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學院,路明非宿舍。
「非哥,是我錯怪你了!」芬格爾眼淚汪汪地握住路明非的手,「我還以為你想坑我,原來是你救了我。」
路明非一臉嫌棄地把手抽出來。
「參加自由一日的人大多都變成了御姐音或者蘿莉音,整個學校只有我們幾個人倖免了,聽說好多人都在裝備部門口抗議,裝備部只好給所有人又提供了一次免費完善裝備的服務,才平息了學生們的怒火。」芬格爾道。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嚴格來講在這件事上他其實能算得上是裝備部的幫凶的,畢竟是他代表裝備部去說服了楚師兄和愷撒,繼而讓這兩位會長親自動員兩大社團的人參與。
好在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所以他並沒有學生們的火力覆蓋。
「這兩天學校里應該會很少能看見人,」芬格爾幸災樂禍道,「大部分變聲的人應該都會留在宿舍里不出來,我聽在食堂工作的一個朋友說昨晚食堂外送訂單激增,而且基本都是短訊訂餐。」
「伱好像很高興?」路明非有點納悶。
「因為這兩天我的債主們應該就不會打電話催我還錢了。」芬格爾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卡爾副所長不是答應幫你還信用卡賬單了嗎?」路明非不解。
「他只幫我還信用卡賬單,但我欠其他人的錢得自己還。」芬格爾一臉沉痛。
「你一個混血種到底是怎麼混成這樣的,聽說你入學的時候可是A級啊。」路明非眼角抽搐。
學生的等級評價是根據血統等級、日常表現和任務表現綜合計算的,剛入學的學生後兩項數據為零,只有一項血統作為評價標準,能評為A級的混血種就代表血統相當優秀了,至少要比葉勝師兄和酒德亞紀師姐高一截。
大多數時候,學生的等級變動都是「低階血統通過努力一步步晉升為高等級」的勵志故事,甚至在十幾年前曾出現過一位C級混血種在校四年畢業時提升到了A級並加入執行部的傳奇故事。
因為血統優勢,A級血統跌落等級的情況非常稀少,而像是芬格爾這種留級四年,一路從A級掉到F級的情況可以說是獨一無二。
「好漢不提當年勇啊師弟,武松剛出道的時候在景陽岡喝了幾碗酒就敢打老虎,等到少了條胳膊就只能去杭州六和寺出家了。」芬格爾道。
「人家少了條胳膊也單臂擒方臘了啊,」路明非吐槽,「而且你到底是哪來的自信以武松自比的,你看見老虎不得嚇尿了啊。」
路明非也就是隨口吐槽一句,他昨天才見過芬格爾抱擒愷撒時的蠻力,這貨起碼身體素質還是A級水準的,而且卡爾副所長也說了他雖然幾乎所有成績都一塌糊塗,但起碼數學是很好的,證明芬格爾的智力水平也不算低。
路明非只能把他的不斷掉級歸於不想去屠龍而特地擺爛。
「怕什麼,我有獨特的對付老虎的辦法!」芬格爾拍着胸脯。
「什麼辦法?」路明非一臉好奇。
「我可以跪下認老虎當義父,我聽說你們中國的一句成語,叫『虎毒不食子』!」芬格爾挺胸道。
「我覺得這招懸,」路明非搖頭,「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另一個成語?」
「什麼成語?」芬格爾好奇。
「虎父無犬子。」路明非悠悠道。
「師弟你是不是在拐彎抹角地罵我?」芬格爾察覺出了不對勁。
「沒有。」路明非果斷搖頭。
「啊,沒有罵我嗎?」芬格爾撓頭。
「不是,沒有拐彎抹角。」路明非誠懇道。
「同歸於盡吧!我也是有尊嚴的!」芬格爾撲向路明非。
「今天午飯我請。」路明非道。
撲到路明非面前的芬格爾身形往下一墜,抱住路明非的大腿:「我的尊嚴是有價的!」
路明非: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芬格爾鬆開路明非的大腿:「我先去衣櫃躲一下,師弟你去開門吧。」
「為什麼要躲?」路明非不解。
「會來宿舍的不是來找你的就是來找我的,來找我的一般都是債主。」一邊說着,芬格爾已經麻利地打開衣櫃要鑽進去。
「幹嘛不去衛生間,衣櫃多擠啊。」路明非不解。
「一看師弟你就沒被追過債,太天真,」芬格爾鑽進衣櫃裏,「躲在衛生間是會被債主給找進去的,躲在衣櫃裏,等債主進衛生間找我的時候,我就能趁機溜走了。」
一邊說着,芬格爾就伸手把衣櫃門關上了。
路明非:
路明非嘆了口氣,走過去開門。
拉開門之後,站在門口的是一個路明非並不認識的男生。
來者看似是個印度人,長着一張英俊的臉、漆黑的捲髮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波里活歌舞片裏的男星。
壞了,可能還真是來追債的,畢竟這小哥一看就長着張很純真的臉,被芬格爾花言巧語所欺騙借他點錢似乎很正常。
不等路明非開口,門外的男生就主動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奇蘭,新生聯誼會主席,路明非同學,很高興認識你,能為我簽個名麼?」
他這番話從語氣到神態再到內容都很得體,看得出是個頗有修養的,唯一有點違和的地方就是他說話時操着一口甜美的蘿莉音。
路明非憋笑的同時一頭霧水:「找我簽名?兄弟你是不是找錯了人?」
他確實做過一些還算大的事情,比如在維亞納堡屠龍順便殺了所羅門聖殿會的一位高層,還有前不久在三峽青銅城掩護葉勝和酒德亞紀撤退。
但後者是很重要的任務,內部細節高度保密,只有參與任務的人員才知道。
前者雖然因為影響太大已經很難完全保密了,但也不至於傳得滿大街都是啊。
「沒錯啊,您可是學校里近五十年來唯一的S級,而且剛剛入學就在自由一日上戰勝了學生會會長愷撒,甚至強壓獅心會會長楚子航一頭,令其不戰而降,」奇蘭一臉迷妹看偶像般的崇拜,「現在您已經是全校的風雲人物了。」
要是閉上眼睛不去看說話的人,只配合那甜美的蘿莉聲音跟崇拜的語氣,估計能極大滿足正常人的虛榮心,仿佛真的有個甜美可愛的小女孩在向自己表達崇拜之情。
但路明非只覺得違和,心裏暗罵一句裝備部簡直是禍害中的禍害,同時又有些疑惑。
自由一日的決戰細節並未對外披露,但無論是愷撒還是楚子航都坦然承認自己敗於路明非之手,有了這兩位當事人的背書,傳言的真實性一下子就不可撼動了——誰不知道學校里楚子航和愷撒說話都是一言九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路明非也只好給奇蘭簽了個名。他也聽說過「新生聯誼會」的名字,今年剛開學這個社團就出現了,跟學生會和獅心會搶人,吸納了不少新生,不過他對新生聯誼會的了解僅限於此,所以最開始時他完全沒有認出奇蘭。
真要說的話,作為剛入學就創立社團試圖跟學生會和獅心會叫板的人物,奇蘭也算得上是「風雲人物」了。
這樣的人應該不至於拿着他的簽名去招搖撞騙。
路明非在奇蘭雙手遞來的本子上簽名,奇蘭接過路明非遞迴的本子,鄭重地收好。
「還有什麼事嗎,奇蘭同學?」路明非問道。
他可不覺得奇蘭只是單純來要個簽名的。
「路明非同學,我希望您能加入新生聯誼會。」奇蘭道。
路明非恍然——懂了,是來挖牆腳的。
「抱歉啊兄弟,我已經加入獅心會了。」路明非斷然拒絕道。
且不提他自己跟獅心會之間的淵源,單就說楚師兄這層關係,他也不可能跳槽的,而且在獅心會他有楚師兄和蘇師姐罩着,還能安安心心當個划水的混子,跑到一個剛剛建立的新社團里那不得當牛做馬搞建設啊。
未免奇蘭不死心,路明非直接道:「而且獅心會會長是我老鄉,我進去之後副會長或者部長職位任挑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死心吧,就算你能開出同樣的職位,但新社團和獅心會的同職位那能一樣嗎?
奇蘭道:「其實我是想邀請您做新生聯誼會的會長,獅心會和學生會都在新生里拉人,但我們新生不該分散,我一直相信我們會給這個校園帶來新的氣息,只是我們缺乏一個像愷撒或者楚子航那樣的領袖,我的能力不足,但是你可以!以你現在的聲勢,只要振臂一呼,大半新生都會主動加入的!」
路明非一愣。
這個故事發展讓他想起了楚師兄跟他講過的一件事——楚師兄大一時剛加入獅心會沒多久,就已經名震學院,時任會長蘭斯洛特親自跟楚師兄「考校」了一番之後,直接讓出了獅心會會長的職位,自願退居副會長輔佐楚師兄,原因是他認為這樣才能讓獅心會再次光輝,能夠與愷撒率領的學生會抗衡。
用一個古老的詞語來形容這種行為就是「禪讓」。
所以現在是奇蘭想把新生聯誼會會長的職位禪讓給他,讓他把新生聯誼會發展成能跟學生會和獅心會抗衡的社團?
路明非先是恍然,然後瘋狂搖頭:「兄弟你看錯人了,我不是當領導的料,你讓我領導社團我只會帶大家去打遊戲聯誼,而且高血統和適合當領導之間也沒有必然聯繫啊。」
開什麼玩笑,發展一個社團,光是想想就覺得要被累死了,路明非可沒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這樣麼」奇蘭語氣有些低沉,「我明白了,抱歉打擾了。」
頓了頓,不等路明非說什麼,奇蘭又道:「對了,其實除了邀請您成為新生聯誼會的主席之外,我還有件事情。」
「什麼?」
「我有個朋友托我問一下您的室友芬格爾師兄,他之前欠的錢什麼時候還。」奇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路明非:
搞了半天還是債主啊!
下午,獅心會會長辦公室。
在路明非上次跟楚子航抱怨辦公室里連個會客用的沙發和茶几都沒有太不方便了之後,會長辦公室里就置辦了一套沙發茶几,此刻路明非和楚子航就坐在沙發上。
「恭喜啊師弟,」蘇茜抱着一堆文件走過來,笑道,「現在你已經在學校的守夜人論壇屠版了,一挑二戰勝愷撒和楚子航,S級剛剛入學就創造了神話。」
「屠版的不應該是參戰的學生一夜間都變成御姐和蘿莉了嗎?」路明非吐槽道。
「沒辦法,誰能想到裝備部這麼沒有底線,獅心會幾乎全員參戰,結果就是幾乎全部中招,這些都是他們提交的請假表,說這兩天不太方便參加社團活動,」蘇茜把文件放在茶几上,忍不住笑道,「就連另一位副會長蘭斯洛特都中招了。」
連楚子航嘴角都忍不住翹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高興的事情。
「對了,還有諾諾,她也中招了,變成了蘿莉音,我還偷偷給她錄音了。」蘇茜笑得超大聲,由此可以判斷她跟諾諾確實是好閨蜜。
與此同時,被迫窩在宿舍里玩遊戲解悶的諾諾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可惡!一定是蘇小妞在說我的壞話,等她回來我要把她的屁股掐腫!」諾諾第六感爆發。
「師兄,這是諾頓館的鑰匙,以後我們就可以去諾頓館辦活動了。」路明非把一串鑰匙遞給楚子航。
自由一日的獲勝者有三個獎勵,追求一個對象,對方不得拒絕且必須保持關係至少三個月,年度「學院之星」的決賽權還有諾頓館一年的使用權。
諾頓館本身是一座很大的複式建築,專供社團進行活動用的,去年自由一日的優勝者就是愷撒,諾頓館自然就成了學生會的社團活動建築,但現在學生會得搬出去了,因為它屬於路明非——
作為單挑爆了楚子航和愷撒的狠人,他的自由一日優勝者地位無可置疑。
而他是獅心會的人,所以諾頓館今年就是獅心會的活動場所了。
但楚子航並沒有去接鑰匙,而是搖頭道:「獅心會的創建時間比學校創立還要早一點,這座樓一直都是獅心會固有的駐地,這是在學院建成之初就寫在校規里的,所以獅心會並不需要諾頓館。」
「乖乖!這是指在學校里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地皮的意思嗎?」路明非一驚,「咱們獅心會原來這麼富的嗎?」
「不然你以為呢?」蘇茜得意道。
「而且往年的自由一日,是學生會和獅心會的競爭,所以勝利方才會全員入駐諾頓館,但按照規定,諾頓館其實是屬於優勝者的,」楚子航道,「你可以留着它做點別的事。」
「我留着它能幹什麼?這麼大的建築如果不當社團駐地的話,就只能拿來開派對了吧?」路明非撓頭道,「或者我把它租給別人?但總感覺這樣又有點虧」
「師弟你可以把思路再放寬一點,比如你可以拿它來自住啊,雖然學校的宿舍環境不錯,但和諾頓館沒得比吧?」蘇茜提議道,「到時候還能請我們去開派對。」
路明非思索片刻,眼前一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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