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王一衝就按照史博文的要求召開了記者會,但是在會議上卻不是史博文和許洛所談判的那樣。
他沒有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而是直接坦然承認:「這次針對許警司的調查是由廉政專員在兩年前親自簽發的調查令,我負責執行,現在調查出現差錯,引起廉警衝突,史博文讓我一個人背鍋,抱歉,我不接受!」
話音落下,證件往桌上一拍,起身就直接走人,從七十年代提出組建廉政公署的設想時他根本從沒想過廉政公署甚至自己都會成鬼老的工具。
現在,老子不伺候了,快六十歲的人又不可能在九七前當上廉政公署一把手,既然如此還不如提前退休。
他又找回了點年輕時候的感覺。
「嘩!」
下方的記者頓時是一片譁然。
王一衝短短几句話,卻透露出了許多極其重要的信息,但歸根結底可以總結成:鬼老打壓許警司,但許警司冰清無瑕,沒有被查出任何問題。
「媽的,鬼老可真不是東西!」
「就是,太氣人了,居然故意栽贓陷害許警司,良心都被狗吃了。」
「你這話可就錯了,狗在嚶國都得餓死,因為找不到幾個良心吃!」
「你這話也錯了,狗可以吃屎!」
史博文得到消息後又再一次大發雷霆,化身桌面清理大師把辦公桌上剛剛才置辦的辦公用具再次清理了。
同時接到了港督府的電話,讓他去解釋事情的緣由,更是滿頭大汗。
第二天,全港輿情洶湧,矛頭針對廉政公署和史博文,讓史博文不得不公開道歉,但他並沒有承認自己是打壓許洛,只是稱接到舉報進行正常程序的調查,確認許洛沒有問題後就把他放了,再次認證了許洛的無瑕。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廉政公署面對警隊違規雖然該查還是查,但態度卻收斂了很多,不再拿出一幅欽差大臣高高在上的嘴臉要求配合調查。
這也讓許洛進一步獲得了更多警員的支持和認可,因為廉政公署這種態度上的轉變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時光飛逝,兩年晃眼而過。
90年末許洛升助理處長。
92年升高級助理處長,同年管理處副處長退休,已經等了太久的蔡元祺婉拒李樹堂再等一年等行動處副處長退休的建議提前升管理處副處長。
因為在他看來,無論他是管理處副處長還是行動處副處長都當不了兩年,畢竟李樹堂任期一滿他就接任。
時間來到93年9月2日,行動處副處長退休,功勞過人但是資歷尚淺的許洛本來沒資格晉升,但他斥兩億重金折服了另外四個高級助理處長讓他們放棄競爭,然後成功升任副處長。
畢竟兩個億,就是每人能分到五千萬,他們為警隊效力一輩子,就算是再加上貪來的那也沒有那麼多啊。
鈔能力,無人能敵。
這一年許洛30歲,算上臥底年限是他進入警隊的第十二年,同時這一年距離李樹堂五年任期結束也只剩下半年,不出意外蔡元祺就是下一任。
但不出意外就肯定會出意外。
這天晚上君度酒店22樓的宴會廳人滿為患,到場的都是警隊中高層。
這是許洛慶祝升職的晚宴。
方逸華,黃啟發,袁浩雲,苗志舜,馬昊天,羅宗倫,周星星,張子偉,何定邦等人在他們自身的努力和許洛的關照下最低都已經是警司了。
而芽子,陳晉,馬軍,肥波,宋子傑,劉建明,蘇建秋,這些稍微差一些的人最低也都已經是總督察了。
還有大舅哥黃丙耀終於被許洛超過了,他就是被許洛花兩個億折服的四個高級助理處長之一,只不過他那五千萬被賴賬了,許洛根本就沒給。
為此黃炳耀後悔萬分。
「許sir,恭喜恭喜啊,港島最年輕的副處長,真是亮瞎人的眼睛。」
「副處長算什麼?未來許sir還是最年輕的處長呢!那才是大新聞。」
「恐怕是回歸後第一任處長吧。」
李樹堂和蔡元祺只是來露了個面就走了,現在許洛就是全場警銜最高的,再加上又是今天的主角,他被一堆處長和警司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
他作為回歸後第一任處長的事基本上是板上釘釘了,沒人能跟他爭。
助理警務處處長,西九龍總指揮官李文彬羨慕的看着許洛,原本在深夜裏他還想過以後和許洛爭處長的話會很為難,後來才明白,他想多了。
如果他是大步前進,那許洛就是跑步前進,根本就不在同一個賽道。
他當然不知道許洛用了鈔能力。
把跟他爭的人全用錢砸下去,那他自然就是一路高歌勐進的往上升。
「離回歸還有好幾年呢,四五年年太久,我只爭朝夕!」面對眾人的恭維和吹捧,許洛笑眯眯的說了句。
然後宴會廳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除了早就有數的黃丙耀和苗志舜等自己人外,所有人都是心神巨顫。
許洛剛升副處長就要跟蔡元祺競爭處長!他們想不通,許洛明明還那麼年輕,就為什麼不能再等一屆呢?
九七後第一個處長,全警隊最年輕的處長,難道這個名頭不好聽嗎?
他們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
他們當然不明白,九七後不能寫啊,再寫就要被河蟹神獸給深喉了。
「哈哈哈哈,來來來,喝,大家繼續喝。」見所有人都沉默了,許洛打了個哈哈將氣氛又重新活躍起來。
他是個急性子,他才不想再等五年呢,既然有機會,那就要爭,而且也沒什麼好掩飾的,敢說出來,就不怕蔡元祺知道,大家都各憑本事嘛。
蔡元祺自從拒絕鬼老扶持他跟李樹堂打擂台後就名聲大噪,一直不爭不搶,在警隊極其低調,或許在他看來下一屆處長本就已經是囊中之物。
正常情況下來說也的確是,但現在出了個許洛,那就不正常了,蔡元祺之前低調行事導致他在警隊沒有多少自己的親信,所以許洛敢跟他爭。
因為他和蔡元祺完全相反,他這幾年一直很高調,一直在警隊各個部門安插自己的人,並扶持他們上位。
同時在警隊撒幣,一些基層警官和警員的家屬他都幫忙安排工作,畢竟那些社團的公司工廠有很多崗位。
這樣一來,借着幫扶的藉口,他的利益就和這些基層警官警員綁在了一起,平常看不出來,但關鍵時候他吼一聲,這些人難道會不撐他幾把?
哪怕是李樹堂不支持他,他手裏有錢有人,也能讓自己接任,只是那樣會鬧得很難看,他希望盡力避免。
「你瘋了!你才多大!為什麼不能再等等?」李文彬酒瞬間醒了,然後把許洛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吼道。
他知道許洛和蔡元祺都是自己父親看重的人,一個是晚輩,另一個是摯友,到時候讓他夾在中間怎麼辦?
按照李文彬的想法,下一屆是蔡元祺,下下屆是許洛,而再下一屆就是自己,這麼和平的傳下去不爽嗎?
為什麼非得同室操戈呢?
「文彬,你急什麼,我相信蔡處長也不會怕跟我個後輩競爭,都是李系的人,誰輸誰贏肉都爛在鍋里,我也沒什麼壓力。」許洛笑容溫和,攬着李文彬的肩膀:「蔡處長的性格不適合現在的警隊,九七越來越近,鬼老越來越敏感,只有我敢放開手跟他們碰,蔡處長適合九七後的警隊。」
眾所周知,越到最後,越敏感。
「都是自己人,你這樣搞讓我爸多為難?」李文彬跟許洛交情好,許洛還是他兒子的乾爹,既然許洛做出了選擇,那他當然是站在他這一邊。
許洛莞爾一笑:「這就用不着你擔心了,以李處長的智慧,他自然知道怎麼處理,而且哪怕就是他支持蔡處長,我心裏也不會有什麼想法。」
因為那也改變不了大局。
………………
酒宴散場,許洛迷迷湖湖的被芽子扶到酒店門口,李樹堂給他安排的司機早就已經開着車在那裏等着了。
車自然是警隊給處長配的專車。
「許處長您好,我叫張一鳴,目前是警長,以後是您的專職司機。」
小伙子二十多歲,濃眉大眼,雙眼如炬,精氣神十足,是個練家子。
「這車還回去,以後開我原來的車。」許洛滿嘴酒氣的說了一句,還是坐自己的鐵疙瘩防彈車比較放心。
張一鳴點了點頭:「是,處長。」
等到了家後張一鳴拿着許洛的車鑰匙離開,明天準點再來接他上班。
「馬軍,暗中查查我那個司機張一鳴。」見張一鳴駕車離開後,許洛就給馬軍打了個電話吩咐,畢竟司機是最親近的人,當然得調查清楚他的背景,更何況那傢伙一看就練過武。
而且武功還不弱,許洛這幾年已經能勝過夏侯武了,但剛剛站在張一鳴面前,他都有種不是對手的直覺。
功夫這麼高也才是個警長警銜?
許洛感覺嗅到了陰mao的氣息。
「怎么喝了那麼多?」單英聽見說話聲走了出來,跟芽子一起扶許洛。
許洛一手摟着一個,借着酒勁兒和升職的興奮剛進屋就摁倒了兩人。
「看什麼,這才一晚上沒見,你們就目不識丁了?趕緊的。」許洛坐在沙發上催促跪在面前發呆的兩人。
芽子紅着臉瞪了他一眼,咧嘴露出尖牙:「喝醉了屁話還那麼多,我非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虎牙傷丁!」
我們這不得醞釀醞釀情緒嘛。
「我只想見識宮爆雞丁。」許洛打了個酒嗝,露出個戲謔的笑容說道。
在許洛背菜譜的時候,蔡元祺在家裏臉色陰沉得可怕,坐在書房裏沉默良久,然後起身一腳踹在桌子上。
「小王八蛋!跟我爭!甘霖娘!」
他去年為什麼直接升管理處副處長都不等行動處副處長退休,不就是因為等了這麼多年已經等不及了嗎?
現在好不容易眼看要接任了,卻冒出許洛這個肆意妄為的毛頭小子。
他當年讓李樹堂,那是因為明知事不可為,還不如退一步換點名聲。
但這次他絕不可能讓許洛了!
不過他把握不大,否則現在也不會那麼大的火了,因為他也清楚許洛現在在警隊的號召力,而這恰恰就是他所缺少的,他只能寄望李樹堂了。
「叮鈴鈴~叮鈴鈴~」
書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黑着臉接通:「你好,我是蔡元祺。」
「元祺啊,是我,李樹堂。」李樹堂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
蔡元祺頓時換了個態度:「我還說那麼晚誰打電話,李處長還在忙工作呢?真是辛苦,是有什麼事嗎?」
他其實能猜到,但在明知故問。
「元祺,阿洛的事我聽文彬回來說了,這絕不是我的意思,我都不知道他有這個想法。」李樹堂提起這事也有些惱火,許洛沒跟他通過氣,直接先斬後奏,不然他肯定會勸他的。
蔡元祺呵呵一笑,語氣爽朗大度的說道:「沒什麼,年輕人嘛,難免沉不住氣,少年得志,爭強好勝,都是可以理解的,大家公平競爭嘛。」
事已至此,不然讓他能怎麼說?
就算是心裏再噁心,但表面也得表現得大度,拿出身為前輩的胸懷!
「唉……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插手影響你們的。」李樹堂要兩不相幫。
畢竟他視許洛如子侄,而且也了解許洛的性格,他勸不聽許洛,但又沒做不到幫許洛對付蔡元祺,所以就跳出場外看他們爭,如果有過火的地方他再出來控制一下事態是最好的。
而且他也覺得蔡元祺的性格不適合這個關鍵時期坐處長的位置,最好是許洛當一屆過渡,蔡元祺下一屆。
不過正如同了解許洛那樣,他也了解蔡元祺,知道他不可能再等,所以也就沒勸他,乾脆放任他們去爭。
但蔡元祺又被噁心了,他以為李樹堂大概率會幫他,沒想到卻高估了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但嘴上卻也只能說道:「有處長你這句話,那我可就放心了,我在警隊效力幾十年,總不至於輸給一個小輩,哈哈哈……」
兩人又嘮了幾句然後才掛斷,接着蔡元琪當場就氣得把電話給砸了。
當初他支持李樹堂,雖然是明知道自己爭不過他,但好歹也表明了支持的態度,現在李樹堂兩不相幫,在他看來這就是背叛,是可恥的背叛!
這就是在變相支持許洛跟他爭!
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來的,但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昏暗的枱燈下,他臉色一時間陰晴不定,難道真的還是要走那條路?
………………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那個叫張一鳴的司機就已經來許洛家外等着了。
許洛吃完早飯穿着西服出門。
「處長。」張一鳴拉開車門。
上車後許洛隨口問了句:「鳴仔,我看你像是有功夫在身?不知道是哪門哪派,有空可以切磋切磋。」
他想試試這人功夫到底有多高。
「家傳的,處長有興致,那一鳴自然奉陪。」張一鳴咧嘴一笑說道。
許洛不再說話,閉上眼養神。
昨天晚上精疲力盡,有點困。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隱隱傳來了張一鳴的聲音:「許處長,到了。」
「哦。」許洛睜開眼睛,下車先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然後才往電梯走。
電梯門剛好要關上,他連忙伸出一隻手擋住,卻發現裏面是蔡元祺。
「許處長,那麼巧啊。」蔡元祺看見許洛眼皮一跳,若無其事打招呼。
「是啊。」許洛點了點頭,走進電梯笑道:「升職第一天就差點遲到,蔡處長看起來昨晚也沒休息好啊。」
《五代河山風月》
「是啊,聽說你許處長也要競選下一屆警務處處長,可是讓我昨晚連覺都沒睡好。」蔡元祺搖了搖頭,苦笑着用開玩笑似的口吻說了一句。
許洛哈哈一笑:「蔡sir,我就是瞎摻和,積累積累競爭經驗,別把我當回事,按你自己的規劃來就行。」
蔡元祺想一巴掌拍死他,閒得蛋疼那就去看醫生,瞎摻和你二舅呢!
「叮~」
電梯到了。
「蔡sir,回見。」
「回見。」
兩人打了個招呼,出電梯後就一左一右的離開了,辦公室不在一頭。
許洛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後就先參觀了起來,副處長的辦公室更大了。
在裏面還有個休息室隔間。
讓他有空能打個泡休息一下。
剛轉了一圈,屁股還沒坐熱,桌子上的電話就響了,他接通:「餵。」
「看新聞。」李樹堂的聲音傳來。
許洛當即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電視裏出現新聞畫面,新聞中是槍戰現場的圖片,還配有一個身穿制服的警員面對劫匪雙手舉起的畫面。
「特別新聞報道,本台記者在大角嘴採訪時遇到警方和匪徒槍戰,雙方總共開槍過百發,最後匪徒擊退警員,搶走一輛救護車逃離了現場。」
「本台記者還同時拍攝到一名巡警被匪徒用槍指着頭時舉手求饒的景象,這一幕引起公眾極大迴響,有立法議員質疑警察保護市民的能力。」
最後鏡頭一切,給到了一個戴着眼鏡的四眼仔立法會議員:「我很震驚,極度震驚,港島還安全嗎?如果警察面對匪徒都求饒的話,我們市民怎麼辦?我希望警務處長回答這個問題,我會要求他們上立法會回應!」
看到這許洛隨手關了新聞,然後拿起電話:「給我時間,我會解決。」
沒想到上任第一天就有人搞事。
這群匪徒真是很不給他面子啊。
那他就也不給他們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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