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晴因為被洞洞鬼上了身,生氣銳減,此刻儘管死鬼已經脫體離去,她卻陷入了昏迷之中,無力的躺在方大同懷裏。
看着她高高腫起的半邊臉頰,哥們心裏實在是有點過意不去。
方大同還不知道我和湯晴都被對方種下了惡毒的「鬼晶」詛咒,兀自在那裏呼喚着湯晴的名字。
「她這是嗯?趙飛將你怎麼了?吳秀春和龍香雲人呢?」,這小子現在才有所反應。
而哥們則是經過一晚上的折騰,現在已經筋疲力盡,早就癱坐在地上,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就兩眼一抹黑,昏睡過去。
從醫院回來之後。
在村里熟悉的鄉間小路上,我愜意而貪婪地享受着暖人的陽光,身旁有一抹倩影並肩而行,清涼柔軟的小手盈盈的握在我手心,幸福感洋溢着全身上下。
「給!」
她遞過來一杯喝了幾口的檸檬水,掛在杯壁上的水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看着她纖細白皙的手指,以及那冰鮮可口的檸檬水,再看向她笑意盈盈的俏臉,哥們的內心一股股愛意如同春水蕩漾開來。
「嘿嘿。」,我一時間看得痴了,鬼使神差的在她握着檸檬水的手上吻了一下。
她嘟着嘴巴,並微微揚起下巴,嗔道:「哼,大色鬼,整天沒個正形,喏,今天本小姐心情好,賞你一口喝的。」
一陣風拂來,輕輕撩動着她青藍色的連衣裙,以及她那頭烏黑如墨般的秀髮,使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從林中躍動而出的小精靈,輕盈靈動,美得不可方物。
微風不燥,陽光正好。
「你說,以後的日子要是一直像現在這樣該多好啊。」
我們一路走來,此時已經並排平躺在一處長滿青草的山坡上,她將頭靠在我的胸膛上,語氣溫柔的說道。
我貪婪地嗅着她的發香,眼睛看着湛藍的天空,心中不自覺的生出一種看破俗世、遁出紅塵的感觸來,便斬釘截鐵道:「以後,我就守着你,哪兒也不去!」
她身軀微微一顫,抬頭凝視着我的眼睛。
什麼叫眉目含情?
我的心跳一下子加速,看着她臉頰上的緋紅,哥們竟壯着膽子一下子吻上了她早已經閉上眼,任君採擷般俏臉上的雙唇。
再睜開眼時,面前忽的變成了一張一半紅潤、一半紫色腫脹的臉頰,儘管依稀還能辨出個人樣,但還是將我嚇了一大跳。
「哇靠!鬼啊!」
「你才是鬼呢!而且還是一個大色鬼!」,那張臉的主人痛恨的回擊我,待我緩過神來仔細辨認之下,才發現這居然是湯晴!
我茫然間環顧四周,刺鼻而又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一陣陣衝擊着鼻腔,還有身下洗得乾淨發白的床被,無不在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
又是醫院。
「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是什麼妖魔鬼怪呢!」,我說着從床上坐起身,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此刻醒過來只覺得渾身精力充沛。只是肚子有點餓,另外膀胱有點尿意充盈!
「還不是拜你所賜!我的臉都快破相了!」,她的臉雖然腫了起來,但吐字還是清晰,這時的話帶着怒音,聽得我一陣陣的羞愧。
我帶有歉意的回道:「對不起。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多想」
「怎麼,一句對不起就完了?想得美!姐姐我臉腫的像個蛤蟆,睡都睡不着,你倒好!做上春夢了?!」,她說着話,我仿佛都能聽見那股子咬牙切齒的聲音。
我紅着臉,不敢再看她,畢竟剛才夢裏正準備跟許靈玉親熱着呢,說是春夢呢有點露骨了,但我卻沒臉反駁。
「先不跟你說了,我這兒有點急事,待會回來再說吧。」,這本來就尿急,再給她一頓奚落,再不去解決一下,就憋不住了!
「等等,你說清楚,什麼急事?」,她有點不依不饒。
「人有三急!」。
我掀開被子,卻尷尬的發現自己只套着一條四角內褲,而湯晴就在我床邊,於是她也就順理成章的發現了哥們的窘狀,惱怒的別過頭去不再糾纏。
「那,那個,能不能幫我找套病號服哪怕只有褲子也行」,這輩子沒丟過這麼大的臉!
在廁所解決了生理需求之後,我愜意輕鬆的折返。之前在的是市一院,而剛才我觀察了下,這裏應該是市二院,無論是規模還是設施條件都和市一院差了點,但卻是離聚遠大廈最近的一所三甲醫院。
「丫頭,丫頭?」
在病房外的過道上,我試探性的喊了喊魅靈,卻被一個路過的小護士聽了去,她詫異的瞧了我一眼,詢問我是否感覺到難受,以及是否需要幫助,弄得我尷尬不已。
我不好意思的微笑搖頭,跟她說我沒事,只是剛從廁所回來而已。誰知這小護士倒是十分熱心,關切的問我是否找得到病房。
「沒事沒事,不用麻煩,我自己找得到的,謝謝你!」
「那好,有需要幫助的話,請及時呼叫我們。」,隨之,她送上了一個親切可人的微笑。
「曉玲,你看這個從登星村來的病人,她的驗血報告太奇怪了!」
我還沒走出多遠,就聽到背後一個聲音很甜的小護士在跟剛才與我說話的護士交談,當聽到登星村這個地名的時候,也許是太過于敏感,我不自覺的放緩了腳步,想着聽一聽她們的話。
「嗯,血檢各項指標正常,身體各項機能也都正常,但患者就是昏迷不醒,真是奇怪。挺年輕的小姑娘,怎麼會患上這種怪病呢?我看看,嗯,孫萳,才23歲,怕是還在讀書的學生」
我心頭一震,要說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不少,但同名同姓甚至連年齡、性別、出生地都一樣的,那就不太可能了,所以這人一定是孫二娘!
「這份報告給李醫生看過沒?」,那個叫曉玲的護士問了一聲,另外那個小護士則說這份報告是剛剛才出來的,正要往李醫生那裏送去,還說她也只是順帶着瞟了一眼,感覺這事情挺奇怪的。
先前只聽說她和家裏人回村祭祖,我卻陰差陽錯的捲入了饕屍的事件中,所以根本沒注意過她們一家子是否出現在我視線中過
沒想到孫二娘卻住院了,而且看樣子還是在我住進來之後不久才進的醫院。
*怎麼,你醒了?手沒事吧,來讓我看看。*,魅靈這丫頭,剛才一定是睡大覺去了,剛才叫她的時候沒反應,偏偏在哥們思考的時候冷不丁的開口嚇人。
「手怎麼了?」我有些奇怪,以致於竟然忘記了先前被洞洞鬼種下了鬼晶這碼子事,等我抬起胳膊的時候,才看到了臂彎那裏的兩個黑點。
左右手都是一樣的情況,奇怪的是我明明記得在聚遠大廈地下監控室的時候,這幾根鬼晶都已經碎裂,只是沒有掉落出來。
然而現在通過這幾個小窟窿看到的情況卻又大不一樣,裏面的晶體居然又重新凝結了起來,而且鬼丫頭雖然說得煞有介事,但我此時卻沒有不適的感覺。
*嗯,這東西果然詭異,目前還是白天,陽氣正盛,它也隨之陷入沉睡,一旦日落,它就會開始蠢蠢欲動,等到了子時,嘖嘖*
我看着那個小護士急匆匆的拿着化驗報告朝醫生辦公室趕,想起病房裏還有湯晴這個「定時炸彈」,況且哥們身體也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了,也就不着急再回去病房,乾脆就在走廊找了張椅子坐下。
*我說丫頭,你什麼時候說話這麼藏頭露尾的了?到了子時會怎樣?*
我這裏正跟魅靈默默交流,身旁忽的坐了個人下來,見我看向他,朝我微笑點頭示意。
估計是病人家屬,儘管我回以微笑,但此時心裏裝着洞洞鬼和鬼晶的事,也就沒在意,可誰知道他卻喊了一聲。
「小阿飛」
我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是我小名,知道的人只有村裏的那些長輩和跟我一起長大的朋友兄弟。而這個大叔我沒什麼印象,卻冷不丁的喊出了我的小名,不由得讓我生出些彆扭的感覺。
*這誰啊?不會是你家哪個親戚吧?*
我聽這死丫頭這語氣,都能腦補出來她此時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那副嘴臉,心說你八卦個屁啊,這又不是什麼大美女來搭訕套近乎。
「額您是?」
「害,我,你孫叔啊!也難怪你不認得我了,這都快十多年沒見了,你都長成大小伙了!」,這大叔一副自來熟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因為我沒有及時認出他來的緣故而低沉失望或是生氣。
他這幾句話,我倒是抓住了腦海中一部份已經模糊不已的,關於這個「孫叔」的印象和記憶。
「得龍叔?」
「誒,想起來了吧,就是我,哈哈!」
這人是誰呢,是孫二娘額,是孫家姐妹倆的生父,叫孫得龍。
至於我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他,一方面確實是他離開村里已經十幾年,對他的印象早就已經停留在兒時那為數不多的記憶里了,另一方面,則是他現在的身形和樣貌,乃至於聲音都有着不小的變化,倒是他眼睛賊,一下子就把我認了出來。
「得孫叔,這麼多年您還記得我呢,小嬸還好嗎?對了,您怎麼在醫院吶?是來看病的嗎?」,我笑着和他寒暄起來,卻沒有想起來剛才曉玲護士說的孫二娘怪病的事,還以為孫叔是自己生病了來醫院看病呢。
「害,叔沒病,你嬸好着呢,倒是你二姐她,唉算了,說了你也幫不上忙,犯不上再讓你們擔心。對了,先前回村里祭祖的時候,見過你爺爺奶奶,老人家身體還可以,精神頭也好。只是聽說你後來出事進了醫院,那時正趕上咱們家碰上事兒了,也沒去看你,說起來挺不好意思的。」
孫叔的模樣有些憔悴,四十多歲的年紀卻像五十多快六十的老人,聽到他還記掛着我爺爺奶奶,哥們忽然有些感同身受般的心疼起他來。
至於我住院的事,那在村里早就傳開了,雖說是被胡豐、張拓引出的饕屍這檔子事禍害的,可大家並不知道是我捨命的解決了這次危機,還以為我是被邪教迫害的受害者。
我打個哈哈,這種事最好還是不要強行去解釋的好,否則越描越黑,反倒給哥們我安上個「倒反天罡」、「大搞封建迷信」、「神棍」之類的罪名,那到時候還讓我咋找媳婦兒啊?
「別說得那麼見外,孫叔,我雖然受了傷,但現在不也是生龍活虎的嗎?倒是您,剛才說二娘,哦不,二姐她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您來醫院恐怕就是為了她的事吧。」
我意識到說錯了話,連忙改口,畢竟孫二娘那只是打小起下的外號,也不能在人父母面前這麼沒大沒小的。
孫叔用滿是疲憊、感傷卻又帶有欣慰的眼神看着我,一如爺爺奶奶他們那種,晚輩對長輩的注視一般。
「她」,孫叔的話被一陣呼喊聲打斷。
「孫萳家屬!孫萳家屬呢?!」,一個護士在這條走廊里焦急地大聲呼喊。
他像是受驚的兔子,立馬從座位上彈起來,甚至都來不及和我告別,就匆匆的回應護士,然後奔向病房。
說來也巧,孫二娘的病房居然就在我和湯晴病房的隔壁,我一路小跑着跟上同樣在小跑的孫叔,一起奔向303病房。
路過302的時候,湯晴這小妞居然一副好奇的模樣杵在我們病房門口張望,看到我之後,二話不說一把拽住了哥們。
「誒,我說趙飛將,你去湊什麼熱鬧?咱倆的事還沒說清楚呢!」
我一陣汗顏,這傻妞怎麼都不會看氣氛的嗎?沒看到哥們着急擔憂的神色?
「咱倆有什麼事?你可得注意點影響啊!現在沒工夫跟你扯這些,我有個朋友得怪病住院了,剛才護士喊的那個就是,我得去看看!」,說完,我甩開她的手,急哄哄的跑到隔壁去。
「孫!叔」,我着急事情的發展,擔心孫二娘的生命安危,一下子便沒控制住嗓音,得虧門邊還有個護士朝着我做了個噓聲禁音的手勢,這才及時剎了下來。
這間病房很寬大,採光也好,有三個床位,卻只住着孫二娘一個病人。
而此刻她的病床前圍着一圈人,都穿着清一色的白大褂。連孫叔都被控制在圈子外圍,更別說我這個「看熱鬧的」了。
「護士小姐,病人怎麼樣了?」,我向那個在門口的護士詢問。
「您好,請您回自己的病房好嗎,請不要在此圍觀,避免造成擁堵或者意外情況發生。」
嗯,這小護士聲音倒是挺好聽的,咦,這聲音好熟悉,好像就是先前那個叫曉玲的護士吧。
我剛想到這,眼神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她的胸前,蔡曉玲。
「小流氓。」
我有點錯愕,偏頭一看,原來是湯晴,估計是剛才看見我盯着人家小姑娘的胸脯子看,鬧誤會了。
「我不是流氓。」,我皺着眉頭解釋。
湯晴和蔡曉玲卻像看着外星人一樣看着我。
「您好,請您」
「那個,我也是家屬。」,我及時解釋,以免曉玲護士再次趕人。
「嗯?怎麼,你是她男朋友嗎?」
你說湯晴這傻妞兒,明明臉腫得和小豬頭一樣,你不說話消停會兒會死啊?
「那你是?」,蔡曉玲把矛頭指向了湯晴,這下倒好,我看你能編出什麼理由!
「哦,我是便衣警察,雖然負傷了,但有調查任務在身上,沒事,你們不用管我,我只是先私下裏查探查探,別給我打草驚蛇了,暴露我的身份。」
我目瞪口呆,行,算你牛。
我倆就這麼站在人群外圍,墊着腳往裏瞅,奈何視線所及,皆是五彩斑斕的白。
*咦,這小妮子中邪了。難怪醫生束手無策,這邪祟還挺聰明,藏得挺深的,要不是我用靈力掃了一邊她的身體內外,還真不容易發現它的蹤跡。*
鬼丫頭這話說得波瀾不驚,我卻聽得頭皮發麻。
怎麼到哪兒都能遇到這些詭怪異常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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