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馬車夫早被人收買了,所以你們前腳剛到,後腳就有人過來守株待兔。」沐晨風抬頭望見靈兒一身鮮血,面容突然沉下,「趕緊將衣服換了,那人會聞着味道尋過來。」
靈兒低頭看向身上黑乎乎的一大片,可是此時哪裏有衣服替換,低頭想了想,邊下車邊說道,「稍等片刻,一會就回來。」
三人中便有兩人慾上前跟着,這樣的時候讓其獨自出去終是放心不下,正在猶豫,靈兒已是又匆忙返回,手中拿着一把不知名的小草,聞着氣味真是奇香無比。無視於幾人詫異的目光,靈兒便將那草在自己的衣裙之上揉搓開來,原本還極為濃郁的香味此時倒變得清香了許多。原這種草的汁液偏鹼性,而血液是酸性,用酸鹼中和的原理正好起到了清洗衣物上血漬的作用。清理完畢的衣物上甚至還有着淡淡的青草味,一點沒有剛才的令人難受的血腥氣,三個男子不由得暗暗稱道。
「現在沐少主可以帶我們去找人了,他們是不是已然被黑窯子裏的老鴇給偷偷運到其他地方?」管理這麼大個黑妓院,靈兒才不會相信那鴇母會是個小角色,而既然沐晨風在此,那麼尋音樓必然也是活躍起來,是以二人的去處定然已是得知。
「若非衡王殿下早有安排,恐我現在已是隨了父親前往通州,今夜行動你只問他便好,我不過是被雇來趕趕馬車罷了。」沐晨風一副他只負責跑腿,不問其他的姿態。
靈兒扭頭看向衡王,此時的阿衡正一臉深情的望向自己的王妃,經歷剛才的一幕,二人心中更是覺得默契,只一個眼神已是心領神會。
馬車並未直接去往老鴇坐等靈兒前去的小院,而是往遠山的一處別院行去,靈兒依着衡王眯眼休息了片刻,待得醒來,奇怪問道:「莫不是這裏也有那黑窯子的同黨?」靈兒之所以好奇,是因為她以往曾來過,這兒居住的人非富即貴,若是那一般的人家就是有銀子也未必敢在此處參合,就憑開黑窯子的老鴇更是會被直接趕出去。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現在還不清楚,你且看看那是誰府上的家丁?」衡王從那微微掀起的車簾處指給靈兒看。
夏日天亮的早,經一晚上的折騰,此時天已是蒙蒙亮,雖看的不是十分的真切,靈兒仍是能確定剛才匆匆而過的一行幾人是相府中看門的小廝。其他的她或許認的不夠清楚,但是這幾位平時出門進門站那裏點頭哈腰喊「二小姐好」的,她斷不會認錯。靈兒心中倏然涼了下來,昔日在枯井中發現冰鐵打造的百寶箱時她就一直祈禱姬謙能安分,不要動撼動朝廷的心思,若是今夜這事和他有關,那麼事情就遠遠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看來狂風暴雨馬上就要撲面而來。
待到了一處密林,四人扔下馬車,步行往別院靠近,誰知尚未到得跟前,那別院的大門竟然突然敞開,姬謙攜了姬喻昂首走出門來,「老夫帶犬子在此恭候衡王殿下!」
靈兒掃了其餘三人一眼,見沐晨風和子林皆是一臉茫然,衡王沉默片刻遂現身出去,「本王正忙於捉拿一個綁架了本王好友的犯人,恰好尋至此處,打擾之處還望相爺海涵?」見衡王出去,靈兒並沐晨風和子林也尾隨現身。
姬謙望着衡王一臉笑容,「衡王為國為民操勞辛苦,還能為了自己的友人親自出馬緝拿真兇,實乃重情重義之人,老夫佩服,身後這幾位除了沐少主......?」口中雖是疑問語氣,那眼睛卻盯着靈兒不放。
靈兒見勢,雖心中有幾分顧忌,面上卻不動聲色忙拱手回道:「久聞大周姬相爺德才兼備,是皇上最為得力的助手,今日看來果不其然,相爺是早便得知我等要尋人犯到此處,還是此時要出門上早朝去?」
「我父親有早期晨練的習慣,今日實屬巧合,幾位快請屋裏坐。」姬喻忙出言解釋。
再看姬謙,惡狠狠的瞪了眼靈兒,側過身去恭請衡王進得院內。靈兒只做不見,對着過來請自己和子林的姬喻佯裝忸怩道:「小女子我想方便一下。」姬喻忙欲找個丫頭過來帶其過去,哪知靈兒眉頭緊皺,一副再不指明方向就要出大事的表情,姬喻無法只好指了指那茅房所在的方位,靈兒一溜煙的跑了過去。子林便站住腳步,默然等師妹回來,沐晨風卻上前一步:「姬公子請!」
待看到幾人全都進去了,靈兒順着牆角往後院溜去,若是關入必然是給關進了偏僻的地方,斷沒有關在上房的道理。
「老爺和公子真是奇怪,大半夜的抬口棺材回來,若是被這左右的人看到不知道怎麼埋汰呢,再說多不吉利啊!」已是晨起浣衣的小丫頭對身邊的夥伴嘮叨道。
「你快別嚼舌根吧,小心媽媽一會出來罰你沒有飯吃,主子的事情自有他的道理,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只做不知道便好。」另一個看着同樣年齡的丫頭卻老道許多。
靈兒順着那個說害怕的丫頭的眼光瞧過去,院子的一個角落處果然有一間小小的下人房。正在這時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媽媽過來呵斥道:「不過半簍衣服你們倆足足洗了半個時辰怎還剩這麼許多?」
兩個小丫頭連忙跪地連連哀求,「媽媽饒命,今日的衣物多出了幾件帶血污的,難洗的很,是以多耽擱了些時候,奴婢馬上就洗好。」
看兩個丫頭一副可憐巴巴樣,那老媽子面上神色稍微緩和了點:「今日府里來了貴客,廚房裏缺人手,你們也去幫一把吧,這衣物可晚一點回來洗,不過萬一被我發現你們再偷懶小心你們的皮肉。」
兩個丫頭聽說要去廚房幫忙,心中早歡喜的萬分,今日多少可以吃頓飽飯就是挨頓大也值了,忙急急的應着往廚房跑去。
看着她們跑遠,這老媽子又四周看了看轉身進到院子角落裏的小房子。靈兒心中好奇,忙也跳下房來,跟着到得房前偷聽。
「奴婢來遲了,還望媽媽恕罪。」好似剛才那位老媽子的聲音。
「哼,你還知道自己的命是誰給的,送你來這裏不是讓你吃香喝辣再沒事拿幾個小丫頭玩玩,而是要替老娘我辦事的,相爺答應給多少銀子你可知道?」
「奴婢正是為此事而來,媽媽怎突然把這副棺材抬到這裏,我家相爺已是發了大火,若不是衡王突然造訪,恐此時您已是在劫難逃,快快隨奴婢出去才是正經。」
趙媽媽忽聽此言,心中大駭,之前她半道被人引至此處之時就有預感,沒想到竟然是滅頂之災,只是不知是誰在算計自己,一輩子都在害人,沒想到還有摔跟頭的一天。
「相爺可說為何生氣,今日這事確實是他手下安排我所為,為何反倒突然翻臉不認人起來,要知道我趙鳳娘也不是好惹的!」顯然這個鴇母也不是個能任人揉搓的主。
「其他的我不知道,只是這別院處斷不是您這種人敢隨意來的地方,我家相爺一直潔身自好,怎會請您還帶了棺材過來,您老一直聰明過人,怎會如此糊塗!」
鴇母趙鳳娘頹然倒入椅子中,看來這次真正是自己着了道,也罷,趕緊逃命去才是正經。
靈兒忙翻身回到房頂,待兩個老婆子悄然的開門出來直奔後門去,突然放聲大叫道:「不好了,失火了,快來人啊!」
趙鳳娘本來就已是驚弓之鳥,突然聽到叫嚷聲忙的四處躲藏,那自稱奴婢的老媽子情急之中拿起個大大的簸籮將其蓋在下面。
聞訊趕來的一眾護院小廝看到從下人的房中果然冒出了些煙霧來,待進去看看不過是燒了幾件衣服,將那個木箱子拎了出來扔在地上拿腳踩踩就滅了火。
靈兒佯裝着從茅房出來也往此處跑來看熱鬧的樣子,大聲問道:「我剛才聽說失火了,現在怎麼樣了?待看到地上被燒壞的衣裳,這才佯裝舒了口氣,「沒有釀成大禍就好,大家趕緊的再四處看看,炎炎夏日,東西遇火就着實屬正常,別露了啥看管不到之處就不好了。」自己說着也往那院子角落處走去。
「姑娘若是方便好了就隨本公子到廳里坐着喝些水,這些事情交給下人去辦就好。」不知何時姬喻出現在了身後,出言阻止靈兒道。
「我小師妹就是個愛管閒事的主,公子隨她看看便好,她雖貪玩,但是嗅覺和聽覺都是幾位靈敏的,說不定能幫相府別院中找出點不一樣的東西。」子林攔住姬喻道。
姬喻哪裏肯讓靈兒進去,無奈幾次欲上前攔住都被子林忽左忽右假假真真的恰好攔住,氣得他吹鬍子瞪眼直跺腳。
靈兒好笑的沖二師兄做了個鬼臉,一個箭步衝進小屋,敲了敲棺材,又從旁邊的地上撿了根木棒將棺材撬開一條縫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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