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齊太師歸來。
待墨帝將情況說明之後,齊太師仿佛早有預料。
「福禍相依,是壞事,也是好事。」
「哦?此話怎講?」
齊太師輕笑一聲:「陛下且與我到天上一觀。」
說着,齊太師身形一閃,來到了皇宮之上。
墨帝緊隨其後,順着齊太師所看的方向看去,只見道道強橫的氣息,自城門而出,直奔鎮北關方向而去。
這些人墨帝不陌生,陳家老祖,孫家供奉,趙家執事等等。
齊太師的話適時傳來:
「這些人的想法很簡單,陛下和穀梁淵打的賭,關他們世家什麼事?」
「由於陛下之前的承諾,他們誰都沒拿鎮北關當回事,只以為是讓家族子弟進去轉一圈,撈些軍功。」
「但由於大乘傀儡的出現,世家弟子死傷無數。」
「此時關內,只有少數人還僥倖存活。」
「這些無一例外,都是使用了保命手段的家族子弟。」
「此時,為了救這些人的命,他們不得不出手了。」
齊太師撫須笑道:
「所以,雖然陛下沒能因此打敗大淵,卻調動了世家。」
「陛下此次扶龍庭目的有三,一為除世家、二為削弱道盟、三為佔據東洲。」
「只要世家出動,陛下的目的就已完成其二,剩下的,可以徐徐圖之。」
聽完齊太師的分析,墨帝的心中舒緩了幾分:
「太師此言差矣。」
見齊太師扭頭看來,墨帝昂首挺胸:
「什麼叫朕誤打誤撞,那是朕以大乘傀儡為餌,誘使戰況升級罷了。」
「這一切,都在朕的算計之中!」
看着面色坦然的墨帝,齊太師嘴角抽抽。
論不要臉,還得是你啊!
只是這番話,齊太師只是在心裏想想。
嘴上十分識趣的說着:
「陛下聖明。」
二人說話的功夫,鎮北關的死傷再次加劇。
其中先陣亡的是古墨士兵,再然後就是度厄弟子。
最後是一些有保命底牌的家族子弟,和度厄親傳。
度厄聖主看着度厄弟子的死狀,緊握雙拳,感覺神魂都在顫抖。
他忽然明白了,之前穀梁淵將他們叫在一起,最後說的那句「只要使用者是結丹,用什麼手段都行是吧。」到底是什麼意思。
原來,穀梁淵的底牌是這些大乘傀儡。
大乘傀儡,甚至比極品靈寶還要罕見!
有這些大乘傀儡在手,誰還能打過大淵?
一旁的特派使也蒙了,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按照劇本,不應該是大淵佈陣,車宏洲祭出傀儡,以雷霆手段,鎮壓大淵嗎?
怎麼會這樣?
二人思緒之際,其中一尊煉虛境傀儡,一拳轟碎了度厄聖地的一名親傳弟子。
「雲兒!」
度厄聖主看着這個自己頗為喜歡的弟子死在自己的面前,雙目瞬間變得通紅!
轟!
又有一尊合體境傀儡出招,又一名度厄弟子身死。
度厄聖主雙拳緊握,隱隱感覺情緒有些控制不住了,想要出手。
大淵有着這些傀儡在,無論他出不出手,似乎敗局都已經定了。
但如果他不出手,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度厄弟子一一死去。
如果他出手了,說不得,還能讓這些弟子活下去。
只是,想想穀梁淵之前殺那李無艷的情景,他又有些糾結了。
正在此時,鎮北關內忽然傳出一聲慘呼:
「師尊救我!」
度厄聖主低頭一看,說出這句話的,正是他的首席大弟子,正在拼命往他這邊逃命。
渾身浴血,面色惶恐。
這一句話,將度厄聖主的心理防線直接擊潰。
「夠了!」
度厄聖主大喝一聲,身後十八名大乘境的度厄長老也隨之出現。
這些長老也忍了許久了,就待度厄聖主的這麼一句話。
看着追擊而來的大乘境傀儡,其中一名大乘一步邁出,握拳之時,頭頂出現了一個宛若山嶽般大小的拳頭虛影。
轟!
隨着這度厄長老的一拳轟出,傀儡被直接打得倒飛出去。
「我說,夠了!」
度厄聖主一聲大喝,帶着十八長老,墜落雲頭,攔在了鎮北關前。
「不夠!」
度厄聖主話音落罷,一道清冷的女聲隨之響起。
緊接着,呂輕眉帶着太上瑤池十六尊渡劫與度厄聖主遙遙對峙,四十尊大乘緊隨其後。
再往後,數不清的合體煉虛。
這些人一起出現,什麼都沒有做,四周的空間就開始變得扭曲了起來。
似乎是不能同時承受得住這麼多強者的存在一般。
雖然眾人沒有刻意放開威壓,場上的金丹弟子都感覺呼吸急促,喘不上氣來。
看着這幅場景,度厄聖主面色難看:
「呂輕眉,你什麼意思?」
呂輕眉冷笑出聲:
「我什麼意思?」
「你們自己說的,只要使用者是結丹,無論什麼手段都行。」
「青龍關外,你們布三階大陣的時候,我們多說一言了嗎?」
「如今弟子不敵,堂堂聖主竟然親自下場,你不但不以為恥,反而問我什麼意思?」
「你主動出手,已經壞了扶龍庭的規矩,按規則,你該被踢出扶龍庭之外。」
「我要是你,就現在主動退出,弟子也不用死傷那麼嚴重了。」
「說到底,之所以度厄弟子會死,還是因為你的貪心導致。」
此為攻心之言!
呂輕眉的這一番話,將度厄聖主心中的想法赤裸裸地展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度厄聖主確實是這麼想的,他在等,等古墨那邊反應過來,他還有翻盤的機會。
如果真退了,那可半點機會都沒了。
但這種事能在弟子面前說嗎,不能。
但呂輕眉話已說出,他想阻止,也為時已晚。
關內那些停止戰鬥的弟子們也反應了過來。
是啊。
都已經到這種絕境了,投降不就行了嗎,至於垂死掙扎嗎?
度厄聖主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於事無補,他看向呂輕眉:
「許久不見,呂掌教倒是練得好口舌。」
呂輕眉不想再拖時間,直接回道:
「度厄現在退出,日後說不得還有相見之時。」
「你們度厄違背規矩在先,若是不退,那就休怪我不講往日情面了!」
說着,呂輕眉不給度厄聖主拖延的機會,帶着一眾長老,一步步往鎮北關方向逼近。
看着逐漸靠近的呂輕眉,度厄聖主面上看似平靜,心中卻十分掙扎。
是再堅持一下,還是就此退去?
「師父,退吧。」
度厄聖主糾結之際,站在他身旁的大弟子忽然開口。
度厄聖主扭頭看去,只見大弟子用眼神示意度厄聖主往後看。
扭頭看去,只見度厄弟子們一個個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眼神之中,滿是渴望與後怕。
很顯然,這些弟子經過之前的一戰,再加上呂輕眉的攻心之言,已經失去了戰心。
又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十八大乘,和呂輕眉身後的一眾渡劫。
度厄聖主幽幽一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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