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世界,路明非所住酒店附近的燒烤店裏。
一輛高配版的奧迪a8停在店門口。
這一輛車的價格都快超過餐館兩年的利潤了。
燒烤店裏,路明非和蘇曉檣相對而坐。
「你可是大小姐,請客就不能找個高檔點的餐廳,讓我佔佔便宜?」路明非問道。
「本小姐主動請你吃飯,你就該感到榮幸了,」蘇曉檣瞪着他,「而且你猜猜我為什麼要隨便找一家附近的餐廳?」
「嗯為了親民?」路明非猜道。
「是因為我在外面等了半天你都不開門,老娘預定的餐廳超時了!」蘇曉檣抓狂。
「那我們去排隊嘛,放心,我很有耐心的,」路明非提醒道,「而且小天女你可是淑女,不能隨便爆粗口的。」
「淑女你妹!我都快餓死了,再找個餐廳排隊,排完我都低血糖了,」蘇曉檣氣得磨牙,眯起眼睛盯着路明非,「你猜猜這一切都是誰的錯?」
「話說李叔在車裏嗎?不讓他過來一起吃點?」路明非連忙轉移話題。
「李叔去另一家飯館了,他說怕他在場,咱們兩個年輕人聊得不自在。」蘇曉檣道。
倒也不必這麼善解人意吧?
路明非被蘇曉檣刀子一樣的視線盯得渾身不自在。
好在這個時候服務員來上菜了,食物一下子吸引住了蘇曉檣的視線。
她也顧不得淑不淑女了,連忙拿起一串烤羊肉塞進嘴裏,然後臉色一變。
「燙燙燙」已經咬進嘴裏了,就算再沒有淑女包袱,蘇曉檣也不能當着路明非的面吐出來啊。
等到她掙扎着把肉咽下去時,眼角已經被燙得流出了兩滴眼淚。
「給。」路明非立刻遞過一杯水。
蘇曉檣一飲而盡,看了他一眼:「算你有眼力見。」
「說的我好像是服侍你的僕人似的。」路明非撇撇嘴。
「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欠我五千塊?」蘇曉檣明明比路明非矮,這一刻的眼神卻像是在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大小姐,您看還需要小的做些什麼呢?是揉肩還是捶腿,要不我幫您把這些串吹涼?」路明非一臉諂媚。
蘇曉檣翻了個白眼。
她就佩服路明非這種賤氣,三言兩語就能把她激得火冒三丈,轉而又無處發泄。
於是乾脆不跟路明非說話,埋頭解決桌上的烤肉串,有了上次的經驗,小心注意一些,也就不會被燙到了。
看着大快朵頤,嘴角周圍都沾上了油漬的蘇曉檣,路明非突然有些好奇,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小天女,你到底等了多久啊?」
「沒多久,」蘇曉檣抬頭看了他一眼,冷笑,「也就是把原定計劃里的晚飯改成了夜宵而已,幾個小時罷了,不長的,不長。」
說到最後兩個字時,蘇曉檣後槽牙間咬着一塊肉來回地碾,那氣勢仿佛她嘴裏的不是羊肉,而是路明非的肉。
「臥槽!對不起對不起!」路明非連忙雙手合十道歉,「我睡得太死了,對不起對不起!」
蘇曉檣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原本揚起的纖細眉毛突然柔軟了不少,輕哼一聲:「原諒你可以,不過作為懲罰,這頓你買單!」
「行行行,沒問題!」路明非拍着胸膛保證。
「兩位,這是你們點的酒,」服務員拿着兩瓶啤酒走過來,「需要幫你們打開嗎?」
「先開一瓶。」蘇曉檣道。
雖說理論上不應該賣酒給未成年人,但這種小城市很多東西都管得不嚴的,何況路明非和蘇曉檣都是高三學生了,光看外表也很難判斷他們兩個到底成沒成年。
「你還點酒了?」之前都是蘇曉檣點菜,路明非也沒注意她都點了啥,此刻看到有酒,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李叔可還在外面呢,他要是看見我跟你深夜喝酒,回去跟你爹一匯報,他不得送我去玩黃金礦工真人版啊?
「沒事,就兩瓶啤酒而已,」蘇曉檣單手托腮,斜睨着路明非,挑釁道,「你不會這都不行吧?」
路明非感覺自己好像被蔑視了。
「不是,我我不會喝酒啊。」路明非瞎編了個理由。
「你連嘯鷹酒莊的葡萄酒都認識。」蘇曉檣眯起眼睛。
「聽朋友說的!」路明非死撐到底。
他是有底氣的,因為高一的時候他聽陳雯雯說過一句「耍酒瘋的男人很可怕」,整個高中都沒在別人面前喝過酒,而被托尼帶壞更是另一個世界的事了。
所以他雖然喝酒,但蘇曉檣肯定沒見過他喝酒,只要他咬死不認,那就
「沒事,我也不會喝,就喝一點點。」蘇曉檣此刻很像一個循循善誘,引人犯罪的魔鬼。
不過考慮到她的臉蛋,倒更像是魅魔。
說話間,不由路明非推脫,蘇曉檣已經給他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
「就喝一杯!」蘇曉檣誠懇道。
「好吧。」路明非只能從命。
「再喝一杯嘛。」蘇曉檣道。
「不能再喝了,」路明非道,「醉了就不好了。」
「這是啤酒!兩杯怎麼可能會醉呢?」蘇曉檣又倒了兩杯。
「再再來一杯。」蘇曉檣雙目迷離。
「這都四瓶了,還是別喝了吧,你臉都紅了。」路明非提醒道。
「胡說!兩個人喝四瓶啤酒,怎麼可能會醉嘛~」蘇曉檣雙頰飛紅。
「不是兩人四瓶,是你喝了四瓶,我也喝了四瓶,你這就醉到不識數了?」路明非驚訝,「我以為你挺能喝的呀。」
「我爸不讓我喝酒,我很少喝的」蘇曉檣一邊說着,一邊起身,坐到了路明非身邊。
桌子兩側擺的是長椅,路明非連忙向側邊移動,遠離蘇曉檣。
「你你怎麼不醉啊?」蘇曉檣戳着路明非的臉。
「我我我我醉了!」路明非感覺他要是敢說自己沒醉,蘇曉檣肯定還得讓他喝。
「撒謊!」蘇曉檣瞪着他,因為醉酒,理智已經漸漸離她遠去,她朝着路明非鼓起臉頰,露出從未有過的可愛表情,質問道,「你醉了那你怎麼不哭啊?」
「哭?」路明非愣了一下,「這耍酒瘋的方式倒是有些別致啊。」
「我傷心的時候,喝醉了都會哭的,哭出來就輕鬆了」蘇曉檣用手指沾着杯里的清水,在桌上畫畫,是一張圓圓的哭臉簡筆畫。
「可是我沒有傷心啊。」
路明非心說小天女你酒品一般啊,喝醉了就給人塗鴉,還好你用的是水,你要隨身帶根馬克筆,老闆不得給咱倆扣下來讓賠錢啊?
「可你都被叔叔嬸嬸趕出來了,怎麼會不傷心呢?」蘇曉檣把桌上的哭臉抹掉。
路明非愣了一下。
接着他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轉頭看向身邊的蘇曉檣問道:「所以你約我出來,是覺得我很傷心,想把我灌醉,讓我哭一頓發泄一下,免得我一直壓抑下去?」
「嗯!」喝醉的蘇曉檣似乎意外地坦誠,直接點頭,「傷心一直憋在心裏,會很難受的。我有一次特別傷心,一直忍着不哭,最後突然想到去自殺」
路明非定定地看着蘇曉檣。
在這個世界,除了他那對滿世界考古的爹媽之外,似乎從來沒有人關心過他傷不傷心。
「你怎麼了?」蘇曉檣見路明非一直盯着自己,突然挺了挺胸,一臉得意,「是不是被本小姐的美麗善良俘獲了?」
「不是,是你鼻尖上粘油了。」路明非提醒道。
「啊呀,真的?」蘇曉檣一驚。
確實是真的,之前路明非沒敢看蘇曉檣的臉,所以沒注意,直到現在才發現。
他下意識地抽出一張紙巾,想要給蘇曉檣擦掉,紙巾接近蘇曉檣的鼻尖時,他才意識到這個行為有點過於親密了。
「紙巾給你,你自己擦一下」
路明非正要把紙巾遞給蘇曉檣,蘇曉檣向前探了一下頭,鼻尖在紙上蹭了一下。
「好啦!」蘇曉檣得意。
路明非默默把紙巾放下。
不知道要是把剛剛那段拍下來,清醒時的蘇曉檣會花多少錢買這份黑歷史。路明非心想。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她再耍酒瘋,不知道還會幹出什麼。
念及至此,路明非問了一下蘇曉檣還餓不餓,見她搖頭,連忙抬手喊道:「服務員,買單。」
服務員過來:「您好先生,一共是兩百零七元。」
路明非伸手往口袋裏一掏。
糟了,出門急,當時蘇曉檣又說請客,他就沒帶錢包。
正要跟服務員商量一下,能不能把外面的李叔叫進來墊一下錢,路明非轉頭便看見一隻白皙纖巧的手掌捏着三張鮮紅的鈔票遞過來。
蘇曉檣面色酡紅,微微歪着頭,醉眼朦朧地看他:「愣着幹嘛?買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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