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臣,可願助朕收復我大宋的失地靈州嗎?」
王稟聞言大喜,急忙回道:
「微臣王稟,十分願意。」
「臣稟承蒙浩蕩皇恩,定當聽從官家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定要助我大宋,光復失地靈州!」
王稟道出肺腑之言的同時,他目光憤恨,抬頭望向前方那座高大的夏國西京城。
那夏國的西京城西平府,乃是我大宋在一百一十九年前的失地靈州啊!
趙吉拍了拍王稟的肩膀,說道:
「如此,甚好。等你部將押運來的火藥武器彈藥交接完成後,你率本部人馬到西京城立北,助劉延慶部和岳飛部,準備打一場伏擊殲滅戰。」
「微臣王稟遵旨。」他還有些疑惑地問道:
「官家,微臣王稟斗膽一問,夏敵堅守城池不出,我等為何要去西京城北設伏呢?」
「哈哈哈……」趙吉大笑道:
「朕料定敵軍城破之時,必從北城門外逃。朕率兵攻打時西京城時,已定下『圍城必闕』之計。」
王稟出身顯貴,其家族乃是赫赫有名的琅玡王氏,他是東晉丞相王導的二十七世孫,他還是唐昭宗時宰相王摶的七世孫。
故此,王稟自幼不僅習武,還讀書甚多。
他一聽趙官家在他沒來此地之前,就早已與各路將領,定下了『圍城必闕』之計,他立即恍然大悟,欣然領命。
「微臣王稟,謝主隆恩。」
他知道,自從去年趙官家就頒佈了按軍功等級升遷制度後,軍官的晉升,都主要看軍功。而趙官家能讓自己率領本部人馬參與伐夏之戰,就是明擺着給自己立軍功的機會。
王稟自然是感激不盡。
……
趙官家指派宗澤,負責接收王稟押運來的這批火藥武器,並分發給各部……
宗澤把這批二百多車的火藥武器和彈藥,按事先趙官家擬定的分配數額,如數地分發給了种師道、种師中、劉延慶、姚古、郭成、韓世忠、岳飛、王稟這八部軍中。
宋軍各部收到了趙官家御賜的大量火藥武器,還有趙官家分派給他們各部能熟練使用火藥武器的精英小校和士兵,他們都如獲至寶,欣喜鼓舞,各軍士氣高昂……
此時,被留置在宋軍一座在帳內的十二名夏國議和使臣,他們也聽到了宋軍的兵將的高興的歡呼聲。
他們本想着借着如廁之機,走出營帳,偷看下宋軍為何如此士氣高漲。
可是,他們剛要拉開帳簾,卻被大宋的欽差張浚派來的看管他們的兵將給攔阻回營。
他們叫喊着自己憋不住了,想出帳如廁……
可是,張浚早有準備。
張浚派來看管他們的宋軍士兵,給他們營帳內搬來了十二個「虎子」。
十二個夏國使臣,面面相覷,都看傻眼了。
宋軍士兵還壞笑道:「爾等十二人,一人一個虎子,都足夠用了。不可再言出帳如廁……」
……
趙吉回營後,召集來圍困夏國西京城的各路宋軍主帥,與他們議定了攻城的詳細計劃和總攻的時間……
同時,趙吉下令,加強對西夏西京城上守軍的監視,還派出多路探馬,去四面八方各地去偵察,有無來援救西京城的夏軍人馬前來……
偵察回來的軍情是,敵西京城上的守兵士氣低落……
西京城外的遠方各地,均未見有求援西京的夏軍出現……
趙吉環視中軍大帳的宋軍各路主帥,他目光堅毅,悠悠地說道: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
「朕觀如今夏國西京,就是天予我大宋之地;弗取,反受其咎!」
种師道等將領同聲贊道:「官家聖明……」
趙吉和各路宋軍主帥一致認為,對夏國的西京城發起總攻的時機已到。
經過兩天的準備,在宣和三年農曆九月初二的凌晨寅時,頂盔貫甲的趙吉來到主攻敵東城的軍中進行督戰。
趙吉一聲令下:「光復我大宋靈州的天賜良機已到。傳朕聖諭:開炮!」
韓世忠興奮地領旨道:「微臣遵旨!」
他轉身傳達趙官家的口諭:
「奉官家聖諭,我部炮兵,向敵東城開炮!」
「遵令!」
「遵令!」
「轟轟轟……」
韓世忠部的炮兵,向夏國西京東城的開炮的轟炸聲,震耳欲聾。
同時,這也是趙官家與進攻西京城的各路宋軍主帥,事先約定的一齊對敵發起炮擊的信號。
延遲了七八個呼吸之後,夏國西京的城南和城西,也傳來了宋軍對敵的猛烈炮擊聲……
「轟轟轟……」
「轟轟轟……」
夏國西京西平府的東城、南城、西城,在宋軍火炮的轟炸下,遭受了重創,這三城的西夏守軍死傷慘重……
西京城內的軍民,很多人都從夢中驚醒了……
他們聽着如同打雷般的炮擊聲,一時還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唯有強烈的恐懼感籠罩全身,令他們個個身體顫抖不已……
濮王府內的李仁仲,經過三天的靜養,以及軍醫們的精心照料,他被宋軍槍擊給打瞎的左眼,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扎心般的疼痛了。
可是,他身上還負有多處槍傷,很多處深入骨肉的槍砂,至今都沒有取出。
因傷口發炎,發着高燒的李仁仲,在睡夢中,突然被宋軍那驚天動地的一連串炮聲給驚醒了。
「報!宋軍引動『天雷』,對我西京東城、南城、西城進行了轟炸……」
和衣而眠的李仁仲,接到戰報後,氣得他因憤恨而面目猙獰。
他立即下令,讓侍衛用擔架擔着他,先把他放到院中早已準備好的馬車上,然後急令車夫快馬加鞭,趕赴東城……
李仁仲之所以選擇去東城督戰,是因他之前在東城上,看到過御駕親征的趙官家在東城外出現過。
他幻想着,若是自己以大夏國濮王的身份,親赴東城督戰,鼓舞夏軍士氣,大夏守軍若能擊潰由大宋皇帝率領的那路宋軍,甚至若能擊殺掉宋皇,定能挫敗攻城宋軍的銳氣,迫使其退兵……
李仁仲躺在由四匹快馬拉着的馬車中,由濮王府的馬夫駕車,很快來到了東城處。
李仁仲再次被手下護衛,抱上了擔架,抬上了西京東城的主城上。
守衛東城的將士,因濮王先前中槍負傷的悲慘情景,還歷歷在目,他們極力勸阻李仁仲不必登城指揮,以免再次負傷……
可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李仁仲,為自己心中的忠君報國的大義,他堅決地說道:
「本王誓與西京城共存亡!爾等休勸,爾等當竭盡全力守城,有畏縮棄城逃跑者,督戰隊定斬不饒!」
「遵令!」
「遵令……」
被抬上西京東城主城上的李仁仲,不但不下城,還堅決不能躺着指揮,他令手下從馬車上搬來了太師椅。
李仁仲忍着傷痛和高燒,他倚坐在太師椅上,聽着宋軍陣地接連響起的震耳欲聾的轟隆隆炮聲,他的赤膽忠心仿佛被震裂、震碎了……
他忍着身上的傷痛和高燒,艱難地伸長脖子,抬首仰望夜空;
他看到,從宋軍陣地,打向西京東城和瓮城的一排排拖着火光尾巴的炮彈,如同一顆顆正在迅速摧毀大夏昌盛國運的掃把星……
宋軍的一排排炮彈,猶如一批批彗星落下,炸得城牆磚石紛飛,煙塵滾滾……
很多守城的夏軍將士,被炸得血肉橫飛,慘叫聲此起彼伏……
此時,拱衛在西京東城主城門外面的瓮城,其上的防禦設施,諸如箭樓、門閘、雉堞,皆已被宋軍的炮彈炸成了斷壁殘垣,滿目瘡痍。
瓮城上的很多夏軍兵將,葬身在了宋軍的開花炮彈下……
「啊啊啊……」
「啊啊啊……」
西京東城的瓮城上的很多被炸飛了四肢的夏軍兵將,斷肢處噴射着鮮血,他們痛嚎慘叫着,伴着宋軍的隆隆炮聲的威壓,如此場面顯得分外慘烈和懾人……
守城的夏軍,即便之前在濮王的軍令下,事先準備了很多箭矢和滾木雷石,而對宋軍的遠距離火器的攻擊,他們卻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這給西京東城和瓮城上的很多倖存的夏軍兵將,帶來了沉重的心理打擊,讓他們幾近崩潰……
很多守城的夏軍兵將,為了不在宋軍的下一輪炮擊中喪生或是被炸成殘疾,他們出於求生本能地紛紛掉頭向城內跑去。
濮王李仁仲派出的數百名手持大刀和弓箭的督戰隊,立即高喊道:
「爾等守城兵將,有畏縮棄城逃跑者,定斬不饒!」
「咔嚓!」
「咔嚓!」
「咔嚓……」
夏軍督戰隊的前方是手持斧刀的軍漢,他們一邊叫喊着制止守城夏軍棄城逃跑,一邊手起刀落,對跑到他們面的逃兵,毫不客氣地進行着砍殺……
「啊啊啊……」
「啊啊啊……」
棄城的夏軍前隊,被督戰隊的刀斧刀砍倒了數十人,慘叫聲不絕於耳……
督戰隊後排的弓箭手,也開始向棄城後,逃遠了的夏軍逃兵,發射箭矢。
一陣亂箭齊飛,射死射傷了上百個夏軍逃兵……
在殘酷而血腥的鎮壓和威逼下,很多跑到一半的守城夏軍,不得不又硬着頭皮,重新登上了東城。
他們在宋軍的幾輪炮擊下,看過太多袍澤的慘死情景,他們的經驗也愈加豐富起來,他們或趴在城牆的垛口下,或蜷縮在城牆根……
此時,身在主城上坐在太師椅上的李仁仲,看着眼前的守城夏軍的慘狀,他猜測着西京的南城和西城,應該也如自己所在的這東城這樣吧?
那兩城,現在也應該正在遭受着,宋軍這種堪比天雷般變態武器的殘酷打擊吧?
而此時,雖然夏國西京的南城和西城,因為不像現在的東城有濮王李仁仲親自督戰,
即便南城和西城,也有李仁仲派去的數百人的督戰隊在督戰;
可是,現在那兩城上棄城而逃的夏軍,也都拿起了武器,與阻止他們逃下城的數百人組成的督戰隊,進行着慘烈的肉博……
「殺啊!讓老子堅守在城上等死,你們督戰隊怎麼不上城死守呢?」
「督戰隊不讓咱們活,咱們就殺他娘的督戰隊!」
「殺啊!」
「殺……」
宋軍的七八輪炮擊後,夏國西京的東城、南城、西城這三座大城外的小城——瓮城,整條防線,很快就被宋軍的炮火給撕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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