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小王妃 第二百一十三章若隱若現——費精神

    情景靈兒都看在眼裏，此時只做不見，端坐在評判席上，一副秉公辦事的架勢。

    一碗茶的功夫，十份做好的東西端了上來，靈兒並幾個護法各自拿起筷子嘗了嘗，待得嘗完，也不說話，轉臉靜待那幾人說說各自的意見。

    紅姑本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誰知竟是騎虎難下，另四個人也都只等着她帶頭，無奈之下，放下筷子品論道：「都做的很好，本護法十分喜歡，各位以後在後廚也務必盡職盡責，我碧海天宮定不會辜負各位的期望。」

    這話說完，靈兒差點鼓掌喝彩起來，沒辦法，以前這種會議開多了，鼓掌都已經成為習慣。好在手揚起一半突然意識到場景不對，改為摸了摸鼻子，「其他幾位護法可有甚高見，不妨一一說出來，本宮主也好給出最公正的評選。」

    飄渺幾人推辭了一陣，這次誰也不願先開口，一時冷場鬧得有些尷尬。

    「罷了，既然四大護法都無甚意見，那就按本宮主的意思。」說完指着面前的幾道菜，「這幾個留下，其他幾位不太適合，都回原處去吧。」

    本要動刀動槍激戰一番的事情，被靈兒幾道菜打發了，其他人說不出的感覺，另一方面又不禁伸出大拇指來，當真這法子確實還不錯。

    接着又到了浣衣院，一溜數十個的浣衣女在院子中川流不息的小溪邊洗衣，外人看着好不熱鬧。靈兒站着觀看眾人洗衣，心中讚嘆好一副美女浣衣圖，怪道西施會在下河洗衣服的時候被選進宮，當真這時水映美人，美人如畫，最是絕色。

    可是看的久了，便覺得這其中有不同起來，其中幾個年紀大的只顧着說話聊天，半天一件衣服未離手。哪裏是洗衣服，明明就是打着洗衣服的幌子瞎聊。「你們幾個到後廚中幫着洗碗、洗菜打雜去吧，只是記着萬不可再渾水摸魚，偷懶耍滑的事情發現一次給個警示。若是有第二次你們可仔細了。」幾個本來仗着自己年紀長几歲，平日裏就喜歡欺壓小丫頭的婦人看這新來的宮主如此年輕卻不顧及她們幾個的老臉，面子上過不去，只站着不動，一個個硬停着脖子。好似十分的不服氣。

    「都帶去馬廄餵馬，三日內只供給稀粥，不服者攆下山去，或扔進狼窩。」靈兒懶得廢話，這兩天她也看明白了，這些女子身上都有些功夫，自己一看就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能小輩，若讓她們臣服只一味的忍耐只會徒增是非，搞不好事情越來越多，自己覆水難收。更是難堪。

    靈兒本以為自己這番責罰已是極重，誰知偷眼看看，各人都坦然若素，就是一直看着老好人一般的紅姑也無甚驚訝的表現，心裏這才略微放寬了點。

    出了浣衣房，正要繼續繼續往前走，紅姑卻攔住道：「忙了一上午，宮主想來乏了，不如回去歇息，橫豎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辦完的。」

    靈兒奇怪的看了看跟着的幾人。都不是年紀多大，何如只這麼一個時辰的功夫就覺得累了，自己倒確實無甚感覺。可是既然紅姑提出，各人又都露倦容。也不好駁回，點頭便欲回去。

    「你來了，你來了，我就安心了，我就安心了......。」空氣中又傳來這種聲音，恍如幻覺。可是又真真切切存在。靈兒環顧四周，只她們幾個，哪裏有什麼人呢。

    「宮主有何吩咐？」飄渺見靈兒一副有事的樣子不由得問道。

    「本宮好似聽到有人在喊我，現在又沒有了。」靈兒只當自己真的出現了幻覺，說完倒先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就在這一刻，浣衣院的溪水中赫然倒映出一張淒絕的臉來，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悲傷、恐懼、絕望、美艷、祈求，全浮現在上面。

    靈兒不由得看了過去，便在這時瑩瑩突然蹲下身來洗了洗手，笑道：「這水倒清涼的很，我可好久沒有下到明溪中洗個澡了。」

    「你怎會到這裏洗澡，這都是丫鬟婆子去的地方，改日我們幾個去子曰譚，那才是咱們該去的地方。」一向豪爽的飄灑直言道。

    靈兒竟是沒有發現這裏等級如此分明，她自來與人為善，心中絕無丫鬟、主子之分，來到這裏後見這裏仙氣飄飄，只當人人友好相待，彼此姐妹相稱，第一次看到自覺高人一等的情形多少心裏有點不舒服。不過轉念想想這是大周，有等級也是自然的，碧海天宮看似與世隔絕，實則內里必然也是與外面相通的，只是還有很多自己不了解的地方罷了。

    一行人簇擁着靈兒走出了浣衣院，復又回到寢殿，雲影見到宮主回來好似十分開心，忙出去取了些湯水過來。靈兒聞着香味撲鼻，笑道：「你倒是好記性，我不過提一次山裏的蘑菇看着饞人，你卻記得了，這蘑菇加上野雞想必是耗了你不少的時間，可真香！」

    雲影見宮主夸自己，喜的眉笑眼開，俏皮道：「奴婢早忍不住吃了一碗，沒想到好吃的不行，尋思着午後無事再去采點。」話一出口才知自己說錯了，宮主未吃，自己一個小丫鬟倒先吃了，慌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求饒。

    靈兒慌忙上前將其扶起來，「快別這樣，你也知道本宮主的為人，別說你今日吃了一碗，即便都吃了那又如何，到底是人金貴還是東西稀罕，你這樣可不是顯得我刻薄了？」

    雲影服侍靈兒已有了些時日，只是二人素來不曾有太多交談，靈兒沒事就研究各樣陰陽八卦，除了吃喝之類皆窩在房中，偶爾外出走走也是獨自一個溜達一會即回。雲影服侍的盡心盡力，倒也算合宮主心意，是以二人看似形影不離，實則甚少交際。

    今日這事也算兩人第一次相互了解，雲影沒想到宮主如此寬容，驚恐變成驚喜，驚喜又變成悲戚，看的靈兒好不奇怪。當真自己也未做得什麼特別體恤下人的事情，即便是當初賞了清溪甚珠釵、衣裳也未見那丫頭感激涕零的這樣。越發的可憐起雲影這丫頭起來，安慰道：「好生的坐着。以後宮主我的吃用你隨便可以拿去，想我在這裏也不過是三年的光景，三年後自然要離去的，我們姐妹一場。權當是這一世的緣分。」

    雲影這才擦乾眼淚，破涕而笑道：「雲影長這麼大還沒有人對我這麼好，宮主弄得奴婢更傷心了。」說着眼淚嘩啦啦的又下來了。

    靈兒看雲影這情景，若有所思道：「你的爹娘呢，這裏的姐妹都沒有爹娘嗎？」

    雲影忽而止了眼淚。以手掩面，冷聲道：「這菌菇湯冷了，奴婢這就下去給宮主再熱一下。」好似有人追她似的，逃也似的跑了。

    是夜，靈兒輾轉反側始終難以入眠，昨晚的聲音和今日白天的場景反覆在腦海中閃現，攪的她心煩意亂。突然有點後悔當初沒帶着清溪和諾兒出來，哪怕有一個幫手也是好的，如今自己孤身一人，真是舉步維艱。有一點動靜都會被她們發現。看來自己打算在碧海天宮安靜的度過三年好像並不十分現實，有些東西自己必須搞清楚了。或許想的累了，不知不覺進入夢鄉，那聲音又在夢境出現了，不同的是自己既然可以隱約看到那說話人的樣子，好似哪裏見過的。

    「清溪！」靈兒一驚從睡夢中醒來，口中喊着清溪的名字。

    怎會想起清溪了，靈兒拍了拍腦袋，看來自己是想那兩個丫頭了。雖然留了足夠的銀兩給她們，只是這樣男尊女卑的朝代。不知她們可受人欺負的。突然意識到白日見到的幻影好似和清溪有幾分相像的，呸！呸！不許亂想，清溪和諾兒姐姐都在京城開心的生活着，她們才不會落到這裏。靈兒用力搖了搖腦袋。把所有不好的想法壓了下去，這次算是清空所有的煩躁，安心的睡去了。

    翌日早起，實則已是日上三竿，靈兒看着殿門外等着的幾個護法有些不好意思，抱怨雲影道。「也不早點喊醒本宮主，白讓紅護法等了那麼久。」

    雲影笑道，「奴婢哪裏是沒有喊的，只是宮主睡的酣實，就差將你從床上硬推起來了。」

    靈兒暗自叫苦，自己睡功如此了得也不只是今日一次，以往媽媽就說睡着被人賣了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小時候因為睡懶覺沒少被打屁股，打輕了都沒感覺，何況雲影溫柔的那樣，說起話來更是吳儂軟語的不得了。

    「各位都進來陪本公主吃點東西，一個人吃着不香甜，不如大家一起熱鬧。」靈兒有點不好意思讓一群人等半天，如此做算是補償眾人。

    渺渺難得的開口道：「早就聽說宮主殿裏的飲食都是獨有的，我早就饞的不得了，今日總算可以一飽口福。」說着喜笑顏開的跑到桌前坐下，餘下幾人雖也有不樂意的，但看這樣，也只得跟了進來。

    靈兒看眾人興致不錯，也了得籠絡她們，便使眼色給雲影。雲影會意，下去一會端上來一托盤的碗碟，不用看，只聞着就足以誘惑人。

    「嘖嘖，這都是什麼，可比我素日吃的那些美味以前倍了，若能天天得這美食，即便衰老死去我老人家都認了。」渺渺吃性大發，喜笑顏開的發表言論。

    這話一出，旁邊的飄渺連連的拿眼瞪她，其餘之人只做不見，紅姑一臉肅穆的仿若渺渺犯了眾怒一般，當真這情景讓靈兒迷糊起來，也沒說什麼，何至於如此呢？

    小小的米餃，外面焦脆，裏面野豬肉的肉餡鮮香無比，一口咬下去口角生香。還有靈兒拿山泉水做的豆腐腦，以前媽媽都是用豆漿機打磨，好在這裏廚娘的手藝雖然一般，廚房的用具卻是十分的齊全，小磨磨出來的大豆一樣十分的細緻，撒上野蔥碎和雞蛋花、木耳、花生碎，當真色香味俱全。

    「都別看了，這是本宮主閒來無事做的，你們且嘗嘗合胃口嗎？」靈兒將話岔過去，既然自己在這裏不是一日兩日，那就不愁查不出她們隱藏的真相，太急於求成，只怕會打草驚蛇。

    一頓吃完，顯然那幾個難得吃的如此豐盛，個個心滿意足的樣子，這讓靈兒很是得意，終於有一樣可以收服她們的了。「渺渺護法，以後若是喜歡就常過來，本宮主花樣多着呢。」

    「啊，真的，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渺渺顯然大喜過望。

    誰知其餘幾人忽而收了笑容，個個如臨大敵般瞪着渺渺。

    「不懂事的東西，宮主為大事日夜操勞，豈是能隨便打擾的！」紅姑顯然這次是動了怒，一句話說的軟中帶硬，看着是為了靈兒考慮，眼神卻足可以將渺渺凍僵了。

    靈兒只做不見，隨意的淨了手，便走出門去，時辰已是不早，得趕緊的將碧海天宮各處的雜物先整理了再說。

    這日眾人跑的勤謹，且不像第一日敷衍，所到之處，但凡有宮主看着不順的，要求調整的，個個唯命是從，這讓靈兒感覺非常舒服，不過一日的功夫，整個碧海天宮重新梳理了一番。然靈兒順心之餘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總覺得這次是否太順了，順的讓自己不踏實，但是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又完全沒有方向。

    只是這一天的忙碌着實把人累的不輕，晚間梳洗完，靈兒還如往日般拿起本書來看，不一會的功夫就沉沉入睡了。

    「你來了，你來了，你來了，我就放心了，快來吧，來吧1」又是同樣的呼喚在夢中響起，靈兒試圖睜開眼睛去看清楚發出聲音之人，但是就如這雲霧繚繞的碧海天宮，那人若隱若現的只在前面朝自己招手，卻是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

    「等等我！」靈兒驚叫着從夢中驚醒，卻看到雲影手中拿着個蠟燭正在看自己。

    「宮主可是有什麼吩咐，還是又做夢了，瞧這一頭的汗水。」說着便轉身去拿東西過來給靈兒擦拭。

    「我剛才是不是說什麼了，我不記得了，你可曾聽到？」

    「奴婢剛進來便看到你醒了，並未聽到什麼，快別胡思亂想了，趕緊睡吧。」雲影扶着靈兒躺下，顯見得不願意回答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