!
他正想大喊「此地有白蓮妖人」,驀地見一道人影突兀出現。
那人出現在街道中央,極為明顯,一身華貴的衣着更是如鶴立雞群一般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徐達原本跟其他人一樣下意識感到惶恐,可是看清那人的相貌後,他陡然一驚。
朱重八!
他認識對方。
那可不是個被寺廟趕出來的乞丐嗎?
前些日子還去他家討過飯!
因為多聊了幾句,發現朱重八談吐不凡,見識頗廣,他印象極為深刻。
「難道他是神仙下凡,專門來考驗我的?」
徐達心中一動,眼神變得炙熱無比。
眼前的朱重八,無論如何都跟乞丐無法相提並論啊!
他瞅了眼旁側乾瘦青年,忽然跪倒在地,高呼道:「恭迎明王現世,帶我等擺脫苦難!」
青年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跟着跪地大喊:「恭迎明王!」
徐達跪得太急,背簍中的老母雞掉了出來,咯咯叫着朝路邊狂奔而去。
但周圍並無一人在乎這些,而是嘩啦啦跪倒一地。
自酒館離開後,突然出現在熱鬧的大街上,朱重八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但很快神色就恢復如常。
迎着那一道道各色的眼神,他正琢磨着怎麼做才能利益最大化時,驀地聽到徐達的話。
緊接着便是徐達旁側那青年幾乎要喊破喉嚨的聲音。
恭迎明王?
看着那周圍那一道道跪下的人影,朱重八的表情變得複雜。
原來這就是紫氣東來啊!
他原本還想着如何打開局面呢。
望向那帶頭髮聲之人,他滿面讚賞。
待看到對方抬起頭來時,他又有些許錯愕。
自己似乎見過這個傢伙。
不過他也沒多想,而是負手而立,淡淡道:「我可不是什麼明王。」
眼見不少人神情迷惑而惶恐,朱重八又道:「但我確實為拯救蒼生而來!」
他朗聲道:「我泱泱華夏,被一群蒙古韃子鐵騎踐踏」
朱重八說話聲音越來越大。
他順手拿出納戒中最新型號的納米鋼鐵俠戰衣,雙腳踩上,覆蓋半身,整個人在戰衣的托扶之下騰空而起,飛至十來米的高空中。
「有志之士,當隨我而來,殺死韃子,推翻奴役,重鑄華夏!」他的聲音滾滾如雷傳出。
人群安靜了一瞬,緊接着徐達最先高呼:「重鑄華夏!」
「重鑄華夏!」
一道又一道聲音跟着響起,很快就匯聚在一起,直衝雲霄。
朱重八揮了揮手,身形倏然向前飛出。
眾人神情狂熱地緊跟在他身後,直衝縣衙而去。
縣府長官被稱作達魯花赤,是一名蒙古勛貴。
他此時正在跟駐守當地的千戶武官說着事。
近日各地借着白蓮教起事的百姓越來越多,朝廷疲於應對,壓力層層傳了下來。
雖說他們這裏暫且安定,但難保沒有刁民造反。
兩人正商量着提前下手,將一些可疑的白蓮教徒統統抓起來砍頭,以便威懾其他人時,突然見僕人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大人不好了,明王神仙帶人來問罪了!」
聽着僕人那倉惶的聲音,兩人都擰起眉頭。
「什麼明王神仙」蒙古長官說着這話時,突然眯起雙眼,「莫非你也是那白蓮妖人?」
要不是這老僕人跟了自己許久,他都想一刀將其砍了。
但門外喧鬧的聲音已經很明顯,加上還有打鬥哭嚎聲音傳出,故而他冷冷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僕人,起身與千戶官一起走出。
然後,兩人愣住了。
那人怎麼在飛?
等看到一個個衣衫襤褸,平日裏乖巧如雞的百姓們各個面目猙獰,扛着鐵鍬鋤頭,扁擔木棍,乃至於拿着菜刀鏟子之類五花八門的兇器,將那些蒙古衛兵們揍得滿頭包時,兩人更是覺得茫然。
難道是在做夢?
直至人群中一聲大喊傳來。
「韃子長官在那裏,殺了他!」
緊接着,一群人朝着兩人衝來。
那猙獰的殺意讓兩人感到些許冷意。
千戶官一把拔出腰間的佩刀。
可他剛剛舉起刀,忽然聽到一聲悶響,緊接着便感到手腕一痛,佩刀掉在地上。
他慘嚎一聲,旁側正要撿起佩刀的長官這才注意到那鮮血淋漓的手腕。
長官望向半空中的人影,看到那人正緩緩收回手。
他看得清楚,分明是那人動用了什麼暗器。
他渾身顫抖,如墜冰窟。
這真是人能做成的事?
想到被自己凌虐致死的那些漢族少女,埋在後院的人骨,他更是感到莫大的恐懼。
這種事在他們這些蒙古勛貴中很尋常。
甚至有喜食兩腳羊,讓他這個變態都覺得變態的同族變態。
哪怕這並不被法律允許,但上邊只是暗示過讓他們別鬧得太過,引發民怨就行。
難道真是漢人的神看不下去,特地下來找他們治罪?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時,一聲悶響自腦門上傳來。
他腦袋一暈,緊接着,各種五花八門的武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朱重八懸立於高空之上。
他默默看着這些烏合之眾攻下縣衙,放肆殺戮。
每個人都在這種殺戮中近乎癲狂,但他並未阻止。
或許會有無辜者受害,但在此地當差的,殺十留一,絕對有漏網之魚。
百姓們需要發泄。
他也需要在這群烏合之眾中,看看可有可造之材。
還真被他看到了幾個好苗子。
最早拜他的那位背雞漢子,便是其中一位。
他也想起了此人的身份。
早些日子他討飯時曾見過,還送了他一碗稀粥,是個頗有見識之人。
他打算以這些人為班底,開啟自己的崛起之路!
眼看着眾人的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他方才出言讓所有人停下來。
但有人殺紅了眼,對他的話語充耳不聞。
還有人趁亂沖入內宅,凌辱此地的女子。
這些不全然是蒙古人的家眷,還有被擄掠來的漢人女子。
聽着那些悽慘的女子叫聲,朱重八神色冷漠。
他掃視一圈,飛身而下,抓起縣衙門前的兩個石獅。
飛至高空後,他將兩個石獅扔到後院的兩個房子上空。
伴隨着轟然巨響,房內的聲音戛然而止。
整個縣衙之內也陡然寂靜下來。
原本殺紅眼的一群人都回過神,看着發怒的「明王」,紛紛跪倒在地。
朱重八神色冷厲,望着眾人:「我可以帶你們反抗蒙元暴政,但只是引領者,而非你們的僕人,不會確保你們的死活」
給眾人潑了一盆冷水之後,他話鋒一轉:「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
「你們可以去宅中盡取錢財,回去安生過日子,就當此事從未發生,所有事情我會一力扛下!」
「或者,你們跟我一起,重鑄華夏,但此路艱辛,免不了流血,死亡更是常有之事」
話音落下,他伸手一指,說道:「想要跟我的人留在此地,其他人盡可去取錢財後離開!」
「此外,」他又看向兩個衣衫不整,剛剛從房屋廢墟中鑽出來的男子,說道,「在我麾下,當對百姓如兄弟姐妹,不得欺凌弱小,否則與韃子何異!」
他抬起手,扣下扳機。
百倍體質使得他耳聰目慧,是萬中無一的神槍手。
利用李雲龍贈送他的這把手槍,他砰砰兩槍便將那二人爆頭!
這個舉動讓原本幾個已經挪步,準備走向他的人又停了下來。
徐達雙目愈亮,也越發堅定起來。
無規矩不成方圓,真的任由手下肆意行事,縱是打下天下,又能維持多久呢?
這種態度,才是幹大事的啊!
他大踏步朝着朱重八走近。
陸陸續續又有其他人走來。
過了小半天,縣衙內終於安靜下來。
多數人都匆匆搶了些錢財離開,僅剩下少許四五十人留在庭院中。
讓朱重八欣慰的是,早先他看中的幾人赫然在列。
他立在眾人身前,微笑道:「諸位可是考慮清楚了?」
「蒙元不義,民不聊生,天下揭竿而起者雲集,我大好男兒自當順應天勢,」徐達擲地有聲道,「如今明主就在眼前,面對如此千古難得機遇,我等若是離去豈不是愚蠢?」
朱重八哈哈大笑,指着徐達道:「你倒是好見識!」
徐達笑道:「您前些日子扮作乞丐考校於我,那幾日我便時常夢到青天白日,有星辰高懸於空,不曾想真是有神人下凡救世!」
「我可不是扮作乞丐,」朱重八也不隱瞞,笑看眾人,「我是真吃不起飯,不得已四下乞討,原本想去外地投靠我那起義的兄弟,但」
他仰頭望天,語氣中多出濃濃的感慨:「有真神憐憫凡人,說我身負天命,但為了讓人間少受幾十年疾苦,故而邀我去了他的洞府」
他望向眾人,說道:「們可願隨我推翻蒙元,重鑄華夏,共建仙國?」
「我等之榮幸!」徐達帶頭說。
他目光炙熱,直勾勾地盯着朱重八。
朱重八微微頷首,伸出雙手,掌心中多出了一套綠魔套裝。
這憑空取物的手段驚到了所有人。
眼看他們就要跪下,朱重八卻揮手打斷。
他衝着徐達道:「此番你最為驍勇,這套戰甲便贈送於你,它可帶你飛入高空」
「多謝我主!」徐達半跪在地,神情激動。
綠魔套裝在酒館內不值一提,但對於徐達這種生活在明末的普通農戶而言,簡直與天兵天將的寶甲也沒有區別。
朱重八指導他穿下,又向他描述了下使用方法。
當看到徐達腳踩綠魔滑板,搖搖晃晃地飛入空中時,不少人都露出羨慕的神色。
他們也想飛啊。
在空中盤旋一圈後,徐達便落在地上,對於朱重八更是千恩萬謝。
朱重八笑看眾人,畫下一個大餅:「日後只要你們立功,別說這種戰甲,縱是想要長生不老,翻雲覆雨也不算難事!」
「誓死追隨我主!」眾人齊表忠心。
在朱重八收下第一個班底,打算舉起「重鑄華夏」大旗時,鬥氣大陸上的氣氛卻有些詭異。
鬥氣大陸第一強者,魂族族長,心思縝密,心狠手辣,謀劃千年,一心成為斗帝的魂天帝此刻滿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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