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飛雖然擔憂,可他並沒有時刻把心事拿出來,所以他還是同平時一樣,該切菜的時候切菜,該搞配菜的時候就搞配菜。
唯一不同的是,同事們對他的態度越來越惡劣了。
這天,他飛奔到廚房外邊的公公廁里小便,耳後立刻傳來咒罵?聲:「尿怎麼不把他憋死?」
是蕭蕭的咒罵!
有的人就是這樣,只是礙了他的眼,他就恨不得你去死!前面給的教訓充分證明了這個事實。
「就是,這樣的人多危險!」其他幾個大男人立刻嬉笑附和,仿佛把罵人當做樂趣了。
不知是誰,故意把不鏽鋼碗砸得叮噹響,他被嚇了一跳,「啊!」尿差點弄濕鞋子。
程飛怒氣翻湧地回到廚房,有股擼起袖子就撂倒同事們,給他們點顏色瞧瞧的衝動。可他又咬咬牙,不管怎樣一定要保住這份工作。
蕭蕭翹首盯着他,擺出一副看好戲的姿態,得意之色也在其他兩人的臉上寫了出來。
他目不斜視,從蕭蕭身前路過,只想着趕緊把芹菜切起來。
誰知,「噗通!」他被絆倒了,耳際頓時全是同事們拍手叫好的哈哈大笑,抬頭又見蕭蕭瞪着一雙眼睛,眼神里噴出的怒火能把他燃燒得連渣都不剩。
「你?我哪裏得罪過你?」程飛不甘心。
印象中,他和蕭蕭雖說不是那種聊得來的,可也算是相安無事了一個月。
「得罪?你一個吃過牢飯的,還來後廚吃飯,不合適!」蕭蕭皮笑肉不笑。
打人的衝動就要噴薄而出,但被程飛死死壓住了。黑心鬼!他暗暗罵道,面上卻換了一副冷靜的口吻質問:「合不合適不是你說了算。」
「就看你不順眼!打!」蕭蕭對其他同事使了個眼色,大家一起揍程飛。
拳腳如鼓點砸下來,扎紮實實痛進肉里。可程飛愣是沒喊一聲。
這樣自然惹火了他們,「想死成全你!」蕭蕭罵得最大聲,腳尖使勁踢打程飛的臉,直把他本就掛菜的臉打得更臃腫了。
他沒有還手,為了這份工作,忍了!
不過他能忍,不代表其他人能忍。
三天後,發生了一件事,讓程飛的擔憂徹底變成了現實。
老闆過來把他喊進辦公室,說是有點事要跟他聊聊。程飛看得出來,老闆的臉緊繃地像只充滿氣的氣球。
坐在對面,程飛忐忑不安,「老,老闆有事嗎?」
「這是給你結算的工資,扣除了預支給你的部分,你數數看對不對。」老闆沒正面回答,只是從兜里掏出錢遞過去。
他懵了,「這,老闆,工資不是壓一個月嗎?現在還不到發工資的時候呀!」
老闆冷着臉,「你的事情我多少聽說了一些,我請不起你這尊大佛。」
他說:「老闆,誰告我的狀?是蕭蕭嗎?我去找他!」
「你等等,別鬧事,快把錢數清楚就走吧!」
程飛干着急,「老闆,我那次是無意傷了人,才」
但一個繁忙的老闆怎麼可能聽取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員工的心聲?他擺擺手,「不用跟我解釋,你來的時候臉就掛着彩,我當時只是忘了問。現在,主要是這份工作不合適你。」
老闆的臉和當初歡迎他的時候截然相反,那時有多熱情,現在就有多冷淡!
還記得他沒錢買生活用品,特意跑去問了他,「老闆,我今天上了一天班,預支給我一百塊行嗎?」
說這話時,他不敢看任何人,覺得自己一把年紀了竟然連幾百塊都沒有,做人非常失敗!
他不願讓別人看到他眼中的失敗感,更不願讓老闆看穿他表情里的失敗感。
不過,這老闆出奇地好,立刻掏出兩張百元大鈔伸到他的眼睛底下,人民幣上的偉人畫像就要戳進他眼睛了。他趕緊伸手接錢,點頭哈腰地說:「太好了,謝謝老闆,謝謝老闆——」
老闆高興地一揮手,「拿去用,不夠再找我!」
「哦,嗯,好!好的。」程飛語無倫次,簡直是受寵若驚了。這可是出獄後第一份正兒八經的工作遇到的竟是這麼善解人意的老闆。
可現在
老闆不再是那個老闆,只因為同事一句話就
為什麼犯過錯的人沒有改正的機會?難道做過牢的人就得一輩子套上這個勞改犯的枷鎖嗎?
程飛沮喪地拿了錢,又去住處拿了洗漱用品和衣服,默默走出酒樓。他嘆了口氣,人沒找到,工作又丟了,還是回家吧!
也許是不甘心,鬼使神差般,他往酒樓後面的小巷子走。這條小路很安靜,跟上次一樣行人少得可憐。
遠遠看見有人蹲在熟悉的後門口聊天,笑聲格外舒暢、肆意和響亮,當然了,還帶着極度的惡意和殘忍。
程飛貼着牆壁悄悄靠過去,看見了離自己最近的蕭蕭,冷不丁衝過去扇了其一巴掌,又踢倒他,瘋狂地踹其大腿小腿。
「嗷!住手,屌毛!」蕭蕭罵道,但根本來不及還手。
其他人雖然也着急,但沒有一個人上來幫忙。
「愣着幹嘛?快來幫忙啊!」蕭蕭怒罵。
可另外兩人只是互相對視一眼,解釋:「他可是勞改犯,我們哪裏敢硬剛!」
蕭蕭揪住程飛的手臂,想把他反拽至地面,可力氣怎麼也使不上來,「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嗷!住手,程飛你這個屌毛!」
「終於嘗到被背叛的滋味了?爽不爽?我再給你加點料吧?讓你吃個飽,好不好?」程飛說完就手腳並用地揍蕭蕭,當初這人渣對他用了多大的力氣,現在他就還回去多大的力氣。
尖叫和怒號中,後廚里有人大聲怒罵:「他媽的,一個個都不用幹活了?沒事還玩打架?」
這人從後門探頭一看,不是老闆又是誰?見到程飛正一腳踏在蕭蕭的後背心處,反剪了蕭蕭的雙手遊還使勁往外拔,嚇了一跳,「你!」
程飛瞪着血紅的眼睛扭頭望老闆,凶光畢露。
老闆後退兩部,頓時沒了剛才的底氣和叫囂聲。隨後他怪叫一聲,「啊,打人啦!」
程飛又踩了兩腳蕭蕭,逃之夭夭了。
雖然來不及揍另外兩名同事,也沒報復橄欖球,可他也算出了口惡氣!
現在已回到外面的世界,不是在獄中,難道橄欖球還是和在獄中一樣僅僅出於嫉妒就故意戳穿他有案底的事?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橄欖球的案底也因此透露給蕭蕭知道了。
等再見他時少不得再給他上一堂思想課,到時再問清楚。
現在,程飛只能先回西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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