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任性郡主 冷麵小將軍 7
說話的是鴻臚寺卿莊堰的小女兒莊欣月。
見大家的目光看過來,天真單純的小姑娘紅了臉。但她勇氣可嘉,竟直接將那首詩背了出來。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念完,她朝祝弘深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裏滿是傾慕。
眾人沉默不語,詩是好詩。只是郡主說話的時候,哪輪得到一個小姑娘插嘴?
郡主說衛將軍好,那就是他最好。哪裏冒出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狀元。
這裏是上京城,天子腳下,兩三個狀元也不稀奇。
祝弘深一開始聽到有人為他「出頭」,心裏頗為激動。但是見眾人沉默的反應。他為官多年,立即意識到這裏面的門道。
他忽然明白過來,前世他在這賞燈宴上為什麼能大放異彩,得眾人誇獎。
那是因為平陽郡主李嘉寶選擇了他。
就如今日,嘉寶說衛綏好,那衛綏就是今夜賞燈宴的魁首。更何況衛綏是將門之後,可算得上位高權重,大家誇他的時候自然更起勁。
若今晚嘉寶選的人是他,那他無論寫什麼,也都會得到大家的肯定。
莊欣月見沒人回應她的話,覺得很尷尬。她忽然看向嘉寶,用求助般的語氣問:「郡主以為如何?」
祝弘深其實很想讓那個愚蠢的小姑娘閉嘴,這種場合去跟一個從二品的武將別苗頭,簡直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但那個小姑娘還是問了,其實祝弘深也很想知道嘉寶的回答。
嘉寶默了一瞬,大度的笑笑沒跟小姑娘計較,「嗯,是不錯。」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她沒有問哪個是狀元,姓甚名誰。甚至沒朝他的方向看一眼。
小姑娘還是氣鼓鼓的。為什麼沒人欣賞祝弘深?
這賞燈宴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讓年輕男女談談風月?她覺得衛將軍寫的倒不差,但是打打殺殺的。跟今日的主題不符。
嘉寶朝莊欣月掃了一眼,一看她的表情就能猜到幾分她怎麼想。
曾經她也是個腦子裏充滿情愛的小姑娘,風花雪月多麼浪漫。但若沒有衛綏這樣的人,沒有那些冰冷的鎧甲、將士的鮮血、守衛大靖江山,護一方安寧。
她們哪來的太平盛世,哪能神閒氣定的在這裏談情說愛呢?
嘉寶也沒有給祝弘深和莊欣月難堪,不在乎才是最大的遺忘。這輩子她的生活里只有衛綏,其他的都是路人。
她要護着衛綏,令他不再英年早逝,她還要給他生孩子,生好多好多個孩子。
令幾代都忠心護國的衛氏一門,不至於早早斷了血脈。忠烈之後,理當受用先輩們用命攢下的基業。
一段小插曲後,眾人都散了,各做各自的事。有年輕人興沖沖查看自己的花籃。有看對眼的年輕男女趁着夜色互相聊幾句。
嘉寶一直站在衛綏身邊沒走。衛綏如臨大敵,甚至忘了將花籃里的髮釵取出來。
倒是嘉寶看着他:「衛將軍不看看自己的花籃嗎?那麼多女子給你送花呢。」嘉寶調侃。
衛綏一下子紅了耳根,還好他小麥色的皮膚在夜色中並不顯眼。
衛綏僵硬的將手伸進籃子裏,摸到了那個涼涼硬硬的髮簪,然後藏進衣袖之中。
嘉寶意味深長的看着他,沒有再問。這時嘉寶的貼身丫鬟采荷過來了。
衛綏朝嘉寶點了點頭,轉身打算走。
嘉寶忽然叫住他:「衛將軍能否送我一程?」
「郡主不是坐馬車來的麼?」衛綏終於說了最長的一句話。
「馬車壞了。」嘉寶壞笑着看衛綏。
采荷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郡主說壞了那就是壞了,衛將軍要是不信,她立即叫人去把車輪卸了。
「衛某今日是騎馬來的。夜風寒涼,郡主金尊玉貴,恐咳。」
朋友在衛綏背後狠狠捅了他一拳,敲得他差點咳出來。
「沒事。現在的天氣不算冷。」嘉寶眼角微挑,像極了從前她養的那隻貓,總是賴在衛綏膝蓋上撒嬌不願下去。
*
平陽郡主總是能的得到她想要的。衛小將軍牽着他黑色的戰馬追雲。在公主府門口等嘉寶。
這馬跟了他多年,隨他出生入死,十分通人性。
眼看嘉寶一步步朝他走來,忽然橫里穿出來一個人。祝弘深,他上輩子的噩夢。
「郡主,平陽郡主。」祝弘深走得有些急。
嘉寶微不可見的皺眉,但還是停下腳步看他:「你是?」
祝弘深站定,整了整衣冠朝嘉寶行禮。
「我是今年的新科狀元祝弘深。那日有緣在街頭拉住了郡主的車駕。隨後您身邊的侍女給了我一百兩。我拉住馬車是為了」
祝弘深還在滔滔不絕的展示自己,門口的戰馬不耐煩的打了個鼻響。
嘉寶朝門口看去,衛綏都等的不耐煩了。
「你有何事?」嘉寶冷冷打斷了他。眼神冰冷,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確實他們此刻還是陌生人。
祝弘深咬牙看了一眼在門口等待的衛綏,急促道:「我是為了將銀子還給郡主。我做事不是為了銀子。是為了救助那些百姓。」
「哦。」嘉寶淡淡應了聲,已經轉過頭去,「那你就將銀子換成米糧,發給那些流民吧。」
拋下這句話,嘉寶再沒多看他一眼,頭也不回的朝衛綏走去。
衛綏見嘉寶面無表情的同祝弘深說了幾句話,就朝他走來,心裏十分意外。
他還以為命運如舊,嘉寶又要同祝弘深走到一起了。也好。
可沒到她再次站到了他面前。
衛綏的馬雲肌肉勻稱,四肢修長,十分高大。
嘉寶看了眼離地十分高的馬背,對衛綏道:「我不擅騎馬,衛將軍先上馬拉我一把。我坐你身後。也好擋住夜風寒涼。」
夜風寒涼這幾個字,嘉寶說得意味深長。
衛綏冷着一張臉,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他明明想離這個女人遠一點。
可今晚怎麼回事?她怎麼沒去看那個酸書生的詩文,反倒沾上他了?
衛綏也不含糊,利落的翻身上馬,身手矯健,動作如行雲流水。
月色下,他坐在高高的馬背上,寬肩窄腰,丰神俊朗,朝嘉寶伸出一隻手來。
嘉寶握住他的手,在他掌心輕輕勾了勾,衛綏嚇得險些沒放手。
他險險維持住自己的臉色不崩,將嘉寶安置在馬背上。
其實衛綏想讓她坐前面的,這樣可以從後護着她,安心些。
但是郡主說要坐後面,就讓她坐後面。
衛綏不必揚鞭,輕輕一夾馬腹,追雲就「噠噠噠」的跑了起來。
馬一跑,嘉寶身子輕輕一晃,撞在衛綏背後,她立即伸手抱住了衛綏的腰。
衛綏感受到那團綿軟,後背一僵,厲聲道:「平陽郡主,請你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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