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久久不能回神的帝天,紅袍少年反手將這金鑼收起:
「只是我們其他聖地並沒有遇到過滅門之災,所以這些手段才不為世人所知。」
「事實上,除了東洲聖地之外,其餘五洲的聖地,也是大同小異。」
說着,紅袍少年的雙眼逐漸變得迷離,似在回憶什麼,緩緩開口:
「上古時期,天人共處,有通天建木,直達天外天。」
「這建木,也是往來仙界的唯一通道。」
「上古大神通者也常在人間傳道,立下教統,我們這些聖地,就是在那個時代成立的。」
「再後來,建木消失,天人兩分。」
「隨着建木的消失,天地間的靈氣開始變得稀薄,雷劫也顯現人間。」
「中古時期,天地又起浩劫,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古仙隕落,九州動盪,天下因此被破裂成了無數份。」
「也正是因此,關於上古時期的書籍也被分化成了無數份,使眾生對上古時期發生的事情,不甚了解。」
「我們所在五洲,正是其中一個較大的碎片而成。」
「破碎之前,此地名為空桑,故名為空桑界。」
此話說完,不單單是帝天,一旁的其他長老也是面露驚訝之色。
很顯然,他們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些信息。
原來自己所處的這片天地,竟然只是一方大世界的碎片所化!
紅袍少年繼續言道:
「那場浩劫之後,古仙隕落,後來飛升之人征伐不斷,最終有四方大勢力殺出,分別佔據東西南北,四個較大的仙界碎片,為東西南北四仙庭。」
「我們空桑界,就隸屬於東仙庭之下。」
說着,紅袍少年悠悠一嘆:
「帝天,如果你是當朝仙帝,遇到前朝舊臣後人,你該怎麼辦?」
帝天心中一驚,但還是如實回答:「殺無赦!」
紅袍少年點頭,仰頭望天:
「偶爾會聽到那些隱世家族中有老祖下界,但我們聖地卻從來沒有過類似的事情發生」
紅袍少年話沒說完,眾人便感覺一股寒意從心中湧起。
原來,飛升的先祖們,都死了嗎!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們在近古時期,才以太上為首,四大聖地擰成一股繩。」
「當時太上教的想法是,一統天下,以建皇朝,舉界飛升,共抗東仙庭!」
「只是東仙庭的人也不是傻子,安排散仙下界,助三大王朝一統,使太上教的計劃胎死腹中。」
「我們太一老祖曾對太上老祖屢次相勸,要積攢實力,以退為進。」
「可當時的太上老祖心太大,太急,太傲,沒有聽我太一老祖之言。」
「到後來,我們太一老祖毅然離開。」
「後來的事你就知道了,太上戰敗,退守東洲。」
「而太上老祖把這一切,都怪罪於我們太一的退出,不然他們也許不會輸。」
「其實太一最開始只是不想得罪古墨而已,所以和古墨走得近了些,保持面子上能過得去。」
「但下一代的太一聖主是個急性子,老祖死後,聽着太上教的陰陽怪氣,這代聖主一怒之下,直接和古墨結盟,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眾人聽着這陳年往事,唏噓不已。
紅袍少年又道:
「我估計太上教知道這些往事的都死絕了,度厄的那個老傢伙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今日我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這麼多年,兩家的仇恨雖然難以化解了,但是目光放遠一點,不要只執着於眼前的這一片天地。」
「太上教想出風頭讓他去出吧,倘若他們真能打破這個魔咒,也是好事。」
「你之前做得就不錯,接下來要做的,也是儘量保留太一聖地的所有力量,一動不如一靜。」
「將目光放至千萬年,這一時的榮辱,甚至三大王朝,都算不了什麼。」
帝天聽着這紅袍少年的話,宛若抓到了什麼一般。
只是細細思索,又不能將其領悟。
到最後,變成躬身一禮:
「帝天受教!」
言罷,轉身離去,沒再提讓老祖出山之事。
待帝天離去之後,大陣內又陷入了平靜。
只有座下熔漿,萬古不變,日復一日地滾動。
許久。
其中一名太一長老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詢問:
「炎祖,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炎祖忽然哈哈大笑:
「九真一假罷了,聽帝天所說,這穀梁淵如此了得,以防萬一,我得給咱太一聖地留個後手。」
「反正太上知道真相的人都死絕了,我說太一當初不是主動背叛,誰有證據反駁?」
幾人會心一笑:
「善!」
只有帝天的祖師,看着角落裏的一顆小石子,裝作無意間地將其碰到下方的岩漿之中。
大陣那頭,正在通過這顆偽裝的小石子偷聽的帝天,忽然聽到一陣岩漿翻滾的聲音,然後就什麼也聽不到了。
他知道,這是自己師父的師父的師父出手助他銷毀證據。
他摩挲着下巴,又將那炎祖的話仔細回想了一番。
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又升華了!
目光不再局限於空桑界,而是放眼千古,胸懷宇宙!
想了想,他當即回到了扶桑宮,取出三個化身,直奔太一聖地山門而去。
第一個化身來到山門口,左右看了看,施展金烏化虹之術,朝古墨方向飛速前進。
暗中一直守着的魔帝見狀,眼中興奮之色一閃而逝:
「老小子,終於等到你了!」
說着,一躍而起,直奔帝天追去:
「帝天,還我兒命來!」
見引開了這魔帝,第二道化身憑空顯現,捂着胸口,裝作心有餘悸的模樣:
「幸好,幸好我留了一手。」
言罷,這道化身悠哉悠哉地往陳國方向而去。
走了數百里,前方忽有一婦人攔路:
「帝天,交出吞金獸!」
帝天嚇得拔腿就跑,婦人窮追不捨。
而第三道化身,則是趁着這個機會,悄悄出了山門,直奔太上教方向而去。
這一次,帝天是下了血本,三道化身,耗費了他無數資源。
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將今日知道的消息告訴穀梁淵。
帝天太了解穀梁淵了,知道穀梁淵一旦知道了這些消息,他定然要效仿太上先祖,打破魔障。
如此,穀梁淵的注意力,便會從東洲,變成整個天下。
他不知道穀梁淵能不能成功,但他知道的是,一旦穀梁淵真和其他勢力對上,太一又迎來了喘息的時間。
再不濟,自己也能以此試探出穀梁淵的態度,必要之時,自己甚至能捨棄這聖主之位,遠走他鄉。
是的,帝天有點慫了。
面對愈發強大的穀梁淵,他越來越沒信心能為兒子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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