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點,旺角,漫夜酒吧。
絢麗多彩的燈球下,伴隨着勁爆動感的音樂,穿着清涼的男男女女肆意舞動身體,揮霍着過剩的荷爾蒙。
酒吧的門被推開,四男一女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身穿白襯衣,黑西裝的青年,年齡二十來歲,身姿挺拔,容貌俊朗,儒雅不失英氣。進來的瞬間他眉頭微皺,一隻手抬起放在鼻子下方,單手插兜向包間區走去。
「警察,不好意思,讓一讓。」
「喂喂喂,老兄,靠邊點啊。」
進了酒吧之後,青年身後的三男一女就走在了他前面,拿着證件動作粗暴的從擁擠的人群中撥開一條路。
一路無視那些顧客罵罵咧咧或是敢怒不敢言的眼神,許家俊帶着四名下屬步履從容的穿過大廳來到包間區走廊,最終在101號包房門口停下。
「在外面等我。」許家俊說道。
四人連忙回答道:「yes sir!」
許家俊推門而入,並隨手關掉了昏暗的彩燈和音樂,打開了照明燈。
包間裏兩個左擁右抱的青年下意識抬頭看向了許家俊,微胖些的短髮青年輕笑一聲:「許sir,來喝酒啊。」
「認識我就好,那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們,不要逼我動手。」許家俊說話的同時在兩人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神色淡然的翹起二郎腿。
偏瘦的長髮青年肆無忌憚的抱着懷裏的女人寸指測淵,挑釁的斜眼瞟着許家俊,語氣浮誇的說道:「嘖嘖嘖嘖,許sir,你是差人來着,該不會動手打人吧,我可會去投訴你的。」
「就是,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告你人身威脅?小心丟飯碗啊阿sir!」胖子陰陽怪氣的與瘦子一唱一和,打了個酒嗝,根本沒把許家俊放在眼裏。
就在此時,包間的門又被推開。
「許sir,你大駕光臨,怎麼也不提前打聲招呼呢,我好親自出來招待你啊!」酒吧經理帶着四五個小弟走了進來,態度熱情的招呼着許家俊。
許家俊沒有理會他,而是低頭拿出了一支煙,經理見狀連忙掏出打火機上前彎腰幫他點燃,半討好半商量道:「許sir,給個面子唔要搞事啦。」
他雖然掛着經理的頭銜,但其實就是負責看場的社團頭目,無論是有人鬧事還是來了警察,他都要擺平。
最好是能不影響其他顧客玩耍。
「呼~」許家俊吐出一口煙霧,抖了抖煙灰,指着對面兩人說道:「他們說警察動手打人是不對的,我覺得他們說得對,所以你幫我打他們。」
「啊?」經理一愣,扭頭看了兩人一眼,他認識這倆人,和義旺角堂口話事人沙皮的親信,肥基和馬欄達。
想到最近道上的消息,他大概猜到許家俊為什麼來找兩人,但他不想牽連其中,所以站在原地猶豫不決。
「聽不懂?」見他無動於衷,許家俊眉頭一挑,斜眼睨視他:「你信不信我隨時都能在你身上搜出貨,你是想蹲三年,還是五年,我去準備。」
聽着這赤果果的威脅,經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憋了一肚子氣,最終發泄似的回頭衝着小弟吼道:「你們還愣在那裏幹什麼,都聾了啊,沒聽見許sir的話嗎,給我往死里打!」
想在油尖旺混飯吃,就免不了要跟反黑組打交道,他這種地位不上不下的古惑仔,在面對警察時很憋屈。
特別是許家俊這種不擇手段,有靠山,又不講規矩的人更不敢得罪。
一眾小弟見老大發火,紛紛對視一眼,然後抓起桌上的酒瓶就向沙發上正懵逼的肥基和馬欄達撲了過去。
「嘩啦!」
酒瓶碎裂的聲音不斷響起,而沙發上的女人們連落在腳腕處的內褲都來不及提上去,就尖叫着四散跑開。
一時包間裏慘叫聲不絕於耳。
「啊!撲你阿母!許家俊,你算什麼差人,啊!我一定要投訴你!」
「住手,住手啊!啊,哎喲!」
兩人一開始還在叫罵,後來就變成了哀求,再後面已經發不出聲音。
許家俊身體後仰,姿態放鬆的靠在沙發上,氣定神閒的抽着煙,靜靜地看着兩米外正在上演的一場暴行。
「說我說」
馬欄達虛弱的聲音傳出來。
「停。」許家俊吐出一個字。
擠在沙發區的四五個看場小弟頓時散開,露出了中間已經被打得頭破血流,滿身腳印,鼻青臉腫的兩人。
許家俊起身,走到馬欄達的身邊蹲下,一手揪着他的頭髮將他提到了自己耳邊:「告訴我,他躲在哪兒。」
他所問的正是這兩人的大佬,和義社在旺角堂口的話事人——沙皮。
這傢伙三天前因為畈毒被他們抓捕,但是當晚在警署自殘,送去醫院後跑掉了,九龍總區顏面掃地,整個總署都在搜查沙皮的蹤跡以雪前恥。
此時香江警隊只有九龍總區,港島總區,新界總區,水警總區這四大總區,要等到92年和93年才會把九龍及新界各一分為二,變成六大總區。
「淺水灣九九號別墅。」馬欄達嘴角溢着血,斷斷續續的答道。
他怕再不說,真的會被打死。
許家俊目光一凝,沙皮還真是夠狡猾的,居然躲在淺水灣別墅區這種富人區,又哪會有警察去這裏搜查。
鬆開馬欄達,許家俊起身拿出一塊潔白的手帕擦了擦手,隨後蓋在了他的臉上,又側頭對經理說道:「辣姜,謝了,我會給上司打報告說他們兩個意圖襲警,你們是見義勇為出手制止,順便幫你們申請好市民獎。」
辣姜嘴角抽搐,他只想趕緊送這個瘟神走,比他媽黑澀會還黑澀會!
「那我謝謝許sir了。」
「不客氣,大家警民合作,一家親嘛。」許家俊笑着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叼着煙雙手插兜離去。
辣姜不動聲色,熱情的在後面喊道:「許sir慢走啊,有空再來玩兒。」
「是嗎?我明天就有空。」許家俊停下腳步,回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辣姜表情一僵,面龐抽搐,擠出個笑容:「都差點忘了,明天我們不營業來着,改日,許sir,改日吧。」
「哈哈哈,辣姜哥,你真是可愛啊,開個玩笑而已。」許家俊笑着大步離去,留下身後臉色漆黑的辣姜。
辣姜面色如同鍋底,看了一眼地上猶如死狗般的肥基二人,沒好氣的狠狠踹了兩人幾腳,然後才揮了揮手吩咐小弟:「抬走,丟到後面巷子。」
媽的,兩個撲街,害他出糗。
「阿頭,我們現在去哪兒?」等出了酒吧,上車後,白白胖胖,一臉富態,負責充當司機開車的肥仔問道。
許家掐滅煙頭,毫無素質的丟出窗外,說道:「去淺水灣九號別墅。」
「哇,這個沙皮,真是狡猾,這套別墅是他早就準備好,遇事時用來藏匿的吧。」小隊中唯一的女性,已婚少婦秦芬芳頓時反應過來驚呼道。
梳着大背頭,正拿着個巴掌大小的鏡子整理頭型的姜好運聽見這話收起鏡子說道:「他再狡猾那也照樣逃不出我們阿頭的五指山,這個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物剋一物!」
「阿頭,姜少爺說的,就是我想說的。」身材高大,皮膚黝黑,卻不善言辭的的肌肉猛男高偉指着姜好運說道,飯可以蹭,馬屁自然也可以。
「行了,都別廢話了,趕緊開車出發吧。」許家俊啞然失笑,隨着汽車啟動後逐漸提速,看着車窗外飛速倒退的夜景,他的思緒也紛亂起來。
996果然是福報,他如果沒有加班就不會猝死,不猝死又哪能穿越。
他要感謝老闆他祖宗十八代。
一周前他還是二十一世紀某影業公司的基層領導,熬夜加了個班就穿越到1980年的香江,成了九龍總區警署反三合會行動組的一名見習督察。
同時順利的繼承了這具身體的記憶,以及拳腳功夫,和射擊,駕駛等一切能力,讓他很快融入進了時代。
這一切都看似很完美。
但實則也有一點小瑕疵。
那就是自己的身份並不純粹,記憶中,原主是被和勝和旺角堂口話事人劉威四年前安插在警隊裏的臥底。
現在自己成了見習督察,地位有了一定的提高,有了一定的權力,那劉威就肯定要指使自己幫忙畈毒了。
雖然對方現在還沒有聯繫過他。
但許家俊很不喜歡這種知道自己會受人轄制的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沒有男人喜歡被同性握住把柄。
所以必須要儘快幹掉劉威滅口!
許家俊從窗外收回目光,手指輕輕地敲打膝蓋,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總的來說他還是挺中意這個黑白交織的混亂年代,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抗拒規則束縛的人。在二十一世紀被壓抑了那麼久,在這裏他終於能在一定程度上放開拳腳,隨心所欲了。
而且這是個遍地黃金的時代,彎下腰就能撿錢,他的未來大有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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