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司徒清和白遲遲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小火星子在空氣中碰撞以後,又各自低下頭來。
司徒清在她臉上明顯看到了羞澀,心神為之一盪,卻又趕忙掩飾。
「她們兩個丫頭的話只是玩笑,你別當真。」他硬邦邦地沖她說道,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知道,我明白,我明白。清同學,我們是好朋友,我永遠都把你當成好朋友哈。」語氣中飽含着愛心,仿佛她是個聖母,他奇怪的,竟不討厭,看到她單純的模樣,還生出了幾分歡喜。
這晚,白遲遲給小櫻小桃講課的時候有點兒魂不守舍。
司徒清那張黝黑的臉,還有擁吻的畫面時不時的閃現出來,擾亂她的思緒。
小櫻又有一道新的奧數題問她,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到解法。
待到洗了澡,孩子們都睡着了,她才打開書房的電腦,查找那道題的答案。
「唉,為什麼查不到呢?真是奇怪了。」白遲遲口中嘟囔着,使勁兒敲自己的頭。
「真是白痴,笨,一道奧數題就能把你打倒。」
門外,司徒清靜靜地看着,還記得第一天認識她的時候,就看到她為了奧數煩惱。
現在他想明白了,她這樣的條件,小時候肯定沒有學過奧數。
奧數的解題思路本身就跟初中高中數學題不一樣,若不是從小訓練,的確是會吃力的。
踱着步,進了書房,又是一句:「才知道自己笨嗎?什麼題目拿來我看看!」
「清同學,你會?」白遲遲的小臉上寫滿了驚喜,連他出現嚇了她一跳都不記得跳了。
他不說話,伸出手,她屁顛屁顛地把手中畫的亂七八糟的紙放到他手上。
一張紙被她寫的,擠成那副德行,每個字都很委屈地蹲着,腰都直不起來。
上次他很討厭,此時他卻有點心酸。
她該是有多節約,想必從小到大都是這麼省着。
為什麼他才認識她,要是小時候就認識,他一定不會讓她過的太艱苦。
很想很想摸她的頭,告訴她,那樣的日子都一去不復返了。
可惜他不會做那麼矯情的事,若無其事的把題目拿在手中。
一分鐘就有了答案,因不想太打擊她,假裝沒那麼快解出來。
「是吧,清同學,其實我也不是特別笨是不是?你看,你這麼聰明的人也需要思考的嘛,難怪我解不出來。」
她這麼刺裸裸的崇拜語氣,說他聰明,他有點飄飄然了。
文若是很好,她的情感過於內斂了,讓她這麼公然稱讚人,似乎不大可能。
她滿意或者不滿意,都只能從她一閃而過的眼神中去揣測。
偶爾,他也會覺得累,跟白痴相處就要輕鬆的多。
她會讓你沒有負擔,哪怕是那樣欺負她,她還反過來給他道歉,難得啊。
現代社會,恐怕她這樣的女孩兒,真停產了。
「如果解不出來,也沒關係,我好朋友,就是你見過的辛小紫,她奧數特別……」她怕他算不出來心裏難受,他自尊心一向是強,提前給他找台階下。
誰知這傢伙一點也不領情,臉一板,冷冷地甩出一句:「我說了我不會解嗎?這也叫難題?」
根本是對他沒信心,竟敢認為女人能解出來的,他不會,她就是欠收拾!
「拿紙來!」他不耐煩地說。
「那個……背面可以寫。」她聲音很小,怕他又生氣了,自己站起來伺候着,把座位讓給他。
他也不客氣,坐下來,認真寫字。
他手擋着看不到在紙上寫些神馬,她無聊,目光隨意的瞟,隨意的瞟就瞟到人家近乎完美的側臉上。
那張臉長的真叫一個爺們兒,其實看不出半點娘娘腔。不過是她覺得人家是同性戀,硬把那種感覺加上去的。
此刻,就是這麼盯着他的臉看,也讓她心跳有點不均勻了。
深更半夜的,他要再欺負她可怎麼辦,她胡思亂想着。
忍不住的,目光瞄向他的薄唇,他要真是欺負她,她一定百分百不能允許他再那麼親她,即使他是同性戀也不行!
可是奇怪的,為什麼想到白天的那種親吻,她有那麼一絲絲的懷念。
天吶,她瘋了。
他沒理她的花痴,大筆一揮,兩分鐘刷刷地在背面寫下了四種不同的解法。
寫完後,還很深沉地把紙一揚,頭也不抬地甩出幾個字:「白痴,拿去!」
她從神遊狀態中回神,接過那張紙,如獲至寶。
只見他的字跡剛勁有力,充滿陽剛之氣,解題思路清晰,一目了然。
就連她這麼笨的人,看到他的答案後,也有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哇,真是佩服死我了!太了不起了!比我們高中時得過全國數學教學競賽大獎的特級教師寫的都好,太好了!」又是毫不留餘地的誇張稱讚,卻像是小貓伸出最溫柔的爪子,撓的他舒服死了。
他的眉動了動,嘴巴死硬:「這不算什麼,簡單的要死。」
他的神態迷死人了,白遲遲難掩心中激動的情緒,手中還攥着那張紙,雙手抓住他的手。
「清同學,你太厲害了,我應該拜你為師。你知道我最怕奧數了……」他只知道她在絮叨,到底在絮叨什麼,完全聽不見。
只能看見她的小嘴像兩片艷麗的蝴蝶翅膀,在他眼中不斷地閃動,像要等他親吻愛撫一般。
心一緊,霍地甩開她的手,騰地站起來,再開口時聲音又一點點嘶啞。
「早點休息!」說完,邁步就走。
「喂,清同學!」白遲遲趕緊追上去,這麼溫暖的可愛的細心的清同學,到底是為啥又生氣了呀,她得弄下清楚啊。
他步伐大且快,她跑出書房才追上,小手急的抓住他的手。
「清同學,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是不是……」他豁然轉身,噴着火的眼睛深深地深深地望向她的眼睛。
她被那一眼給燙着了,只覺的有隻兔子跳到了心裏去,撲棱撲棱的亂撲騰。
隨即,他的眼神狠狠地看向她的小嘴,再往下,貪婪地看了一眼鎖骨,刻意地停留在胸前流連了兩秒。
她的心隨着他警告似的眼光不規則地跳動,忽上忽下的,很怕他忽然就抓住她又親又摸。
好像內心深處又有某個聲音在說:「他的吻你是喜歡的,他的撫摸你是有感覺的。」
「回去睡覺!」他冷哼一聲,甩脫她的手。
「你是不是生氣了?」她小聲問道,他的臉卻黑的更厲害了。
「再不睡我就……」他的眼神再次奇怪地冒着火花地盯住她的嘴唇,嚇的她一疊聲地說:「我睡我睡我睡。」然後慌亂地跑回了小櫻桃的房間。
關上門,背抵在門上,她心中的小兔子還在撲騰着。
我的媽呀,她又被他電了,這人簡直就是妖孽,明明不喜歡女人,還來禍害女人,她又這麼奇怪地沒出息,中邪了中邪了。
司徒清也好不到哪裏去,直接奔去了衛生間,已經洗過澡了,還得再沖一次冷水澡。
白遲遲爬上了床把專業書籍拿出來,強迫自己不去想任何事。
第二天一早,白遲遲記得保姆請假的事,早早地起來給司徒清和孩子們準備早餐。
司徒清和平時一樣,很早出去跑步,然後在小區的健身器材處做俯臥撐。
白遲遲準備好早餐就去樓下叫司徒清上來吃飯,他還在運動着,她不敢吵他,就遠遠地看他。
晨光中,他的每一下動作都顯得那樣有力,那麼充滿陽剛,讓她總有種幻覺,他是司徒遠,不是司徒清。
做完最後一個,他起身,看到白痴痴迷地看着他,他很難得的牽了牽嘴角。
「喂,同學,吃飯了!」
同學?不是清同學?
她這白痴,又在搞什麼,不會認為剛才她崇拜看着的人是遠吧?
門帘子刷的一下又撂下來,不理她,他從她身邊跨過去進門上樓。
「哎,你怎麼又生氣了?」白遲遲在後面跟着,快步急追。
還是沒叫清同學,看來她真是搞不清楚。
平時大家都搞不清他和司徒遠,他從來沒有生氣過,獨獨就是她,她認不出來,他怎麼就覺得那麼招人討厭。
「我是誰呀?」忽然停了步,她一頭撞上了他後背,咯的慌。
「啊,又考我啊,你是清同學。」她神色有些猶疑,主要是真搞不清他們會不會晚上換過來。
「我是司徒清,以後再不准搞錯!」雖然她不能確定,到底還是沒猜錯,他暫且放過她,涼涼地說完,他再次邁步上樓。
好臭的脾氣啊,恩人為嘛總這麼酷,她也不想搞錯啊,可是到底要怎樣才不會再犯上次的錯誤呢。
有了!
「清同學你等等!」
「什麼事?」不耐地說着,還是停了步,等她追上來。
「我想到一個區分你們的好辦法。」
「說!」
「嘿嘿,我做給你看。」她說着,抓起他胳膊,對着他手腕處咬下去。
這點痛對他來說,當然不算什麼,眉也沒皺一下,任她咬。
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虧她這麼笨的腦袋能想出這麼好的辦法。
白遲遲一邊咬,一邊觀察他的神色,真神奇啊,恩人竟然沒生氣,還讓她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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