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位過路的高人指點過,任務只要成功,就能獲得在佛前重新許願的機會,到那時你們只要祈求佛祖寬恕我們杜家村就好,當然,這不僅是在救我們,也是在幫你們自己。」杜槐循循善誘,恩威並施,「等到村子的詛咒解除,你們就是我杜家村的大恩人,想要留下,或是離開,都隨你們的意,我們杜家村自有一份厚禮奉上。」
「有有多厚?」程茶配合他演戲,裝出一副恐懼卻又貪婪的模樣,忍不住問。
「黃金一百兩。」杜族長毫不吝嗇的許諾。
「好,一言為定!」
楊逍他們自然知道這是空頭支票,是杜家村的安撫之計,任務最後無論成功與否,他們都沒有活路。
「咳咳咳」杜族長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捂住嘴,可還是有少量腐肉殘渣從口中噴出,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惡臭。
見狀女管家立即走上去,一邊從口袋裏掏出藥草塞進族長口中,一邊輕拍後背,幫其順氣。
「族長他憂思過度,需要休息,你們先回去吧,夜裏需要用到的東西我會差人送過去。」杜槐下了逐客令,隨即扭頭看向米抒,語氣柔和許多,「米抒姑娘,今夜佛堂祈福就拜託你了,天黑前伱務必要趕過去,面朝佛像,徹夜抄錄經文,切記一點,夜裏無論聽到什麼,尤其是有東西在背後叫你的名字,千萬不要回頭。」
回到房間,楊逍轉身關門,透過門縫朝外看,小醉與他們一同回來這座小院,可此刻人卻並未離開,而是搬了個木凳子,就坐在院門外的樹下納涼,時不時還扭過頭,朝他們所在的房間偷瞄幾眼。
「這算什麼,監視我們嗎?」巫馬浩銘問。
「不是監視我們,是在盯着米抒。」楊逍收回視線,眼神複雜的看向米抒,「我們今夜執行的是鬼和尚的任務,不去不行,但米抒不是,那些村民就是要搶她的身體。」
「那怎麼辦,不去行不行?」全斗封問了個傻問題,可平心而論,誰也不希望隊友白白送死。
回應全斗封的只有沉默,所有人都不再說話,場面一時間靜的可怕,對於結果大家心知肚明。
米抒如果不去,恐怕就要換一個人去,誰都不願做被拋棄的那個人。
在米抒被女管家選出來後,楊逍心頭第一時間甚至還冒出了些不合時宜的寬慰,畢竟是童寒米抒二選一,去的是米抒,那童寒就能活下來,人都有私心。
「我累了,去歇一會。」米抒轉身朝床的方向走去,自從被選定後,她的表情平靜的可怕,誰也猜不出她的心思。
童寒緊跟着站起身,似乎想走過去安慰她幾句,但被坐在身邊的楊逍拉住手臂,等童寒低頭看向他時,楊逍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換做是楊逍自己,現在也只是想靜一靜。
可令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一幕發生了,米抒並沒有上床歇着,而是徑直走到那張靠牆放置的茶台前,左手一把抓起厚重的茶壺,右手張開鋪在桌面,下一秒,在眾人的震驚的目光中,狠狠將茶壺砸在了右手上,力道之大茶壺瞬間破碎。
等楊逍他們衝過去,米抒的右手已經被砸斷,食指中指詭異的扭曲着,手背鮮血淋漓,轉過身的米抒早已淚流滿面,見童寒跑過來,米抒直接對着她跪下去,「對不起,對不起!」米抒聲音哽咽,「我不想死,童寒,我知道這樣做對你不公平,但我真的不想死啊!」
手指被砸斷,今夜的經文是抄不成了,這個模樣清秀說話文質彬彬的女孩比楊逍想的要狠厲果決的多。
杜夫人的優選肯定是女人身體為佳,今夜倒霉的要麼是米抒,要不就是童寒,現在米抒的手指也斷了,某種程度上說兩人算是重新回到了起跑線。
這對童寒並不公平,全斗封已經慢慢後退,他感覺到了一股風暴即將成型,童寒的狠辣有目共睹,這件事必然無法善了,一個能與鬼賭兩根手指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但很快,全斗封本就不太好用的腦子就再次超載了,只見童寒只是輕輕嘆口氣,俯下身子伸出手,將跪在面前的米抒扶了起來,「沒什麼,這不怪你。」
此刻院門外監視的丫鬟小醉聽到聲響跑了過來,在門外拍門,「怎麼了?各位恩公,剛才剛才什麼聲音?」
眾人誰也沒動,也沒說話,都在盯着童寒與米抒二人,童寒拉着米抒來到門後,將門打開,在見到米抒的右手手指折斷後,小醉的臉色頓時非常難看,失聲叫到:「這是怎麼回事?」
「現在我們兩個的右手都斷了,抄經是抄不了了,你去通知一下,改日再為杜夫人祈福好了。」童寒說道。
丫鬟小醉在這種事情上可不敢擅自做主,於是說自己先回去問問族長,讓他們在此等候,隨即急匆匆的離開了。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在小醉的陪同下女管家匆匆趕來,在看見米抒的手指也斷掉後女管家大發雷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不願意去為我家夫人抄經祈福!」
女管家指着他們一群人,「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要不是族長他老人家心懷仁義收留你們,你們你們現在」
「我們現在就不會在這裏被詛咒了。」童寒淡然說。
這一句就把女管家懟啞火了,上次在閨房女管家就被童寒懟過,或許是回憶起了當時的尷尬場面,女管家這次終於冷靜了許多,態度也沒有之前囂張了,可還是硬着頭皮喊叫:「別以為這樣就能糊弄過去,你們兩個右手斷了不是嘛,那就用左手寫,一筆一划的慢慢寫,呵呵,要是左手也斷了,那就用嘴念經祈福。」
「今夜是老夫人的大日子,你們搞得這麼血腥怎麼去佛堂,佛祖會保佑我家夫人嗎?」女管家不依不饒,「就去小姐的閨房好了,在梳妝枱前為我家夫人抄經祈福。」
「你們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枉費我家夫人對你們的一番美意,你們兩個人選一個去,自己選,誰去都行,當然,你們也可以繼續耍花招,不過最後遭罪的一定是你們!」
說完這些後,女管家轉過身,怒氣沖沖的離開了,倒像是楊逍他們對不起杜家村一樣。
「抽籤決定吧。」童寒看向米抒。
為了公平起見,這次專門讓全斗封全權準備,看似是相信他為人公正,實則大家都明白,這人壓根沒有作弊的智力與能力。
「長簽留下,短簽前去,逢凶化吉,各安天命。」學着之前幾次抽籤的說辭,全斗封搞得還挺像那麼回事似的。
片刻後,盯着自己手中的短木棍,米抒呼出一口氣,臉上沒有不甘,更多的還是一抹釋然,她快步走上前,輕輕抱住了童寒,臉上的笑容明媚而灑脫,「原諒我,是我太自私了,與我相比你才是該活下去的那個。」
「未必。」楊逍不合時宜的插嘴。
米抒一愣,氣氛被尷尬的打破,楊逍也不在意,擺擺手,讓大家圍在桌邊落座,「現在說死為時尚早,今夜去閨房抄錄經文固然危險,但要說必死,應該還不至於。」
「楚先生你有辦法?」米抒眼睛一亮,對楊逍的稱呼也從直呼其名進階到了楚先生。
「辦法談不上,猜測罷了。」用手指沾了點茶水,楊逍在桌上寫寫畫畫,很快畫出了閨房的輪廓,「你們來看,按照劉海萍當時所坐的位置,她就是背對房門的,而今夜米抒你也是。」
「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全斗封抻長脖子盯着桌面看。
下一秒,隋成國揚起巴掌,立刻就把全斗封抻長的脖子嚇得縮了回去,「我們說話你不許插嘴!」
「是背對殺人的規則。」盯着桌面,程茶忽然說。
「沒錯,每次任務杜家村的人都要專門提示我們一遍,遇到身後有人叫名字,一定不要回頭,從最開始的杜族長,到後面的杜三,再到今天的杜槐,每個人都是,可奇怪的是,我們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聽到過被叫名字,這說明什麼?」楊逍看向眾人。
「倖存者偏差,聽到被叫名字的都死了。」童寒順着楊逍所講繼續說下去,「劉海萍,還有呼延鳴他們都是被從身後殺掉的,很可能這背後叫名字就是杜家村這些不人不鬼東西的殺人方式,他們受到詛咒限制,無法當面殺死我們,只能通過這種方法。」
「不錯,這種可能性很大。」隋成國聞言點頭,他之前也懷疑過,但沒有這麼細緻具體。
楊逍扭頭看向米抒,這個女人不笨,現如今臉上也逐漸恢復光彩,任何時候都不能喪失活下去的希望,「米抒,如果我是你的話,今夜聽到背後有人叫我的名字,就回頭看看,賭一把。」
米抒眼神發狠,「好,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如果真是那些杜家村的人要殺我,那我就把屏風砸碎,拉他們一起死!」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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