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澤壁在那場董事會上簡直殺瘋了。
「你擺個水果攤賣水果,也得先花錢進貨,先把攤位費的租金給交了是不是?這是不是投資?想賺大錢,又不想投入,做夢呢?連花點錢搞研發都捨不得,霍總干點什麼事兒都要被董事會掣肘,屁用沒有還淨給霍總拖後腿,我要是霍總,我早他媽不幹了,你們這群爺,誰愛伺候誰伺候,反正我是不伺候。」
「一個個真他媽是腦子拎不清,沒了霍總,你們看看你們手裏的股票還值多少錢,身價還能不能以每年誇張的速度暴增。記住了,不是霍總離不開霍氏,是霍氏離不開霍總,更是你們董事會離不開霍總。」
許澤壁話說的又難聽又不留面子,但他說的是事實。
話糙理不糙,董事們是真離不開霍堯這個財神爺。
因此不管派系之爭如何激烈,也不管霍楷棟多迫切的想要阻止霍堯主導的研發項目,董事們最終還是以自己的錢袋子為重,紛紛投了同意票。
反對票,只有一張,就是霍楷棟。
霍楷勛和霍舜選擇棄權。
每逢霍堯和董事會意見相左,幾乎都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尾。
董事會再怎麼反對,最終也都會向霍堯屈服。
連董事會都得向霍堯屈服,高管們自然更不用說,霍堯甚至沒有給他們說『不』字的權利。
這樣獨斷專行的一言堂,有利有弊。
當決策者足夠英明的時候,就能帶領集團創造一個又一個漂亮的成績,甚至是令人不敢置信的成績。
可當決策者不夠英明的時候,後果也是毀滅性的。
沒有人能給決策者提供建議,也沒有人能幫決策者踩一腳剎車,沒有人能反對,只有決策者一個聲音,決策者不犯錯則以,一旦犯錯,後果或許是無法承受。
目前為止,霍堯的判斷沒有過一個錯誤,他總是能夠做出最正確的決策。
可霍堯也是人,誰能保證他永遠都對?
以霍堯的獨斷專行,他一次判斷失誤,或許就會將霍氏帶向毀滅。
董事們有這個憂慮,也不無道理。
隨着霍堯在霍氏的根基越穩,權力越大,董事們對此的憂慮也就越深。
哪怕是在霍楷勛時代,霍楷勛也沒有像霍堯這樣霸道,將董事會當成了擺設,什麼董事投票,就是走個過場,結果早就定下了。
霍堯說什麼,就是什麼,無一例外。
霍楷勛時代,霍楷勛手裏的股份超過百分之五十,擁有絕對話語權,霍楷勛也維持了表面上對董事會的尊重。
現在霍堯手裏的股份僅僅只有不到百分之十,他就已經懶得再給董事會尊重了。
如果霍堯真的成了下一任繼承人,那麼霍老太太和霍楷勛手中的股份幾乎都會落在霍堯的手中,霍堯手裏的股份超過百分之五十,那時候,霍堯怕不是會直接把董事會給拆了,連走個形式的過場都懶得走。
那樣一來,或許就不能再用『霍堯時代』來形容了,得用『霍堯王朝』來形容,霍堯就成了坐在龍椅上的皇帝。
董事們一面依賴着霍堯的能力,一面又畏懼着他的霸道。
守江山要的是性格相對更溫和,要願意聽百官諫言的皇帝。
獨斷專行,殺伐果決,令群臣畏懼的皇帝,更適合打江山。
認為現在的霍氏,更需要的是守江山的皇帝,而不是打江山的皇帝,有這樣想法的董事們,人數不少。
他們自然更傾向於支持霍舜。
霍舜能力是比霍堯差了些,但他也只是跟霍堯比差了些,並不是說霍舜就不優秀。
在霍堯面前,任何人都顯得不夠優秀。
不夠優秀,不是不優秀。
季晚濃毫無疑問是堅定的霍堯派,拋開事實不談,與什麼都無關,她的心眼子就是往霍堯的身上偏。
即便是偏心如她,也覺得讓霍舜當繼承人,會是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所以季晚濃特別能夠理解將近半數支持霍舜的董事們的心情。
霍楷勛並未有不滿,他只是有些驚訝霍舜竟然會三番兩次的開口維護季晚濃。
或許是刻在基因里的冷漠,他們霍家人很難去在意旁人,都是從骨子裏透出的涼薄。
霍舜自然也不例外。
霍楷勛掀起眼皮,略帶疑惑的看了過去。
阿舜這麼護着季晚濃,是阿堯跟他說了什麼嗎?
阿堯拜託過阿舜幫忙照顧點季晚濃?
阿堯對季晚濃的感情這麼深的嗎?
他的兒子,是不是有點太重感情了。
太重感情,可不是一個決策者身上該出現的,這會影響決策者做出的每一個決定
如果季晚濃在阿堯心裏的地位,真的重要到可以影響阿堯的決策,那他就無法繼續履行對母親的承諾,保證不會插手阿堯的婚姻。
一切會影響阿堯的不確定因素,他都必須要排除掉。
他的兒子,絕不能被感情這種無聊的東西所捆綁束縛。
古往今來,決策者都是孤單的,所以古時的君王才會自稱寡人。
孤家寡人。
霍楷勛緩緩的看向了季晚濃,眼底閃過一道銳利的寒光。
若他兒子對季晚濃的感情超過了一定的閾值,那他就不得不出手
對於危險的感知本能,讓季晚濃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肩膀,她咬緊牙根,強迫自己迎上霍楷勛的視線,一字一句的重複:「所以,霍董別想拿這件事當藉口去動我身邊的人。楊金生和劉艷艷根本就沒有給霍堯造成一丁點影響,我也不會是霍堯的累贅。」
她捏緊拳頭,發出了最後的警告,明確的劃出了自己的底線:「楊金生和劉艷艷隨便你,對待這兩個人渣,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只要你別讓我參與其中,那就與我無關,我不會插手。但你如果敢動我爸媽妹妹和朋友,我會用上所有的手段,讓霍堯徹底站在你的對立面,讓你和他連僅存的表面父子都沒得做,你會真的失去你兒子。」
霍舜皺了下眉頭。
季晚濃還是太不了解他二叔了。
二叔拿季晚濃的家人朋友威脅她,他能夠理解季晚濃的緊張和擔憂,可她沒看透,她越是拿阿堯威脅二叔,就越是會引起二叔對她的敵意。
二叔可以接受阿堯不認他這個爹,原因可以是因為二嬸肖紅,也可以是因為阿堯無法接受二叔的做法,但原因絕不能是為了一個女人。
季晚濃越是在二叔面前強調阿堯有多愛她,她在阿堯心裏的位置有多重要,二叔就越是會想要除掉她。
在二叔眼裏,阿堯想寵哪個女人都可以,把女人寵的沒邊也無所謂。
因為二叔認為,女人對男人而言,就只能是個玩物,也可以說是寵物。
寵物寵物,就得寵着。
可再怎麼寵,寵物也終究只是個寵物。
主人當然要喜歡自己的寵物,主人也可以對寵物有感情,前提是,這個感情,不能超越主人對寵物的喜歡。
一旦超過這個範疇,二叔就無法再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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